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瑤盯著楚翎，想了一想，果斷拒絕了：“不，請大人出宮去。

        真兇或許已經找到，但是一天沒有抓到兇手，讓他招供，這案子就不算完結。”

        楚翎略微有點失望，他看著蕭瑤，咬了咬牙傲嬌地嘟起嘴：

        “好吧，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問案問得差不多了，本官想你用蕭仵作的身份，而不是皇后的身份，陪本官到御膳房和富忱的住處去搜查一下，你可愿意？”

        蕭瑤心知楚翎有點惱了，微微勾唇抿住笑道：“好，本宮答允了。”

        隨后她又對眾妃子道：“各位妹妹都回宮去吧，此案不要亂嚼舌根，以免惹禍上\/身，特別是對于婉妃的死法，宮中必須閉口不言，在場之人都不得傳到宮外去，或者讓宮里太多人知道。

        事關陛下臉面，尊重死者，給陛下顏面，不可說！若是讓本宮知道誰亂嚼舌根，本宮定不輕饒！”

        “是，皇后娘娘！”眾妃子答道。

        她們站起來，離座屈膝施禮，都退下了。

        毓妃也被架出了殿外。

        殿內安靜了，蕭瑤對初雪和紫寒道：“你們去把熬的當歸牛肉湯拿出來，本宮都聞到味兒了，讓楚大人吃一碗御寒。”

        “是。”初雪下去取了。

        楚翎笑道：“沒想到還有一碗肉湯吃，誒，本官以為你當了皇后，距離就遠了，留一頓飯也不肯。”

        蕭瑤白了楚翎一眼：“現在是大吃大喝的時侯嗎？婉妃尸骨未寒，破案最關鍵的就是這二十四個時辰內，捉拿兇手是第一要緊事，這一吃喝下去要花多少時間。

        再說，如今本宮是皇后，確實不宜留你宮中吃飯，太晚更不適宜，看見宮里這些妃子了嗎？個個巴不得抓本宮把柄，本宮不想讓陛下有任何為難。

        但是，你我原本在順天府就是好搭檔，本宮也沒有那么瞻前顧后前怕狼后怕虎，所以留你吃碗當歸牛肉湯再繼續工作，也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楚翎似笑非笑地揶揄，“你也肚子餓了，嘴饞了吧？一起吃飯一年多，還不了解你。我們都喜歡吃我娘煮的當歸牛肉湯。”

        “咳，”蕭瑤輕咳，“知道就好，何必說出來？你嘗一嘗，看這御廚做的和你娘做的是不是一樣好吃。”

        “害，”楚翎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我娘做的好吃，至少不用當心這牛肉是否真牛肉，亦或者是人肉所做的，這殺人兇手做出來的牛肉湯，本官吃著害怕。”

        蕭瑤抿住笑，嚇唬他：“對，就是人肉，看你敢不敢吃？”

        初雪正好端上了牛肉湯，笑著把兩碗當歸牛肉湯放在楚翎和蕭瑤面前，道：“楚大人，這可不是人肉，是我們鳳儀宮的小私廚做出來的，跟大御膳房無關。”

        紫寒也笑道：“是的，要是大御膳房做出來的東西，哪里是簡單的當歸牛肉湯，沒來個鹿蹄松茸海參都說不過去。”

        “哈哈哈——”楚翎笑道，“可以可以，那本官就放心吃了。”

        兩人把當歸牛肉湯吃了之后，蕭瑤感覺胃暖了，肚子飽了些，就站了起來，紫寒拿著狐裘上前披在蕭瑤身上。

        蕭瑤自己系好帶子，隨同楚翎出了鳳儀宮，往御書房去。

        “衛卓都不能搜到什么，你還能找到什么線索嗎？”蕭瑤一邊走，一邊問。

        楚翎冷嗤，仰起下巴：“本官跟衛卓是一個層次嗎？要不，我們職位可以換過來做。”

        “切，”蕭瑤丟個白眼給他，“傲嬌得很，衛卓其實也不差，不論武功、觀察力、搜查能力、推理能力都不差，否則，能當你的左膀右臂。”

        “本官在想，”楚翎突然凜然正色道，“富忱是御廚，所以可以輕易給門海撤下供暖設備，那婉妃的衣裳，脫下之后，既不方便帶出去，又不能讓人輕易找到，你說最好的去處是哪里？”

        蕭瑤沉吟了片刻，乍然眼睛一亮抬起頭道：“灶臺。將衣服全部都推\/進灶臺里，付之一炬。”

        “對，所以衛卓怎么能找得到呢？”楚翎輕描淡寫道，“不是在灶臺里，就是在茅廁里，我們可以先去灶臺里瞧瞧。”

        “嗯，快走。”蕭瑤快步走起來，想要立刻到御書房去證實一下真假。

        御膳房很大，一眼望不到頭，單是鳳儀宮里的御廚就有數十個人，而御膳房的御廚加起來有幾百號人，數不清的灶臺和鍋臺，一眼看不到頭。

        蕭瑤亮出身份，令人去把庖長叫來，問明富忱通常負責哪口鍋，庖長將灶臺指給蕭瑤看：“皇后娘娘，他最常在這個位置炒菜，但有時侯也會因為工作安排走動，也不固定就在這個地方。”

        “沒事，”蕭瑤命令，“令人把這灶臺里的東西全部掏出來。”

        庖長愣了一下，蕭瑤道：“聽話照做，婉妃死了，富忱是重大嫌疑人，我們要進行必要的搜查。”

        “哦哦，懂了，”庖長反應過來，“對，方才也有捕快過來找過，但沒有找到什么，灶臺里的東西？”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扭頭趕緊喊人：“快！沒在忙的人都過來，把灶臺里的東西全部都掏出來。”

        一陣忙碌，灶臺里的東西灰乎乎攤了一地，誰也看不清什么。

        就算是衣裳扔進去了，也沒有用，化成灰，誰能認得？

        蕭瑤卻不聲不響戴上了手套，她走到擺放刀具等廚房設備的區域，目光搜索了一會兒，從里面挑出了一把鑷子，隨后走到那一大堆灰乎乎的東西里面，蹲了下去。

        蕭瑤用鑷子在里面撥拉，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堆東西，銳利的目光不放過任何一樣，她從里面挑出了幾顆黑乎乎的圓珠子，然后把它們放在了楚翎扯過來的一塊布上。

        “很顯然，這是一串項鏈或者是手串，是不是婉妃的東西，可以讓倚書和綺墨前來認一認。還有這里……”

        蕭瑤又從里面夾起了一件東西：“居然還有一小塊布沒有燒掉，這是漏網之魚，很好，這上面還有清晰的花色，是不是婉妃的東西，一問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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