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楚翎道，“這倒不一定，刻意帶出宮反倒目標大。

        一大套衣裳即使藏在寬大的官袍里也鼓\/鼓囔囔，更不用說飛魚服或者太監服了。

        既然冰封在水缸中，已知早晚會被發現，那再多發現一套衣裳也沒什么關系。

        只是這套衣裳究竟會放在哪里，為何龍將軍率領侍衛搜查了這么久卻沒有被發現。

        這是值得深究的問題。

        也可以說兇手一定會把它放在一個如門海一樣讓大家怎么也想不到的地方。”

        衛卓立刻道：“大人，卑職即刻帶人在皇宮大內仔細搜查一遍，一定把這衣裳找出來。”

        “好，”楚翎道，“去吧。同時也請龍將軍去查看看是誰有可能把供暖設備取掉，這燒火不是定時有人看著嗎？為什么沒有檢查？”

        龍子旋也答道：“好。”

        衛卓和龍子旋下去之后，楚翎又問道：“誰是婉妃的貼身侍女？”

        倚書和綺墨站出來答道：“在，大人。”

        “你們把昨夜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說一遍。”楚翎道，“婉妃一言一行，見過什么人，發生過什么事情，從她入宮之后開始說，直到你們見到她的最后一眼。”

        蕭瑤補充道：“倚書、綺墨，除了這些，你們也可以說一說，你家小姐平時的為人處事，在府里的時侯，是否真的如丞相大人所言，從不與人與敵。

        你們是婉妃的貼身侍女，最是明白她跟誰相識，有時侯，姑娘家不愿意跟親爹說的秘密卻會跟貼身侍女分享，是不是？”

        “是的，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要能找到兇手，做什么都可以。”

        倚書略帶嘶啞的嗓音難掩悲傷，看到林婉兒尸體那刻她瞬間崩潰，淚如雨下，到現在，兩只眼睛已經紅\/腫得像核桃那般大了。

        綺墨依舊在抽噎，她帶著哭腔道：“皇后娘娘，楚大人，綺墨從未見過這么溫柔善良的小姐。她對待父母至孝，對待下人和藹可親。

        從小卻又冰雪聰明，熟讀詩文，寫一手漂亮的字，棋琴書畫樣樣皆通。

        小姐確實經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比較嫻靜，不喜歡外面吵吵鬧鬧，她說過，在家千日好，讀書萬般高。

        偶爾，小姐會出去透透氣，看看街上的雜耍，或者到附近的廟里上柱香，或者到應天書院去旁聽到京城來應考的學子們在那里高談闊論……”

        蕭瑤眼睛一亮，插話問道：“在那兒可曾認識什么風\/流才子？有過一段情？”

        “那肯定沒有！”綺墨連忙梗著脖子否認，維護小姐的清白可比什么都重要，也忘了哭，緊緊張張地解釋，“這可不能胡亂猜測，皇后娘娘，事關小姐清譽。”

        “是的，皇后娘娘，”倚書也連忙幫著證明，“我家小姐十分懂分寸，之所以忍不住去應天書院，是因為書院里也有賣小姐喜歡的字畫書籍，小姐是那里的大顧客。

        胭脂水粉我們可以代勞，替小姐購買，若買的差了，小姐也不介意。但是書籍字畫卻不一樣，非得小姐親自挑選，奴婢們也不懂。

        逢三年一次京城科舉考試，才有學子們在那里高談闊論半個月，小姐恰逢遇上了，才旁聽起來。

        小姐回府后常常興奮不已，說許多書里讀的東西都能在考生們的嘴里得到應證。

        即使這么感興趣，小姐每次頂多也只敢聽一個時辰，并且從來不敢發表自己的見解，怕引起別人的注意。

        小姐每次回來都會在房里自言自語許久，奴婢們也聽不懂。

        但在應天書院里，小姐謹言慎行，從不敢多說。

        饒是如此，小姐花容月貌，確實也曾經有學子忍不住要跟小姐搭訕，但都被小姐一口回絕了。

        故此，既談不上交談，又怎么會認識誰呢？

        再有聚會，就是京城里的小姐們的聚會，但這些時侯，都是我家夫人帶著小姐去的，也不曾在聚會中認識什么公子，更沒有任何情事。

        關于這方面，皇后娘娘可詢問在場的眾位娘娘，當時一起參加聚會的還有各位娘娘，我家小姐是否嫻靜溫良，不與人交惡。”

        蕭瑤環視了各位妃子一圈，發現大家均在點頭。

        彤妃仗義直言：“確實如此，婉妃在京城里名聲素來極好，德才兼備，才貌雙全。這個臣妾可以作證。她向來也沒有什么感情的糾紛，更不與人交惡，若遇到姐妹們爭吵，還常出面勸解。”

        楚翎點了點頭道：“那她對于入宮為妃這件事情，自然也是百般愿意，聽從父母的話了？”

        侍書長嘆：“稟大人，我家娘娘雖然循規蹈矩，德才兼備，但在擇婿上面，卻心比天高。

        她常常跟我們講，她要嘛不嫁，要嫁定選人中龍鳳。

        這也是為何我家老爺從來不敢隨便答應別的貴公子求親的原因。

        有時侯，老爺氣著了，只得說，我家小姐敢情只想嫁給天子了。

        可那是氣話，小姐自己也說沒有這種想法，不一定為后為妃，對方卻一定要才情兼備，人品俊逸，飽讀詩書，最好文武雙全才行。

        但她也絕不嫁給窮小子，因為她說若是一個男人連養活自己和家人的能力都沒有，那連男人都算不上。

        故而我家老爺也哭笑不得，不知我家小姐心目中的良人是什么樣子，也遲遲不敢替她作主，應下任何親事。”

        蕭瑤微微莞爾：“這種想法本宮倒能理解，你家小姐確實有思想，挺現代的。”

        “現代？”侍書眼中一片迷惘。

        蕭瑤忙道：“沒事，你繼續說下去吧。”

        侍書道：“我家老爺以為小姐要一輩子孤獨了，因為陛下對男女之事十分冷漠，從未想過立后。可沒有想到，突然陛下想通了，下旨納妃。

        我家老爺高興壞了，自然替我家小姐周旋，生怕我家小姐嫁不出去。

        小姐起初還有點不高興，可我家老爺說，陛下什么都好，完全符合小姐的擇偶條件。

        小姐自從見了陛下后，果然一見鐘情，再沒說過不樂意，完全樂意之至。

        誰知樂極生悲，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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