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天開宴，這一天方雪和湘羽潔去找化妝師，也算得上是臨時抱佛腳了。

陳如海和方洋則去了網吧，宋萬里還沒有準備到配置好一點的筆記本，所以他們只能去網吧修改了。間中昭陽會和方洋與陳如海確認一些婚禮的事情。陳如海明天早上便得到昭陽家，伴郞要隨著新郎一起出行。

湘羽潔對于化妝不太感興趣，她自己無須化什么妝容，已經足夠驚艷，最多是口紅涂一涂。平時也絕不會化妝的。方雪也差不多，做設計的，對自己的妝不太注意，主要是對衣服的搭配。不過天下的婚紗沒有什么太多的樣式。方雪還笑著對湘羽潔說：“本來想著你這個美人一定對化妝很在行的，沒想到比我還外行。沒辦法了，只能找化妝師了。”

昭陽的二個姐姐、一個妹妹分別推薦了城里的婚慶店的化妝師，三個選項讓方雪去挑。他的姐妹今晚才到，隨著她們的丈夫一同而來。有時方雪會想象他們一家人是如何相處的。她的家庭與他的家庭剛好相反，他是家中獨子，她是家中獨女。也算得上是萬般寵愛于一身了。既有伴，方雪就一點也不急了。大哥與陳如海借故離開，也是讓她們可以好好的逛一下街。有他們在身邊，反而不方便。

方雪既對化妝不感興趣，而且又是三個選項，她便隨便挑了一個。定好了時間，便和湘羽潔漫無目的地逛。

走著走著，湘羽潔說：“真是所有的城市都有中山路。”

方雪說：“不如這樣說，沒有中山路的城市不是城市，而是城鎮。”

湘羽潔說：“昭陽的家人對你怎么樣？好嗎？”

方雪說：“你說話這么跳躍的。呵呵。對我很好啊。”

湘羽潔說：“就怕現在一套，后面又一套。我姐以前就是這樣。”

方雪說：“呵，我以前也遭遇那樣的。不過我相信昭陽的家人不會那樣。”

湘羽潔說：“你人又漂亮，又有事業，多少會給面子你的。”

方雪哈哈一笑，說：“你怎么想到這些了。莫非陳如海對你不好？”

湘羽潔笑了笑說：“我發現我們的情況和你們的情況有點相似。都是久別重逢。”

方雪點了點頭，湘羽潔卻又說：“不同的是，他明知我在那里，卻偏偏不出現。”

然后湘羽潔說起了韓菲。秘密就這樣從這一個人口中傳到了另一個人口中。

湘羽潔說得有點啰嗦，有點無奈，有點困惑。方雪慢慢地聽著，知道湘羽潔并沒有完全放得下韓菲這個人。方雪并不了解陳如海，不知道他以后會做出些什么事情，也不能堅信他會保持著對湘羽潔的愛。但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陳如海知道湘羽潔想著這些，并有了半年時間的約定。就像當時她和昭陽的約定一樣。這時，她有點相信陳如海的心思了。

沒有困惑的愛情，怕是不完整的，沒有一絲的疑惑也是不可能的。

然后湘羽潔惡作劇般對方雪說：“我對昭陽說了，要我過來陪你也行，但他要見我嬌姐一面。”

方雪說：“見了又如何？不見又如何？你要考驗昭陽？”

湘羽潔說：“他說要見，也是和你一塊去見。”

方雪笑了笑，說：“你是特意為我們找事的嗎？”

湘羽潔說：“我太妒忌了。所以······哈哈。”

方雪說：“昭陽已經詳細我和說過唐文嬌的事。所以，你的小心思是要失敗的。”

湘羽潔說：“他真是什么都對你說。”

方雪笑了笑，說：“有些事我不想知道。我是一個有控制欲的人。不過，現在倒是沒有想這一方面的事了。只想安安穩穩的生活。公司是做不大了，我到了局限，這樣也好。上天還是待我不薄，這個時候我還能找到另一半。”

城市不大，她們一上午便走完了所的有街道。中午吃飯也是二個人吃的，陳如海和方洋就在網吧解決了午飯。這是屬于她們的時刻。沒有擺婚宴，湘羽潔便認為方雪依然是單身的。不過，她不免有些遺憾，她們沒有更早認識對方。

根據昭陽提供的當地特色小食，方雪和湘羽潔蜻蜓點水的，去了一間又一間小飯館，但肚量有限，她們吃得有些走不動了，便坐車回酒店休息。

她們倆人面對面躺著，湘羽潔突然說：“和你在一起，感覺有點奇特。”

方雪呵呵的笑了笑，說：“有什么奇怪的感覺？”

湘羽潔說：“好像很久前就認識你一樣。甚至，你像是我第三個姐姐。當然，沒有血緣關系。嬌姐和我沒有共同生活過，交談得非常少。可以說是沒有什么姐妹情的。倩姐呢，以前把我當仇人，現在還好，不過對我可不客氣了。只有你，無論我怎么樣做，你都會包容我。”

方雪摸著她的頭說：“那是因為我不是你真正的姐姐。”

湘羽潔笑了笑：“可能是這樣吧。你太忙了，我想找你玩，你都沒空。”

方雪說：“等我不忙了，怕是你要忙了。”

湘羽潔說：“你懷孕了的。要賺錢，叫昭陽去賺。”

方雪說：“我不是那種要做家庭主婦的人。否則，我的第一段婚姻也不會失敗。”湘羽潔說：“看來是我的格局小了。”

方雪說：“我知道你心疼我。你這丫頭。”

湘羽潔說：“我發現你沒其它朋友。好像除了我，你沒有朋友似的。”

方雪說：“你終于發現了這個問題啊。我有朋友，但知心的沒幾個，都是利益關系上的。你是唯一一個沒有利益關系的。”

湘羽潔說：“那你豈非很寂寞？”

方雪說：“有什么寂寞的，加班是常態。不加班，我就開著車到處逛。不過重遇昭陽后，卻感覺到寂寞了。那一個星期真要命，我竟然感覺無聊了，像變了一個人。”

在考場遇到昭陽后的那一個星期方雪神不守舍的，自己付出了，又怕錯付，又怕昭陽臨陣退縮。

湘羽潔說：“在想些什么？說著話也會走神的。”

方雪說：“困了，我先睡一會。”說完，她翻身平躺著，閉上雙眼。

天氣依舊炎熱，小城雖小，便就這么走來走去，對于她們不怎么逛街的人來說，的確夠嗆了。跑步也許不會如此困倦，逛街卻讓人困倦。

二個人不知睡到什么時候，被電話鈴聲吵醒了。是湘羽潔的手機，她一打開手機，發現有十幾條信息，電話是陳如海打來的。

原來是已經晚上七點了，陳如海發信息沒有收到信息，因為湘羽潔已經把信息的鈴聲和震動都調到沒了，只有電話還有鈴聲和震動。

陳如海擔心出了什么事，所以在發了十幾條信息之后，還是打電話了。而方洋也發了十幾條信息給方雪，也沒有見到回信息。方雪手機沒電了，昨晚忘記充電，白天一早出門去逛，回來也因為有湘羽潔作伴聊天，竟然忘記了充電。

昨晚她們聯床夜話，幾乎聊天聊到凌晨三點才睡，白天又這樣漫無目的的逛街，沒有困倦那是不可能的。

陳如海說：“我打包回給你們吃還是出去吃？”

湘羽潔說：“你們不在網吧了？”

陳如海說：“正在回酒店的路上。本想發信息叫你吃晚飯的。沒想到你們睡著了。若還困，我去打包給你們吧。”

湘羽潔說：“不，我們這就下去。”

這時，湘羽潔知道方雪在沒有電的時候發了信息給昭陽，告訴他手機沒電了，即使不回信息和電話，也不要著急。城中的餐館不是很多，白天湘羽潔與方雪又幾乎“掃”了一次街，所以在距離酒店最近處找了飯館。酒店沒有餐廳，環境也不是特別好。也許這里不是旅行城市，所以這些配套設施較少。

方洋上一次妹妹結婚沒有到場，此次代表了全家，竟是有點緊張。自回國家，他們兄妹也沒有怎么談話，時過境遷，他們有點陌生了。他的處境不是很好，回國之后大家都看得見，但到底如何的不好，他并沒有具體說明。這個秘密除非是梅微現身說法，或者葉飛燕透露出來，否則別人無從得知了。

四個人，方洋不像在陳如海家會說說話，在這里他沉默得像外人。而陳如海則像極為疲憊一樣，也沉默起來。

方雪在不經意間看到方洋像是蒼老了不少，沉默寡言的，和十年前不一樣。十年，可以發生很多事。

“哥，什么時候找個大嫂？”方雪突然對方洋說，卻不知陳如海突然聽到這似曾相識的話，心里莫名地一陣心酸，他竟是想起了妹妹。

方洋微微一笑，說：“時候到了就有了。”

方雪說：“那這個時候是什么時候呢？”

方洋指著天，說：“它知道。我不知道。”方雪說：“我聽葉飛燕說，她表姐和佷·····”

方洋說：“過去的事，不必提了。明天是你的日子，不要想其它事情。”

方雪嘆氣說：“我倒愿意簡單一點，一家人吃個飯便了事。這大費周章的，費時費力費錢。”

湘羽潔嘿的一聲說：“那是因為你有過一次了，別人可是第一次。”

方雪卻對湘羽潔說：“你什么時候？”

湘羽潔指著天說：“時候未到，不過它知道。”方雪對陳如海說：“你可看緊她了。這么漂亮的女人，隨時有一條街的人追。”

陳如海笑了笑，說：“你說的是。”

陳如海的話不多，不過有點莫名的感觸。如果陳鳳怡當初肯放下執念，也許今天的新娘會是她，而不是方雪。“如果”的事太多，他想著“如果”，卻也笑起自己來。

湘羽潔則說：“我沒有這么大的魅力。一條街的人，讓人聽到了，不得笑話了？”

陳如海說：“你們早點休息，出門與進門都要在吉時。調好鬧鐘。充好手機的電，免得打電話也接不到。”

方雪說：“就是這個所謂的去吉時折磨人。在路上不能遇事，快了不行，慢了又不行。折磨。以后你們結婚一定要在酒店辦，時間好控制。”

方洋說：“別人結婚很興奮的，妹妹你結婚卻盡是一些怨言。這可不好。”

方雪笑著說：“本來就是嘛。簡單一點不好嘛。其實這是做戲給別人看的，熱鬧倒是熱鬧了，但累的是自己人。”

湘羽潔說：“你既然這么大意見，怎么不和昭陽說，也不和你父母說。過了不幾天，你又在你家鄉擺一次酒。我聽著都累。”

方雪無奈地說：“我們這么孝順，哈哈，所以只能聽命行事了。”

湘羽潔說：“我還沒有遇到連續擺酒的，你是第一個。”

方雪無奈地攤了攤手。

在網吧空氣很濁，吸著二手煙，若不是無法推遲匯報時間，陳如海和方洋也不愿意到這種地方用電腦。吃飯時也還沒有擺脫那種沉悶的氣氛，而且極度困倦，不斷地打著哈欠，沒有什么精神。到最后又是她們在說話，等她們發覺，他們差點在椅上睡著了。

方雪說：“這個宋萬里太不給面子了，我結婚了都還讓他們工作。若不是我不讓昭陽帶電腦，只怕他現在也在改圖。”

湘羽潔說：“他們現在在陳如海的租房里作為臨時辦公室。連吃飯時間都在屋里，可想而知了。”

方雪說：“四個大男人，連個幫手都沒有，都多大歲數了，還親自操作，實在是不可思議。”

湘羽潔說：“也沒有多大，四十不到。呵呵。”

方雪說：“沒幾年就四十了，時間轉眼就消逝。罷了，你還年輕，不能和你說這些時光飛逝的話。”

湘羽潔說：“再過幾年，我三十了。”方雪一怔，說：“你不是剛畢業嗎？”

湘羽潔說：“我大學畢業出來做一年，然后再讀研究生，又用了三年。你算一下吧。我又不是天才兒童，沒有跳過級。”

方雪呵呵一笑說：“怪不得我和你能聊得來，原來也是有一番故事的人啊。”

湘羽潔說：“沒故事，沒故事。叫醒他們，回酒店吧。”

方雪看著夜空，繁星點點，但一想到明天的天氣，炎熱依舊，屆時穿著婚紗，真是既開心，又鬧心：婚紗再薄也是有好幾層的，而臉上還會有一層層的化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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