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吸了吸鼻子，表情呆萌，她眨了眨眼，有些懵，忐忑地問，“季先生的意思是……？”

　　她心思太投入與他的對話，最近不太夠用的腦細胞拼命地思索他話中的含義，以至于男人這樣含情脈脈地摸她的臉，她都沒有察覺到異常蠹。

　　男人的手掌從她臉頰邊移動到頭頂，很是溺愛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我的意思是，你跟著我，好過跟著Hellen。Hellen雖然會打官司，但她從心里就排斥你，絕不會教給你能派上用場的職業技能。你乖乖地跟著我，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教給你，直到你在行業內有足夠的立足之地。翩翩，你得承認，你需要一個對你絕對耐心的好老師，而我，向來是對你最有耐心的老師，不是么？”

　　翩翩感覺自己臉頰發燙。

　　腦海里，竟然……

　　竟然會出現那些他在床上耐心“教導”她的婬糜畫面……天！

　　季紹霆的確是最有耐心也最溫柔的“老師”，而她一定是……最好學最婬蕩的學生。

　　她面紅耳赤地盯著季紹霆的臉，甚至覺得沒法再繼續看他。

　　季紹霆不明所以，與她對視。

　　翩翩最終覺得實在是無法再直視他這張比女人還精致好看的臉，垂下眸，竭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道，“可是你擅長縱橫商場，而我只想學會如何打官司，做一個能打贏官司的事務律師，我哪里能勞煩你……髹”

　　他忍俊不禁，“難道你的法學畢業論文不是勞煩我寫的？”

　　“……”

　　“我不僅有法學博士學位，而且有全美公認的大律師執照，翩翩覺得……我不能當你的職業導師？”

　　“啊？”女孩瞪大眼睛，胸前的小白手直搖晃，“不不不，我不是覺得你不行的意思……不過我真的有點驚訝，你同我說過，你在讀大學的時候覺得無聊就多讀了一門法律，覺得有趣，就多讀了一段時間，但是你從未說過你在美國當過大律師……你真的當過大律師？！”

　　季紹霆輕笑，“我只是考了執照，打過……大約三五場？之后就忙別的去了

　　。”

　　翩翩暗自唏噓不已。

　　大律師執照是非常難考的，比事務律師更難不知幾倍。她還以為季紹霆只是當時興趣，隨便多讀一門專業的課程，卻沒想到他竟然把隨便做做的事情都做到如此出類拔萃的地步。

　　她還以為是華旦的法學專業本科生普遍程度一般，所以姚教授才會看過她的論文之后幾乎對她傾倒，從今以后把她當成極有才華的學生捧著，現在才明白……

　　原來她的論文竟然是美國大律師代寫的，難怪……

　　她覺得自己真是把姚老爺爺坑慘了。

　　“你真的打過官司？能不能簡單說說，為什么從前從未聽你提起……”

　　季紹霆見她完全被轉移了重點，也不哭了，眼睛里滿是好奇，他便也松了口氣，在這位好奇寶寶對面坐下，蹙著眉思索，仿佛年代久遠，真的要努力回憶才能想起來。

　　“唔，旌旗銀行壟斷案是我的case，還有么，我得想想。”

　　他不過輕描淡寫，翩翩卻尖叫出聲，“旌旗銀行壟斷案，這不是我課本里學過的案例么，那個債券壟斷的美國銀行法人代表和幾大股東都被判了無期……”

　　天吶！翩翩腦子里電光火石一般。

　　她想起來了，這個經典壟斷案中提到過公訴方的大律師叫Frank，亞洲人，殺伐決斷極為狠辣，當時律政司作為公訴方，認為這個案子牽扯到太大的公眾利益，老百姓怨聲載道，所以為了保穩，只爭取法人代表20年以上有期徒刑，其他大股東15年以上有期徒刑就夠了。是那位主打的大狀堅持己見，一定要提無期，沒想到最終真的被公訴方贏了官司。

　　“天吶，我真的被你嚇到了，還有嗎還有嗎？！除了這個有名的案子，還有沒有別的？”

　　有關案子的問題是翩翩的職業敏感，更是興趣所在，所以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

　　季紹霆皺眉，“沒了。”

　　“一定有啊，你再想想嘛！”

　　翩翩完全無意識地沖他嬌嗔，男人身體瞬間就僵住了。

　　他真的對顧翩翩這種又嬌又浪的小模樣……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公訴案子真的沒什么了，不過我也曾受人之托，幫朋友打過一個商業詐騙案，我是辯護方。”

　　“所以你也當過事務律師咯？快告訴我是什么案子？”

　　“當時一個姓黃的朋友，被公訴方公訴他商業詐騙，初審被判了無期，他的律師團已經無能無力，實在沒辦法才來求我，我幫了他這個忙之后，他同季氏合作了一個上百億的case。”

　　翩翩咬唇，她似乎知道了，似乎猜到是什么案子了……

　　這也是一樁超級有名的商業案子。

　　“所以你幫他打贏了復審的官司？終審判決是什么，無期變成了什么？五年么？還是賠款？”

　　季紹霆瞇眸輕笑，“無罪釋放。”

　　“……”

　　“好了，別再問了，之后我就忙著做生意，沒再打過官司了。”

　　“……”翩翩驚訝得幾乎心律不齊

　　。

　　感覺，似乎，這個男人，在她面前的形象，莫名，高大了，許多……

　　季紹霆原來在法律界也有這么牛掰的歷史，然而她從前真的一無所知啊。

　　翩翩驚愕的樣子實在太萌太可愛，她大大的眼睛上自然卷翹的黑色長睫，上面還掛著晶瑩的淚珠，是她方才哭過后未擦干的。

　　沒化妝的她，自然可愛得像個洋娃娃。

　　他被她的神情弄得忍不住想笑，“你這是什么表情啊，忽然發現你的前夫很厲害？”

　　翩翩無法，既然他都把自己的歷史亮出來了，看來是真的要在M.K.重操舊業，順便當她的老師？

　　“好了，你下去工作吧，我叫人事部更改一下你的職位，你當我的徒弟，薪金就按實習事務律師出，可好？”

　　她點點頭，知道季紹霆已經給她厚待。

　　她只是法學專業的本科畢業生，而M.K正式的實習事務律師基本都是已經拿到從業執照，而且至少是美國名校的法學碩士。

　　……

　　今天顧翩翩只上半天班，下午預約了醫生的檢查。

　　醫生是一個溫和的中年女士，美國人，態度一向溫和，她看過檢查報告后，開口道，“太太，應該要恭喜您。之前因為寶寶沒有明顯顯懷，您一直擔心，雖然我對您說過這是正常的，但是您一直擔心。現在好了，五個月開始就明顯顯懷了，寶寶的生長速度也到達了正常水平，以后肚子會越來越明顯，直到生產。”

　　翩翩心里高興得很，在江城的時候四個月了還沒有顯懷，她就很擔心。雖然家中的醫生也對她解釋，個體不同，有的孕媽媽兩個月多月就已經顯懷，然而有的要到六個月才顯懷，但是她還是擔心了很久，只怕是自己身體素質不好，不足以支撐寶寶生長。

　　翩翩在路上和楚易閑聊，就把上午在律所發生的事情對楚易講了。

　　楚易一臉的老謀深算，他自從聽翩翩講過季紹霆看見她被Hellen罵，就已經料到以季紹霆的風格，必然很快就會炒掉Hellen。

　　翩翩見他不出聲，撞了他胳膊一下，“你倒是說話啊，你知不知道我怕死了，今天騙季紹霆我懷了你的孩子，真擔心他會掐死我。”她又望向車窗外，自言自語一般道，“按理來說，季伯堯背地里上躥下跳，季紹霆應該忙著收拾他才對，怎么會這么閑，突然到紐約來收購了一間律所，今天還說要當我師傅，真是不懂他這究竟是要干啥呀……”

　　楚易輕笑，“翩翩，你真的不知道季紹霆想干什么么？”

　　翩翩一怔，“他一向我行我素，我怎么會知道？”

　　“小蠢豬，你覺得季紹霆像是會白費周轉的人么，他想睡他的前妻啊。”

　　翩翩臉紅，“你胡說什么？！不管他要干啥，我是絕對不會和他舊情復燃的！”因為，舊情復燃的結果，通常都是重蹈覆轍罷了……

　　楚易黑臉，不說話了。

　　他沒有翩翩那么單蠢，他心知肚明，季紹霆連兩個月都耐不住，他既已出手，翩翩這只又軟又萌的小笨豬，早晚要被他吃干抹凈的……

　　---題外話---明天炒雞甜~~咩哈哈

　　季先生并木有上當噠！！怎么可能上當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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