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陸羽訕笑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薄薄的唇角輕翹，從神情看來，他毫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但是態度倒是十分恭順。

        “傻笑什么？自己說！說明白后，看是要領鞭子，還是領刀子？”符瑾冷冷的殺氣讓懷里的蕭瑤也心顫。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符瑾突然叱責陸羽，但她絕對不希望陸羽出事。

        可是，她現在又說不出什么話來，只能“喵”了一聲，用爪子勾著符瑾的衣襟，抬眸用那雙萌噠噠的大眼睛企求般的仰望著符瑾。

        符瑾低頭一看，一顆心霎時萌化了。

        但他喉結微動，依舊冷傲地抬起下巴，眼皮低垂，睥睨著陸羽。

        “說吧！這么巧呢？”符瑾語帶譏誚。

        陸羽笑道：“總歸一句話：清君側毒瘤必除！”

        “清君側毒瘤必除？這什么意思？”蕭瑤心里嘀咕著。

        符瑾輕輕嘆息：“朕就知道！”

        “害，”陸羽無奈地攤手，“沒辦法，陛下難以決定的事情，必須是由臣來做，誰讓臣是陛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呢。

        陛下表面上冷血無情，實則宅心仁厚。

        可臣就怕有些人死死抓住陛下這個弱點，吃定陛下。

        那潘小娘子就是陛下的軟肋。哦，不……”

        陸羽看了一眼符瑾懷里的蕭瑤，笑了笑，改了口：“應該是說，潘小娘子過去對于陛下的恩情就是陛下的軟肋。”

        “所以，你故意放任他們來行刺朕，好讓你有把柄，有足夠的理由，堂而皇之地替朕除去他們。”符瑾的語氣里蘊藏著一點兒怒氣。

        陸羽輕咳了一聲，低下頭，一付認錯的態度：“是！

        早幾天前，他們就在順天府大牢里密謀，想要在被釋\/放之后，又秘密返回京城，趁著元宵節殺害陛下。

        這事情被隔壁牢房，一個名字‘祈瀟’的秀才死囚聽見了，于是祈瀟裝病出來見石夢辰，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石大人。

        當下石大人立刻吩咐武驚風把牢里的死囚照看嚴實，一邊派人去把衛卓和苗倩兒找回來，自己則想要入宮報信。

        誰知道潘錦的侍女倚紅又聽到了這事，情急之下，跑回逍遙館求助。

        那逍遙館里的老\/鴇蕓娘原來也是潘錦的人，或者說，不是因為蕓娘收留了潘錦，潘錦才有了棲身之地。

        而是潘錦為了掩飾身份，才有了蕓娘和逍遙館。

        所以，蕓娘得到倚紅報信，自然派出逍遙館里的打手，于半途打暈了石夢辰，把他擄到了逍遙館的地窖中去藏起來。

        幸好武驚風這個機靈鬼察覺，也幸好倚紅偷偷去了逍遙館，有小捕快跟著，所以，當她回來的時侯，武驚風就起了疑心。

        倚紅去廚房找苗嬸取食物的時侯，他偷偷看到了倚紅在食物里加了藥。

        跟著她去了牢里，見她突然大發慈懷把食物給祈瀟吃。

        武驚風立刻給祈瀟使了個眼色，祈瀟立刻就明白了，食物收下了，卻沒有吃。

        武驚風隨后找了個借口，把倚紅支出去了，她手里拿著其他食物經武驚風的手給了潘錦他們。

        倚紅不疑有他，去到外面，卻被武驚風逮起來，直接送到臣這里來了。

        臣了解一切之后，立刻派人去把逍遙館全都端掉了。

        一干人等全部都關在我樞密院里面，石夢辰當然也被臣解救了，如今就住在我府里，等待這里一切事畢，再回順天府去。

        全部人都躲起來，倚紅也不再出現，潘錦等人沒有起疑，是因為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他們馬上就被放了，所以沒來得及起疑。

        或許，這里面還有潘錦那無端膨脹的自信心吧。

        然后，接下去一切安排，陛下全知道了。”

        “知道！陸羽，你好大的膽子！膽敢拿朕的性命來作魚餌！”

        符瑾大怒，指著陸羽訓道。

        陸羽立刻一撩袍角，跪了下來：“請陛下恕罪！

        這的確是太大膽了！臣也提心吊膽，生怕哪個環節出問題。

        為了萬無一失，臣和衛卓、苗倩兒等人反復商討了多次。

        為了不讓武驚風露出馬腳，還隱瞞了他，剛才你和皇后放煙花之時，

        武驚風在底下叫，想跟你們通風報信，被臣的人給捂走了，

        所以……不過，你，你放心，臣等下就讓人把他給放了。”

        陸羽抬眸偷偷瞄符瑾。

        符瑾俊臉上的怒氣依舊十分明顯，他冷笑：“你可真有能耐啊。

        陸羽，你就是故意不提前把潘錦他們抓起來問罪，就是故意放縱他們行兇，好讓你逮個現行，然后順理成章的就地正法，是嗎？”

        “是！”到了這個地步，陸羽也不得不梗著脖子直接承認，

        “臣剛才已經說過了，的確是故意的。

        留著他們，就是禍害！就是毒瘤！

        一日不清除，留在身邊，不！存活于世，都是一個隱患！

        陛下重情重義，不能做這個決定，那就讓臣替陛下作這個決定！

        臣來當壞人！”

        “哼！”符瑾怒氣未消，反而更被激起幾分，“這個意思就是你陸羽很偉大，很無私，愿意為朕作出犧牲，以保全朕的名譽！

        但是在世人眼里，朕成了什么。成了為保住清譽，而犧牲臣子的名聲嗎？

        你以為朕就是這樣的人？

        為何不明說？

        你不僅看輕了朕，你還拿朕的性命在做賭注！

        縱使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擅作主張！”

        陸羽低下頭，未作一語。

        話已說盡，再無理由可以辯解了。

        陸羽了解符瑾，知道這是他拂不過面子，要罰一下自己，于是乖乖的低頭領罪。

        剛才也確實是懸，一個差錯，的確會傷了陛下。

        是有點兒冒險！

        “無話可說了吧？”符瑾看著他的樣子，還有氣，“來人！把陸羽押下去，關在天牢里，等侯朕的發落。”

        龍子旋只好伸手招了幾個過來，把陸羽押了下去。

        陸羽臨走，還對龍子旋使眼色。

        龍子旋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符瑾抱著蕭瑤，撫了撫她的毛，柔聲道：“走吧，咱們繼續逛花燈會，朕帶你四處逛逛。”

        “喵——”蕭瑤乖巧地回應了一聲，緊密地貼緊符瑾。

        她心里也很后怕，怕剛才陸羽一個疏忽，傷了陛下。

        幸好，沒有什么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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