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隱患與詭事
六月十八,距離袁玉堂來到慶州城已經過去一個月。
回憶起來慶州城外的那一夜,袁玉堂至今還心有余悸。
那一夜,足足有超過二十頭妖魔來襲,他和所有的護衛(wèi)差點就死在路上了!
即使黃七僳信守承諾盡力封鎖消息,但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只要發(fā)生過,就一定會泄露,區(qū)別只是時間問題。
所以在壽山宴席之后的第五天,袁玉堂金口敕封,一語成箴的秘密終于泄露出去。
沒有哪個妖魔鬼怪可以拒絕快速提升境界的誘惑,盡管袁玉堂未雨綢繆提前日夜兼程地趕路,依舊被得到消息的妖魔追趕上。
好在秘密暴露的時間尚短,來襲的二十幾頭妖魔多是妖精等級,再加上當時距離慶州城已經不遠,護衛(wèi)們又誓死保護,這才讓傷重無力的袁玉堂安全進入慶州城。
悶葫蘆外表看似魯莽,但是心思頗為細膩。
盡管袁玉堂從未主動提過什么,但是他從袁玉堂前幾天急躁不安的反常舉動就知道與妖魔突然襲擊脫不了干系,故而脫險后對眾護衛(wèi)下達緘口令,嚴禁泄露有關妖魔的信息。
而袁玉堂連日來心力交瘁,再加上古代道路崎嶇,匆忙趕路確實是受大罪,終于傷勢爆發(fā),入城后便陷入昏迷垂死的邊緣。
幸好有當代醫(yī)仙張大醫(yī)士相救,這才保住一條小命。
不過即使張大醫(yī)士悉心救治,從癱瘓在床到他能自己下地行走,足足用了快一個月的時間。
……
這天上午,袁玉堂坐在院子石凳上,望著滿院花開正旺的黃花風鈴樹,一樹繁花,滿目金黃,金燦成海,美得驚心動魄。
經過妖魔襲擊事件后,悶葫蘆對袁玉堂的安全極為著緊,時刻安排護衛(wèi)寸步不離地保護左右。
今天當值的是張林張青兄弟,正叼著煙站在袁玉堂身后數(shù)步外閑聊。
“兩位張大哥,麻煩給根煙我。”袁玉堂突然回頭說道。
張林性格直爽,不容他想就準備掏煙給袁玉堂,不料哥哥張青伸手攔住,上前鄭重其事地抱拳道,“公子你病情未愈,張大醫(yī)士有過吩咐,不能讓公子碰煙草,還望公子莫要為難小人。”
袁玉堂失望地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說,轉頭繼續(xù)望著隨風飄零的風鈴黃花發(fā)呆。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不適宜抽煙,奈何心中實在煩躁,才想借煙消愁。
總督府里戒備森嚴,機關重重,連妖魔鬼怪也不敢輕易亂闖,為何悶葫蘆還特意安排護衛(wèi)貼身保護呢?
原因只有一個。
總督府內有人意圖對袁玉堂不利!
至于為什么悶葫蘆會知道總督府內有人想對袁玉堂不利,答案很簡單。
因為他是司徒殺奴的義弟,同時還是桐山關戰(zhàn)役里立下首功的年輕才俊。
而當今東北道總督名為司徒墨,袁玉堂他們現(xiàn)在所住的躍馬閣庭院則是屬于司徒殺奴的私人宅邸。
這么一來就很容易解釋通了。
司徒殺奴,正是司徒墨的二子!
大夏九大總督位高權重,割據(jù)一方,其中世襲罔替的東北道與嶺南道兩大豪族三百多年來早就把自家地盤經營成鐵桶一塊,雖無異姓王之名,卻有異姓王之實。
如此顯赫的豪族,哪能逃得過諸子爭權奪利的狗血劇情。
相比妻妾成群,兒女泛濫的其他八位總督,司徒墨就顯得格外獨特,多年來只與正妻相敬如賓,妻子病逝后也沒再續(xù)弦,所以膝下只有二女三子。
兩個女兒早已遠嫁外地豪門聯(lián)姻,三子自幼體弱多病,長期躲在幽林養(yǎng)病不問世事,故而總督繼承人只能在兩個成年兒子之間抉擇。
司徒殺奴大哥名叫司徒弘懿,年長司徒殺奴十二歲,好大喜功,目中無人,仗著長子嫡孫的大義名頭行事囂張跋扈,更是視兩個弟弟為眼中釘,處處刁難。
桐山關里敢公然與司徒殺奴叫板而被斬首的副總兵劉埠,就是司徒弘懿安插的心腹。
兄弟倆勢同水火,他們的矛盾已經到了無法調節(jié)的地步。
最讓人玩味的是,司徒墨似乎一直冷眼旁觀著,從不出手阻止兒子們骨肉相殘。
而袁玉堂身為司徒殺奴公開的義弟,且又在桐山關立下大功,只要有心入仕從軍,必然平步青云,將來肯定是司徒殺奴又一鐵桿強援。
以司徒弘懿的性格,怎會容忍袁玉堂順利成長下去?
只要有機會,他肯定會下死手。
這不是危言聳聽。
自古無情帝皇家,宮廷里什么齷齪事沒出現(xiàn)過?
即使總督之位不比九五之尊,但也相差不遠了,為了爭奪這個位置,自然會不擇手段打擊異己。
袁玉堂疲憊地掐了掐眉頭,前世宮斗電視劇看多了,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親身卷入其中。
如果不是出了壽山那攤子糟心事導致他變成妖魔眼里的香餑餑,他早就一走了之了。
他可以舍命與司徒殺奴戰(zhàn)場上并肩殺敵,不代表他愿意成為權謀內斗的犧牲品。
而且除了這個扯淡的事情外,還有一個更扯淡的發(fā)現(xiàn),使他寢食難安。
來時路上為了打發(fā)時間,在一次和悶葫蘆無意間閑聊時,他猛地發(fā)現(xiàn)一個驚人的事實。
聽悶葫蘆說,他家是兩百年前逃荒舉家遷到東北道的,而他的祖上來自山南道懈州郭北縣,城外有座百年寺廟,名為蘭若寺!
當時袁玉堂就傻眼了。
蘭若寺,干尸,女鬼小倩,寧采臣,燕赤霞,樹妖姥姥……
無數(shù)耳熟能詳?shù)拿执?lián)在一起,袁玉堂總算知道他穿越到什么世界了。
怪不得這個世界如此光怪陸離,居然是聊齋世界!
這里有鬼,有狐,有妖,更有城隍鬼差,世道凋敝,民不聊生,邪祟遍地,朝不保夕。
欲哭無淚的袁玉堂足足緩了一天才緩和過來。
同時心里對大夏朝廷更絕望了。
因為當朝國師大號普度慈航!
那可是一頭千年蜈蚣精啊~
有大妖禍亂朝綱,這個皇朝能長久才有鬼了!
不過聊齋世界雖然詭譎恐怖,但是他也不是毫無希望。
有《天罡秘術》兜底,只要他繼續(xù)替天行道,斬妖除魔,遲早有一天他會站到世間最巔峰,白日飛升,逍遙成仙也不是夢!
好吧,扯得太遠了。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養(yǎng)好傷,只有養(yǎng)好傷,他才有自保的資本。
胡思亂想一陣,袁玉堂感到疲乏,正欲回房休息,突然悶葫蘆神色焦急地從外闖來。
悶葫蘆最近經常找不著人,就算回來也是一副春心蕩漾的表情,袁玉堂和護衛(wèi)們總是調侃問他是不是千年鐵樹開花了。
每當著時候悶葫蘆總是呵呵傻笑,似乎好事將近,眾人不禁大樂。
但是現(xiàn)在悶葫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袁玉堂不由得收起戲弄之意,主動問道,“胡大哥,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悶葫蘆嘆了聲,慢慢地把事情道來:
王二楞是悶葫蘆的生死兄弟,如果當年不是王二楞在戰(zhàn)場上幫他擋了一刀,恐怕他早就尸骨已寒了。
本來答應了要幫忙照顧戰(zhàn)友遺孀,結果這些年他一直跟著司徒殺奴南征北戰(zhàn)。
今日尚且不知明日事,在朝不保夕間,哪怕他再有心,也照顧不到曹英母子。
后來重遇曹英后,得知孤兒寡母日子過得貧困潦倒,這些年積壓的愧疚一次性爆發(fā),悶葫蘆拼了命想補償。
曹英溫柔賢淑,悶葫蘆血氣方剛,誰也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兩人居然看對眼了。
悶葫蘆也不管曹英寡婦的身份會不會遭人恥笑,已經下定決心等袁玉堂痊愈后就回桐山關向司徒殺奴申請退役回鄉(xiāng),到時候敲鑼打鼓,八人大轎把曹英娶進門。
曹英雖然感動,但是卻怕害了悶葫蘆的名聲,盡管自己很喜歡這個木訥的男人,也只能強忍不舍,將他置之門外。
悶葫蘆這人認死理,早在心里發(fā)誓非曹英不娶,哪里會這么容易就放棄,所有天天上門苦苦哀求,最終還是打動了曹英放下世俗偏見,接納了他。
就在兩人濃情蜜意時,最近王家村發(fā)生了一件怪事。
大概是十天前,村里圈養(yǎng)的家畜陸續(xù)無故暴斃。
橫死的家畜表面沒有任何傷痕,這就很離譜了。
家畜乃是一家一戶的重要財產,突然間無故死了一大片,這可是要出大事的。
只是還沒找出家畜暴斃的原因,昨晚村里又發(fā)生了一件匪夷所思的命案,讓事態(tài)變得撲朔迷離。
今早悶葫蘆去到王家村找曹英時,發(fā)現(xiàn)村里祠堂聚集了大量的村民,而且他去到曹英家里也沒見她母子在,后來有好心人告訴他,曹英出大事了!
原來是昨天夜里,曹英鄰居王漢三一家七口人全被屠殺了,現(xiàn)場慘不忍睹,七口人幾乎被撕成碎片,凡是看過現(xiàn)場的人無不兩股戰(zhàn)戰(zhàn),面無人色。
鄰居王漢三家的婆娘尖酸刻薄,平日最喜搬弄是非,恰好昨天傍晚在與村里幾個長舌婦編排曹英不知羞,勾野漢子時被路過的曹英聽到。
往日里曹英對一些閑言碎語都是能忍則忍,但是事關她與悶葫蘆的清白,頓時不能忍了。
理論無果,最后竟發(fā)展到動手的地步。
兩個婦道人家當眾扭打在一起,好些人來勸架才把她們分開。
王家婆娘平日里潑辣慣了,哪里吃過這種虧,當時叫囂道要把曹英的丑事傳遍整個慶州,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有一對不知廉恥的狗男女勾搭成奸。
據(jù)說曹英當時氣得渾身發(fā)抖,那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樣。
結果當天夜里,王家七口人就被滅門了。
村正認為曹英嫌疑最大,所以連夜帶人闖進曹英家里,把她押到祠堂準備公審行刑。
悶葫蘆一聽這話,當即氣炸了,隨手抄起一根木棍,氣勢洶洶地往祠堂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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