“此話怎講？”蕭瑤下意識反問。

        騰霄道：“太后也是無奈之下的選擇。她深知色衰而愛弛。攝政王卻當盛年，風\/流成性，如果不離開皇宮，也是挽留不住攝政王，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才會決議離開朝堂與后宮，打算雙宿雙飛�！�

        蕭瑤微嘆，太后的戀愛腦，或許是整個案件的起因，甚至可以說是造成皓月國這局面以及陛下心理狀態的罪魁禍首。

        “攝政王斷然回絕，還罵了太后一些難聽話。此時太后似乎幡然醒悟，看清了攝政王的自私，或許是對這段感情感到絕望了，她突然要拔劍自刎，自己刺了一刀。

        攝政王慌忙阻止，拉扯過程中，他不慎刺中太后。太后便嚷道：好啊，你嫌棄我累贅，竟要殺死我，那就殺吧，我不活了，若不能長相廝守，何苦賴活？你殺了我，一了百了。

        興許是被這話刺\/激到，或者是吵紅了眼，符昊天發怒了，認為太后不為自己著想，因此索性多刺幾劍，造成太后死亡�！�

        “誒，”蕭瑤幽幽長嘆，“果然愛之極，則恨之切。這也是一段孽緣了�！�

        “嗯，”騰霄苦笑，“說不清楚。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但感情之事，誰能過問。做下屬的，只能聽命行事。攝政王讓我去處理善后。

        因劉弘原本就與太后有過節，剛巧又與月如霜二人有瓜葛。攝政王又怕太后死后，劉弘不肯善罷干休，追查到底，于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讓我殺了這些人找個墊背。

        偏偏碰到你們，斷案如神。

        楚翎和蕭瑤，果真是一對破案好搭檔！”

        “嘿嘿，”蕭瑤笑笑，“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沒能如你們的愿，把案子終結在劉弘這里�！�

        “我一直以為只有‘劉弘’是墊背，沒想到我也是。”騰霄語氣沉了下去，蕭瑤聽出了一絲悲涼。

        “為什么你突然對我說起案發那晚的事情？”蕭瑤困惑地注視著騰霄，“我只是把攝政王的打算告知你，讓你自己做選擇，你也可以拒絕的。

        畢竟一切只是我們的推理，攝政王對當晚一事是全盤否認，而你是唯一的目擊證人�！�

        騰霄自嘲道：“我再有實力，能強得過攝政王和陛下嗎？你說的對，如今的形勢，攝政王和陛下，無論哪一個贏，我都沒有好下場。

        死的畢竟是太后，依陛下的性情，不可能善罷干休。這個從幾年前，陛下對符璃的態度就能看出來。想必攝政王也看出來了，所以打算犧牲掉我。

        也許，從這個牢房出去，我就會被五花大綁，交給陛下。

        死之前，一吐為快罷了！”

        “不錯，”蕭瑤贊賞地點了點頭，“你倒是一條直爽的硬漢子，也拎得清。既如此，不如你把你的供詞寫下來，橫豎是死。有你的供詞，我盡力保你全族性命，特別是你妻兒性命！”

        “好！希望你說到做到！如何寫？”騰霄倒是真爽快！

        蕭瑤替他研墨、鋪紙，教騰霄寫下案發那天他作為目擊證人所看到的情況即可，然后畫押。

        有了這一張供詞，攝政王在劫難逃，蕭瑤開心之余，又有點擔憂。

        畢竟這件事情，如果臨時有個變故，或者騰霄與攝政王見面后又反悔，那自己脖子上的腦袋怕是要保不住了。

        因此蕭瑤將那供詞收起之后，對騰霄說道：“你原本是來問我楚翎下落，但我必須實話告訴你，他一向神出鬼沒，浪\/蕩慣了，不想讓人打撓時，任你翻遍整個京城，也沒辦法找到你。順天府里的捕快們都已經習慣了，你一樣也找不到�！�

        騰霄長嘆一聲，嘴角浮現一抹苦笑，搖了搖頭：“現如今，有沒有楚大人都一樣，改變不了我的命運。我身上有三條人命，月如霜、劉弘就算沒有親人替他們出頭，但艷文波豈會放過我？他可是樞密史！我不過是兩害權衡取其輕罷了�！�

        蕭瑤看著騰霄，替他感到悲涼，跟錯了主子，毀了一輩子。

        “我想請求你一件事兒，與其去找楚大人，不如去找陸大人，請陸大人無論如何來看我一趟，就說是我想念苗嬸做的千層餅，讓他給我帶幾張來給我吃，再給我帶件冬衣和銀子�！笔挰幪貏e誠懇地請求騰霄。

        “陸大人？陸羽？順天府少尹？”騰霄問道。

        “是的，”蕭瑤道，“比起不靠譜的楚大人，把正事兒交待給陸大人更加穩妥。若是你想保你家人性命，把這事交給他，會更靠譜。

        以往有案子時，也是陸大人進宮向陛下稟報得多，他在陛下面前能說上話。

        而現在唯一能救你的，也就只有陛下了！

        他心心念念就是親政！

        你雖然身上背有三條人命，但或許，你可以成為陛下親政路上的第一功臣！”

        這一句話，就像一盞明燈，徹底點亮了騰霄的腦子。

        騰霄宛若醍醐灌頂，頻頻點頭：“對！正是此話！此時建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你放心，我一定去把陸大人找來，并且，不僅陸大人，我想進宮，也是隨時可以的�！�

        “那就是了，”蕭瑤美眸里帶著笑意，鼓勵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的實力，畢竟攝政王這些年多半倚靠你。雖然他打算讓你當替罪羔羊時，多少有點準備，但你也可以反攻，他有多少斤兩，沒有人比你更加清楚！”

        “不錯！他屁\/股有幾根毛，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騰霄微微斂起瞳孔，語氣加重了幾分，聽來狠勁十足。

        言畢，騰霄披風一甩，就往外牢房外走。

        蕭瑤看著他高大的背景，微微喟嘆，她所能做的已經都做了。

        嘴里說要顧全自己性命要緊，但實際上，她已經把命給豁出去了。

        生死有命，靜觀其變吧。

        她把騰霄的供詞也折起來，塞進鞋底，然后喊剛才那位衙役大哥過來，把文房四寶都撤下，并讓他不許告訴攝政王。

        那位大哥也收了銀子，自然答應。

        隨后，蕭瑤又問起雙兒的情況，那位大哥說已經送了吃喝，不會有事。但是依照被捆綁著，沒有攝政王的命令，可不敢松開。

        蕭瑤點了點頭，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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