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依然很好，更好的是工作十有九成有著落了。昭陽還有一個月的悠閑時間。他手上的工作很容易交接完畢。

而且，還有另一個更“好”的事情發生了：這是陳鳳怡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昭陽。

看到陳鳳怡的來電，昭陽有點激動。

這個時間還沒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這個電話來得有點突然。昭陽在激動之余，覺得有點似乎有事發生一樣。他總是這樣，有好消息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想著是不是另有壞消息跟隨著過來，否則失去了平衡。

接通電話后，陳鳳怡直接說：“面試怎么樣？順利吧。”

昭陽想了想說：“我自己覺得還行。因為老板叫我一個月后去上班。這也是我第一次在面試當中便叫我去上班的公司。開始還有點不敢相信呢。”

陳鳳怡笑了笑說：“那就要恭喜你了。”

昭陽說：“我現在準備坐車到你那邊的公交站。距離不遠，只有幾個站。”

陳鳳怡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可能見不成了，剛才老板叫我出去辦事。所以，我才匆匆打電話給你。”

昭陽頓時失落了起來，失落的時候，他的喉嚨似乎塞進了些什么似的，有點沙啞地說：“沒事，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陳鳳怡帶著一點無奈的語氣說：“是公司要求，沒有辦法。下次吧，我們再找時間見面。反正，到時你到新的公司上班，距離又不遠，還有大把時間。”

昭陽說：“沒辦法之下，你最終有一天會成為女強人的。”

陳鳳怡說：“不會是在諷刺我吧？”說完，她還格格地笑了笑。

昭陽說：“不是。真心話。”陳鳳怡說：“我只不過是打雜的。”

昭陽說：“收拾破爛都有發達的時候啦，何況是打雜的？”

陳鳳怡嘿嘿地笑著說：“你可真樂觀。”

昭陽不無感傷地說：“我對別人是很樂觀的。”

陳鳳怡說：“對自己呢？”

昭陽說：“不太樂觀。”

陳鳳怡說：“倒。會說人，不會說自己。”

昭陽說：“我會說自己啊。告訴自己別人是很能干的，要多多向別人學習。”陳鳳怡說：“嘻嘻，所以向我學習吧。”

昭陽說：“要的，要向你學習。要看你如何發達，我在一旁取經，可好？”

陳鳳怡沒有說好或不好，卻說：“十二月十六號，你有空嗎？有個PARTY，過來熱鬧一下？”

昭陽說：“這么準確的日期，莫非那天是你生日？”

陳鳳怡說：“你怎么知道的？不會是冰冰告訴你的吧。”

昭陽說：“不是冰冰告訴我的。我猜的。真的是啊。倒是佩服起自己來了。哈哈。”陳鳳怡說：“是真的，那天我生日。”

昭陽說：“真巧，十六號沒空，但是十二或者十三號有空。這二天你有沒有空？在中午下班吃飯的時候，或者晚上。那個時段的時間多。我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陳鳳怡說：“中午的時候，怎么了？”

昭陽說：“既然你生日，說怎么也送點禮物給你吧。你喜歡看書嗎，我送本書給你吧。”

陳鳳怡說：“我不是你。”

昭陽說：“所以，你不太喜歡書。”陳鳳怡說：“對極。”

昭陽說：“也是，誰會送書的呢？字面上都‘輸’了。那么你在十二和十三號那二天有沒有可以抽空出來的可能？”

陳鳳怡說：“應該有的。這一次我們沒有見面，不如就十二號中午見吧。”

昭陽說：“也許會很尷尬。”

陳鳳怡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話，她脫口而出地說：“那就讓它不尷尬吧。”

昭陽說：“嗯，就讓它不尷尬。”

通完電話，昭陽知道自己應該在陳鳳怡生日那天約她，但是她有個PARTY。為了不讓自己尷尬，也不讓她感到尷尬，所以他選擇不約那天。

不過幾分鐘后，昭陽又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是非常有問題。他就應該在陳鳳怡生日這天出現，他想，自己是完了，什么機會都把握不了，還說什么要努力做出嘗試。有這樣嘗試的嗎？竟然還對自己說是為了避免尷尬，這才是尷尬。

從這一通電話，昭陽知道陳鳳怡很可能還沒有看那封信。她一點也沒有提到信的事情。不過，她即使看了，他也無從得知。又或者，也許她看了，但忘記了說了。這個時代，誰還會這么無聊的寫信呢？真夠傻的。他想。

昭陽坐上公交車后，失落依然伴隨著他。這是第二次約她了。這命運果然是講究平衡的，好的消息總會伴隨著壞的消息。就像這世界上有好人，自然會有壞人一樣。

昭陽請假來面試，又見不到陳鳳怡，這才過了一個上午而已，今天的空余時間該做些什么呢？

昭陽覺得很奇怪地發現在這種上班的時間里，有空閑的時候很少。現在有這么一個時間他都不知去哪里，或者做些什么了。想來想去，發覺很久沒有逛過街了。他對自己說，不如去逛街。不過，一個大男人逛街干什么呢？思來想去，他決定去新華書店。

雖然昭陽不承認，但他是個文藝青年，雖說文藝不起來，能力到達不了。卻是有這么一個理想的。是的，理想是寫作。不必看別人的眼色，時間自己控制的寫作職業是他幻想中最好的工作。

昭陽一直沒有停下寫他的小說，不過，當他發表在某個小說網后，沒有一個人閱讀。他知道會是這樣，因為他寫的東西沒有驚喜。平平常常的事，沒有足夠的文學修養是寫不出彩的。而網文，也并不需要太高的文學修養。只需要故事，需要奇思妙想。然而，他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繼續寫，只不過是為了不讓這件事再無疾而終。就像明明感覺到陳鳳怡沒多大興趣去了解他，但他還是盡最大努力去促成這件事一樣。

進到新華書店，昭陽又想起以前在深圳打假期工，業余時間都跑去深圳書城。為了不讓自己的行李加多，所以他不敢買書，便在深圳書城看。有時看半天，直到肚子叫了才離開。

在深圳書城，有過一些回憶，昭陽心中又泛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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