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abo(29)
自從希瑞爾說過要放鶴綿自由之后,他就再也沒踏進過鶴綿的房間。
房間門沒上鎖,門口也沒守衛(wèi),鶴綿可以在基地里自由進出,沒有人會攔他。
自由是有了,鶴綿卻又躲在房間里不肯出門了。
麥里每天雷打不動地過來幫他檢查身體,順便幫他舒緩一下心情。
鶴綿把手搭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了摸,伸出另一只手給麥里量血壓,他試探著問:“希瑞爾這幾天很忙嗎?”
麥里動作利索,面上不動聲色地說:“啊,少將是挺忙的,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昨天還讓我給他拿了瓶胃藥,可能是忙得顧不上吃飯吧。”
鶴綿頓時有些坐不住了,麥里急忙按住他的手:“別動啊,儀器已經(jīng)開始測量了。”
鶴綿著急地問:“他的胃真的不舒服?”
麥里說:“哎呀,我也不太確定,少將不準我告訴別人。”
他注意到鶴綿眼底的擔憂不作偽,于是順水推舟道:“大嫂這么擔心,干嘛不去看看啊?老大看到你,肯定很開心。”
鶴綿長長密密的眼睫垂落下來,留下一道鴉黑的陰影,他有些失落:“他現(xiàn)在恨死我了,怎么會想看到我。”
大顆大顆的淚珠滲濕厚重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墜到圓鼓的肚子上,濕透的布料緊緊貼在肉色的肚皮上,濕漉漉一片。
麥里本來只是想引著鶴綿去找老大,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把人惹哭了。
他頓時有些焦頭爛額,連忙安慰道:“老大怎么會恨你,他就是嘴硬,一時說的氣話。”
鶴綿顯然沒有被他安慰到,他抽了抽鼻子,眼睛哭得紅彤彤地:“才不是,他就是不要我了,他還說要和我離婚,還想把寶寶帶走。”
麥里第一次覺得自己嘴笨不會哄人,他只會翻來覆去地說:“老大就是一時生氣,等氣消了就好了。”
很奇怪地是,明明他們都清楚做錯事的是鶴綿,但一看到鶴綿哭鼻子,心腸就不自覺地軟了下來。
畢竟鶴綿長得實在是太小了,白生生的臉蛋嫩得像個花骨朵似的,單薄的身體里還負荷著一個汲取他的營養(yǎng)長大的小生命,所以他們在鶴綿面前一直都是和風細雨的,說話都不敢大聲,更別提責怪他了。
麥里好不容易等到鶴綿不哭了,耐心囑咐他可以多出去走走,然后就出門了。
他把房門闔上,悄悄地松口氣,轉身就看到希瑞爾靠在走廊上,頂燈柔和的光傾瀉下來,映襯著希瑞爾硬朗的面部線條都軟和了幾分,他雙手抱胸,眼睛半闔著,似是在閉目養(yǎng)神。
麥里瞅了瞅緊閉的房門,暗忖道:休息就休息,干嘛跑到人家門口來啊。
不過麥里可不敢在希瑞爾心情不好的時候火上澆油,他快走兩步,小心翼翼地說:“老大,你怎么不進去啊?”
希瑞爾眼睫微抬,銳利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你和他說什么了?”
麥里想起剛剛的場景,忍不住有些抱怨道:“不是,老大,你生氣就生氣,好端端地說離婚干嘛啊?現(xiàn)在把人家惹得心涼了,我看你要怎么哄回來。”
希瑞爾腦門青筋直蹦:“你搞清楚,是他先對不起我的,他給我戴綠帽,我還得哄著他?”
麥里有些悻悻然:“他年紀還小嘛,有初戀不是很正常的嗎?要怪就怪沈南禹,結婚了還往人家面前湊。”
希瑞爾揉了揉眉心,無語地嘆了口氣,這家伙心都不知道偏到哪去了,他懶得和他說。
麥里看他不語,嘟囔道:“人家還懷著孕呢,孕夫的心情也會影響孩子的健康的。”
希瑞爾懶得聽他啰嗦,轉身就走。
麥里跟在他后邊,喋喋不休地問:“老大,你真的要和大嫂離婚啊?”
希瑞爾腳步加快,不答反問道:“布西呢?讓他過來找我一趟。”
麥里說:“他在審沈南禹呢,老大,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嘴硬的很,非說要見大嫂才肯說。”
希瑞爾涼颼颼的眼神扎向他,‘嘭’地一聲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麥里摸了摸差點吻到門板的鼻梁骨,終于閉上了嘴,去找布西去了。
·········
鶴綿到希瑞爾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房門半開著,里面悄然無聲。
他拿著一個保溫餐盒,因為走得急,身體又笨重,一時間還有些喘。
鶴綿有些猶豫,他不確定希瑞爾現(xiàn)在待不待見他。
他慢慢靠近半開的門縫里,忍不住先探頭往里面看了看,正對著的是一張巨大的工作臺,上面堆滿了文件,看著有些凌亂,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卻空無一人。
希瑞爾不在。
鶴綿緩緩松了一口氣,順了順自己的胸口。
算了,不是他不想關心希瑞爾,是希瑞爾不在他才走的。
他不敢隨便進去,把餐盒放在門口就準備走。
他轉身就走,身后卻傳來熟悉的聲音,清冽又冷淡。
“你來做什么?”
鶴綿步伐頓住,轉過頭訕訕一笑:“我…我聽說你老是吃不上飯,給你送點吃的。”
希瑞爾抱胸站在門口,眉骨隆起,烏黑的眼珠幽幽地泛著點光,眼神帶著點審視地看著他,似乎是在揣測他有什么目的。
他說:“如果你是來幫沈南禹求情的話,不需要。”
他輕踢了踢那個好幾層高的餐盒,眉峰微皺,似是有些嫌棄。
鶴綿被他冷漠的眼神瞅著,心里不免有些心灰意冷,但他向來臉皮厚,連忙道:“我不是來幫他求情的,我是聽麥里說你胃不舒服才過來的,我沒騙你!”
希瑞爾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進了門。
鶴綿把不準他的意思,但看希瑞爾沒把門關上,急忙拎起地上的餐盒就跟著進去了。
廚師聽他的吩咐做了兩人份的飯菜,餐盒裝得滿當當?shù)模盏铭Q綿的手心通紅一片。
他把餐盒放在茶幾上,把桌子上空的幾個酒瓶收拾到了地上,忍了忍還是說:“你胃不舒服,這幾天還是不要喝酒了。”
希瑞爾夾菜的筷子一頓,眼里有幾分冷嘲:“我為什么喝酒你不知道嗎?”
鶴綿當然知道,他啞口無言,不再說話了。
他半跪在地毯上,乖順地給希瑞爾夾著菜,身形纖細,半跪在地上的時候,更凸顯出肚子驚人的隆起。
鶴綿來之前洗過澡了,皮膚雪白細膩,微濕的發(fā)尾纏在他白皙的脖頸間,像條蛇一樣蜿蜒繞著,黑與白的視覺沖擊著希瑞爾的眼瞳,更別提還有從鶴綿身上傳來的幽幽香氣,沁人心脾。
希瑞爾心煩意亂,既有些惱怒鶴綿故意做出這番姿態(tài)來讓他心軟,又生氣自己竟然不爭氣地心疼了,他猛地躲開了鶴綿的筷子:“沒什么事就回去吧,我待會還有事。”
鶴綿放下筷子,頭垂得更低了,聲音有些怯弱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我這就走。”
他微蹙著眉,一手撐著腰,一手扶著肚子,有些笨拙地站起身,但因為剛才的跪姿,小腿發(fā)麻,他一時站立不住,猛地往前面倒去。
希瑞爾瞳孔驟縮,下意識伸出手托住他下墜的身體,鶴綿摔倒在他的大腿上,頗有些驚魂未定地抱住自己的肚子。
他兀自心驚著,下一秒就聽見希瑞爾含著怒氣的聲音:“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裝柔弱,故意在我面前摔倒,就是想我心軟原諒你?”
鶴綿摟著他的腰,靠在他的懷里瑟縮著,透亮的淚珠濡濕了睫毛根部,墜到了雪白的腮上,他仰著臉,含著淚的眼珠水盈盈地看著他,抽泣著說:“我沒有想讓你原諒我,我只是心疼你忙得吃不上飯。”
希瑞爾被他騙得多了,這回并不上當,只冷笑道:“是嗎?我看你是心疼我被戴了綠帽還被你耍得團團轉,覺得我可憐吧?”
鶴綿臉色變得煞白,垂眸說不出話來,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淚痕,看著有些可憐。
希瑞爾推了推他的腰,語氣有些不耐:“沒事就趕緊回去,我沒空在這里看你演戲。”
鶴綿摟緊他的僵硬的脖子,把臉埋進他的頸窩里,滾燙的淚珠全落到了希瑞爾的皮膚上,燙得他心頭都在顫抖。
鶴綿嗚咽著說:“是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他拉過希瑞爾的手掌,覆在自己溫熱的肚子上,楚楚可憐地說:“我們不離婚好不好,你忍心看寶寶一出生就沒有母親嗎?”
希瑞爾視線落在茶幾上,僵硬地說:“他不需要一個出軌成性的母親,我可以再找一個omega當他的母親。”
他嘴上說的絕情,手卻沒能移開。
鶴綿心里有了數(shù),聞言哭得更兇了:“他是在我肚子里長大的,你憑什么讓別人當他的母親?你就是不喜歡我了,想去外面找漂亮年輕的omega,渣男!”
希瑞爾被他倒打一耙,怒極反笑:“我渣男?你要不要去牢里看看你的老情人,比比誰更渣?”
氣氛被鶴綿的一通瞎掰扯,莫名變得緩和起來。
希瑞爾扯過一張紙巾,粗魯?shù)睾邡Q綿哭得亂七八糟的臉上,有些無奈地說:“行了,別哭了,我送你回去。”
鶴綿揪著他的衣服,水洗過的眼眸亮晶晶地看著他,眼里像是溢滿了星河。
他問:“那你原諒我了嘛?”
希瑞爾瞥了他一眼,有些頭疼。
他從來沒想過要和鶴綿離婚,最氣的那天說得話也不過是放他自由,但要他就這么輕易原諒這個小混蛋,他又有些不甘。
于是只能淡聲道:“看我心情。”
偏偏鶴綿是個不會看人眼色的,一個勁地問他現(xiàn)在心情好不好。
希瑞爾被他鬧得沒辦法,終于無奈地松了口。
他倆這邊正鬧得正歡,沒注意到布西敲門走了進來,他語氣焦急地喊道:“老大,沈南禹終于松嘴了,但是他說他要見你。”
這個名字就像是禁忌,布西一說完,原本緩和的氣氛又瞬間直降冰下。
鶴綿心底涌起無盡悲涼,完了,這才剛哄好,又得重來了。
(https://www.dzxsw.cc/book/35349042/29227521.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