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的電話什么時候會打過來？看了信息之后，昭陽心里充滿了期待。

而電影，早已經看不下去。無論電影有多么的好看。

昭陽心里只想立刻到方雪的身邊，好像那樣會保護著他，不讓他胡思亂想。保護？他突然很奇怪地想，為什么要保護呢？因為心理防線很脆弱，以致需要保護？

那只是不讓心理活動過于凌亂罷了。時間過得很慢。昭陽希望現在就已經考完試，這樣可以大方和方雪聊一些實際問題。比如她有事業，他還在得過且過。年歲不是問題，問題是她能不能接受他這樣沒有格局的人生。他想起陳鳳怡回的信，“要有奮斗的心”，他沒有，他順其自然，簡單的說不思進取。即使這次考試，也不過是想拉近與方雪與湘羽潔這樣的人的距離。是的，見了她們之后才下決心考試的，他一直討厭考試。雖然這個秘密沒人知道，但他應該直面這個問題。但又希望考試的時間遲可能的拖長，因為最后大把攤牌，弄個各奔東西的結局。

昭陽覺得自己不是一個理想的情人或者丈夫。即使他有危機感，但沒有努力去奮斗，而是見招拆招，沒有大的計劃。這樣下去，物質生活會很貧困，至于精神生活，不說也罷。憂郁的精神生活是有害的。一個人好不好，雖然不是取決于社會上的成功，但也不能因為善良而就說他好。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非黑即白。昭陽要坦白告訴方雪自己是什么樣的人。愛情終于到來，但他要告訴情人，他不是理想的人。想到此，他覺得自己有點可悲。他就不能正常一點么？為什么要對情人說這些話呢？一點也不正常。昭陽想來想去，覺得自己很有問題。這么有問題的人，方雪會愛？連他自己也不愛。要改變才行。要如何改變？他陷入了沉思，要找到缺口。說好聽點是沉思，說不好聽點是發呆。就這樣，也不知到了什么時候，湘羽潔悄悄又走進來了。自吃飯的時候便也沒有聽到他播放視頻的聲音。她以為他在看了信，在想著唐文嬌。

湘羽潔進來后，昭陽怔怔地看著她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失敗？”

湘羽潔摸不著頭腦，說：“怎么突然說這句話？”昭陽覺得自己很好笑，便說：“無聊是很危險的一件事。比如，會說剛才的話。”湘羽潔說：“你看了信嗎？”昭陽說：“沒有。有空才看吧。”湘羽潔說：“你剛才說無聊，無聊即有空。嬌姐交代過我，一定要讓你看，就算不看，也應該接受里面的東西。”昭陽還在笑，說：“我從沒有想到唐文嬌會這么有意思。”湘羽潔嘿嘿一聲，說：“因為你很有意思。我看著你看，不看不行，我沒法向嬌姐交差。”

昭陽說：“莫非這個信里面有什么秘密？”湘羽潔故作神秘地說：“也許是有對你說的秘密呢。”

昭陽說：“你姐沒有帶她的小孩過來？”

湘羽潔說：“就她一個人來的。”

昭陽說：“昨晚你們不會是擠在一塊吧。”湘羽潔笑了，說：“地不夠大。我陪她去酒店過了一夜。”她們很少面對面地聊天，這一晚卻也聊得不多。唐文嬌不太愿意說自己的事，反倒纏著湘羽潔說大學的故事。因為唐文嬌連高中也沒有讀。唐文嬌形容自己是混社會的。

昭陽說：“你姐的聲音挺好聽的。”

湘羽潔說：“人也美。不是嗎？”

昭陽說：“哈哈。”

湘羽潔的打開手機，遞給他，他沒接，問：“不會是給我看她的相片啊。”

湘羽潔說：“明知故問。”他還是沒有接。她說：“你不想看看她現在的模樣了？”

昭陽說：“過去的都過去了，看她干什么？她過得好，便好了。”

湘羽潔說：“你真的不看？”

昭陽搖了搖頭。他不想看，看了，徒添煩惱。心中這么一想，自己吃了一驚。他不應該怕。他有方雪，不是嗎？

湘羽潔只得把手機收起來。說：“相片既然不看，那就趕緊看信吧。嬌姐一定在等著我回話。”

昭陽說：“你就說我看過了。”

湘羽潔瞪了他一眼，說：“沒想到你也會說謊。有我在，你可說不了這個謊。看，立馬看。”

昭陽笑起來了，好像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湘羽潔這態度和方雪有點相似。莫非女子都會有這種性情？

既然湘羽潔堅持，那就看吧。昭陽懶滋潤地把那封信從抽屜里拿了出來。信封沒有封閉。打開，把信封里面的東西都倒了出來。里面一張電話卡，一張信紙，一張身份證復印件。昭陽吃驚地看到這個復印件是他的。

昭陽攤開信紙，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湘羽潔，湘羽潔好笑地說：“看我干什么，看信。”昭陽這才認真地看信：昭陽：很久不見。沒想到，還是沒有見到。呵呵。我欠你的，我說過要加倍奉還的，你可記得？不過，有些還不了，有些可以還，比如錢。

這個時候我妹妹剛好也在你身邊，那么，這是一個很好的歸還時機。所以，我來了，本想當面給你的。后來，又想也許你不想見到我。你考試沒回來，也許是天意。那么，就留下我可以歸還的東西。電話卡是用你身份證名開的，同時電話號碼開通了支付寶，密碼是：zhao520，支付密碼是：520025。也許你會問怎么辦的卡，我明明沒有你身份證。在此，我向你道歉，我有一張你身份證的復印件。現在也歸還你。你也不必問我怎么有你的復印件。這是個秘密。錢在支付寶。我本想直接轉帳，因你的號碼一直沒有改，是我，我有試過半夜用公用打過你的電話。不過一聽到你的聲音便掛了。如果你在疑惑這是什么鬼怪電話，現在知道了。

是的，你號碼不變，可以直接轉帳。不過依我看，你可能會轉回頭。就算不轉回來，帳號上突然有人轉賬于你，是很可疑的，你甚至或會報警。你膽子不大，我就不嚇你了。所以，現在很好，我讓妹妹轉交電話卡給你。多謝那一個月的照顧，我現在很好，簡直非常好，否則不會有錢還你。祝你也很好。

唐文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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