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宋萬里去了五次，最終還是挽不回。他想抹掉林詩華在腦中的影子，但在短時間內肯定是失敗的。

今宵有酒，今宵醉。

酒，在家里喝，還是在酒吧里喝？

每次醉酒，見到林詩華立馬清醒一半。此后不知會過多久才會有這樣的人讓他清醒，讓他覺得做錯事了。

昭陽問得好，怎么喝了這么多酒，還是很容易醉的呢？大家都以為喝酒是練出來不醉的，其實有多個實驗證明，并非如此，是酒精基因造成的。所以，無論他喝多還是喝少，到了要醉的時候，總會醉。

也許就像所有的物體都有一個燃點一樣，到了點便著火。

那么，人的思想是不是？林詩華到了一定的時刻，終于坦露自我。是什么原因？肯定是遇上了某人。結婚以前，相安無事，她也沒有什么改變。就是今年，不，就是這二個月，她有時怔怔地想事情，有時看著手機上的聊天紀錄，翻來覆去地看。宋萬里覺得很奇怪，問她看什么，看得這么久。

林詩華也不避忌，把手機遞給他，原來是和一個叫湘羽潔的人的聊天紀錄，但這些都是上班時間說的，沒有奇怪的地方。最奇怪的地方在于“湘羽潔”三個字。他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又好像沒有。這個疑問，只有等到他與湘羽潔才能得知。

這個聊天紀錄更多的是湘羽潔請教林詩華，或者是林詩華安排的任務。沒有任何的生活上的對話。連一句“吃飯了沒”這樣的平常對話都沒有。她竟看了這么多次。

林詩華沒有其它男人，宋萬里是知道的。他查過，跟蹤過。自從她提出離婚后，宋萬里便暗中查訪，沒有發現一絲的婚外戀的跡象。所以，他想到腦袋快要爆炸也想不明白。事不過三，他去了五次，既然沒有其它外界的影響，他以為可以挽救二人的婚姻。

五次不成，去六次，六次不成，七次，直到她再次回到他身邊。他需要她，他需要親人。可是，她卻拋下這么一個理由。

她不喜歡男人，喜歡女人。所以，這是說，這四、五月份遇到了一個她喜歡到要放棄婚姻的女人。因為只有這段時間她才會變得不那么親熱了。雖然，他們仍然會做世上所有熱戀中夫妻做的事情。但她不那么主動了。

這個女人會是誰？湘羽潔？應該不是吧，他只是有一次用著玩笑的語氣問林詩華，林詩華也給他看了聊天信息。那是其它女人了？

林詩華說，這幾年愛得很辛苦。絕對說謊。她只不過是想就此與他分別。她挽著他去等車，絕對不是愛得很辛苦，而是她內心很凌亂，不知如何是好。但她的性格又是：如果要做一件事，必定要做到為止。即使會是錯事，她依然選擇去做的。

有時候宋萬里提醒她不要挑選哪支股票，但她還是毅然去買入，結果當天便跌停。事后，她很不好意思地承認自己看錯了。他也只是笑著說，還是不玩股票了，賭的成分多。

但那一段時間她迷上了股票，連續選擇錯誤了十多次，她才肯罷手。明明看到很多報道說不行，她不信邪，怎么都要去買。

這一次的離婚是不是同樣的性質？

宋萬里往好的方向想，有一天林詩華會知道自己錯了。男人、女人，同為人，又會有什么不一樣呢？既然她能跨越性別去愛，也可以不跨越性別去愛。難道不是嗎？

的士不知不覺開到了他所住的小區門口。

到家了。直接去冰箱拿了三瓶啤酒，直灌進肚子里。啤酒喝完，又去拿了一小瓶的白酒，像喝水一樣喝了下去。喝完，癱坐在沙發上。慢慢感受著神經麻木，酒氣上涌。游目尋找屬于林詩華的東西，一件也沒有找到。只有相片還掛在墻上。

沒有林詩華的氣味在屋里飄蕩，也沒有她買回來的花的味道。此刻只有酒精的味道。

他開了電視，找到外掛的移動硬盤，里面全是他與她的相片和視頻。他喜歡拍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他拍了成千上萬張，一張也舍不得刪。難道就為了這刻作準備而拍，而保留的？

以前他曾笑話過大哥為了一個女人，日夜嘆息；現在他豈非也同樣陷入了這種境地？大哥的女人，宋萬里心里一驚，想起來了，那個女生名字叫湘羽潔。他去見了她，告訴她大哥不在了。

這個湘羽潔是那個湘羽潔嗎？她怎么跑來廣州了？

不會是這個湘羽潔吧？

他的酒醒了一半。每次孤獨的時候，他總會想起相依為命的大哥。大哥去逝好幾年了，但依然沒法釋然大哥就這么不在了。

林詩華在身邊的時候，大哥的影子很少會出現，這段時間林詩華搬了出去后，他一會想起詩華，一會想起大哥。想起流離失所的日子，大哥努力讓他上大學的日子。時間過得如此之快。卻生活卻又要被打回原型。當真是不甘心。

這么努力維持著，又這么輕易的失去。他痛苦地長嘆了一聲。

嘆完后，又迷糊地想，這么多年都過去了，有什么打擊承受不了的？難道自己就這樣被打倒？憑什么？你林詩華有什么大不了的。離開你地球照樣轉。我依然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可是，他眼角泛著淚光。

他不哭，自從懂事就不再哭過。但是他會流淚，無聲的哭泣。

他不能這么脆弱，這世界對他不薄，他還生活在世上，比大哥好太多太多了。他任由淚水直流，又去找了一小瓶白酒，仰頭便倒。再找出一瓶啤酒，直灌進肚子里。

然后慢慢地走到廁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低頭，開水龍頭，不斷地洗臉。洗到要嘔吐，搖晃地跪在座廁前，放開喉嚨嘔吐。翻江倒海地吐到腹中一點食物都沒有了才停止。這時，他清醒了許多。又去洗臉，不斷地洗臉，直到他更為清醒一點便開淋浴花灑，沖洗。

多次的酒后經歷，使得他還能做完這些工作。卻也費盡了所有精神和力氣才完全。他幾乎是爬到床上的。

他感覺很餓，但卻已經困到睜不開眼了。腦海里卻在喃喃說著：希望不是你，湘羽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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