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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二手貨二手貨


【沒人會真心愛誰,人與人之間只有利用。】

        灰調的濾鏡之后,擁有柔順長發的女生只露出半張臉,殷紅的嘴唇幾乎要觸及鏡頭,而那嘴唇動著,聲音低得沒法聽清,不過好在字幕標在視頻底端。

        【大學是個關人的籠子,在這沒有自由。】

        【我懶地爭了,懶地搶了,在這種固定的體系之下,我個人的力量有什么作用?所謂獎學金,我不拿也罷,沒有意義。】

        接著,是一顆晶瑩滾圓恰到好處的眼淚從視頻中央滑落,它滑得速度適中,讓所有觀眾都能清晰地看見它落下的過程。

        【我為什么一直在微笑?】

        【呵,一邊微笑、一邊死去,我這種人只能這樣。】

        “你在看什么?”

        簡安聽到晏惟問她,只好觸擊暫停視頻,回答:“刷一些短視頻。”

        內容關于抑郁癥。

        簡安有輕微的社交恐懼癥,再次強調,她并不以為自己有社交恐懼癥讓她與別人不同,恰恰是這輕微的病癥,讓她尋到了屬于她的群體。

        抑郁癥、焦慮癥、社交恐懼癥不是用來裝酷耍帥蹭熱度的“潮流標簽”,是病,真正擁有它的人們致力于治療自己。

        她看的視頻熱度不高,推自特別關注。

        發布視頻的博主名叫【微笑抑郁x大女大學生】

        “x大,女大學生,微笑抑郁,”晏惟掃了一眼,嗤笑,“她這一個名字三個大熱點,真有剪輯視頻的時間怎么不去醫院治治。”

        “嗯……她可能真有抑郁癥,通過上傳視頻分享生活感受來放松自己。”

        簡歡并不喜歡露骨直白的諷刺語言,即使這有可能是真相,她通常是保守、委婉,以不傷害他人也防備他人傷害自己的蝸牛狀態生活。

        她頓了會,對上晏惟不屑、無語、看傻逼圣母的眼神,說:“不過,我不同情她。”

        晏惟:“啊?”

        你看我信嗎?

        簡歡低下頭,用手指碰了碰博主的頭像,說:“我認識她,她叫陳晴安,我們大學的學生,把我騙進巷子里的女生。”

        她抬頭,看進晏惟的眼睛里,以一種無法拒絕的溫柔語氣逼迫晏惟承認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因為我出事了,邊伯賢學長弄走了她的獎學金吧。”

        晏惟不得不點頭。

        “對啦,所以她才這樣在網絡上哭訴,”簡歡平靜地審視視頻中那斑駁的淚痕,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或是說她這樣的普通人有利于己身生存的良性冷漠,即,對于傷害自己的人不會抱有多余的同情,“我覺得她活該。”

        “我被騙是活該,”她輕撫眼上的皮膚,感受凹凸的疤痕,道,“所以,她這樣也是活該。”

        空氣又如被水泥滲入,凝固人的存在形態。

        晏惟往往敢于斥責懦弱、沒有主見的簡歡,但此時,她吞咽口水,仍覺喉頭干澀。

        不與自己共情的簡安,令人畏懼。

        “你怕她報復?”晏惟受不了這種氣氛,她用不屑掩飾慌張,“放心吧,邊伯賢都干涉了,她不敢搞你。”

        “是嗎?”簡歡神情奇怪地看著晏惟,“謝謝。”

        她不太在意來自這種人的報復,總歸是被逼迫或者被利益所誘惑,這一類的人沒有自主報復的執行力。

        晏惟瞪她:“你表情什么意思?”

        “沒有什么意思啊。”簡安敷衍道。她已經轉移注意力到逐漸繁華喧囂的商業街外景,市中心的繁華在于充足的電力、招搖的情侶、撞眼的色彩。

        這兒的天空就像是各種顏色的碎布縫成了一塊,東一塊藍,西一塊綠,中間還縫上了一塊紅色。

        這里很燥熱。

        令人煩躁,令人滾燙。

        然而風兒明明凌冽、刺骨。

        簡歡下車,跟在晏惟的身后,她穿過那些光彩照人的潮流達人們,他們的容貌、氣質、穿著都有高度的排外性,時尚先鋒接納了晏惟,卻用銳利和囂張對格格不入的簡歡說:“滾。”

        她明白過來渾身被刺的不適感來自于何處,這都市繁華的市中心,在她心里不屬于平庸的自己。

        畢竟她的生活與酒、蹦迪、奢侈品、穿搭風尚毫無交集。

        聽聞有人說平庸是一件意難平的尋常事,殊不知,感慨平庸是意難平亦是一件尋常事。無論如何清醒自知、舞文弄墨,平庸一詞也當不了灰姑娘,甚至等不到預示魔法消失的十二點鐘聲。

        簡歡不再言語自己泯然眾人,不再宣揚自己平凡普通。

        然而,唯有在穿過那些外貌出眾的人群時,被無意的目光掃過時,無法抑制的自卑像深深扎入血肉的刺,一牽扯酒刺痛了她,并說:“你看,你連裝不在乎都裝不好。”

        “發什么呆?快點過來!”

        晏惟已經走到funday的入口,發現這簡歡在發呆,她心里一跳,跑過去抓住簡歡的手腕,低聲呵斥:“你在干什么?!”

        “看車,”讓人緊繃神經的對象回過神,老實道歉,“我在想這種車剮一下要賠多少錢。”

        晏惟無語凝噎。

        “你有病吧?想這個干嘛?”

        簡歡想了想,回答:“不知道。”

        她并不認識那輛車,但她覺得車型非常類似偶像劇中男主駕駛的豪車,曲線浮夸、色彩鮮亮。

        看到豪車就會想到刮一點皮要賠多少錢的問題,簡歡多年來一直如此,這種想象甚至會展開,到將自己家的房產按現在的房價賣出,是否能夠填上賠款的現實問題。

        突然,思緒扯得很遠很遠,扯到,簡歡倏忽間轉身,想直接往不遠處的地鐵通道口走。

        “喂!”

        她忘記了手腕上的人體枷鎖,逃跑計劃華麗失敗。

        “我,我第一次進酒吧,”晏惟看到這個一會讓她發怵,一會讓她懵逼,一會讓她火大的舍友轉過身來,怯弱地咕噥,“我有點怕。”

        晏惟氣笑了:“怕?”

        她把人扯到身邊,牢牢挨著自己的肩,就跟揪住了兔子耳朵似的,低著頭裝乖的人不撲騰了。

        倒也不算裝乖,晏惟想,這家伙本來就乖,就是有點病乖病乖的。

        “怕也不能跑,”鑒于邊伯賢下的死命令,看好簡歡是晏惟今天所有行動的核心,她舉起簡歡的手腕,宣布,“我拉著你。”

        “可——”

        “沒有可是。”

        ————

        “身體恢復得怎樣,舅媽說你住的不錯,我也放心了。”

        “我家醫院很難入住,但你是我學妹,我當然會給你特殊的待遇。”

        “女孩子遭遇猥褻這種事,心理很容易出問題,要我幫你聯系心理醫生嗎?”

        “……”

        “喝酒。”

        所有虛心假意的寬慰和不太熟練的關切到了最后,成了一個命令、一杯啤酒。

        這杯酒擺在簡歡面前,聲音在杯沿蕩漾,被旋轉的酒液卷入,化成了刺激性極強的氣味,無聲攻擊大病初愈的簡歡。

        “不了,”她得體謹慎地說,“醫生說我不宜飲酒。”

        被強制按在呈版月型的卡座中心,身側的月彎都落座著陌生人,他們用好奇、敵對、漠然的目光打量她,這是在戰略性的壓制敵人——她,有輕微社交障礙的簡歡。

        身邊的金茗如一朵盛開了的玫瑰花般嬌美,她把酒杯向簡歡推近了一些:“給個面子。”

        “喝點,”右邊有人幫腔,“遲到了不喝一杯,太不夠意思了。”

        “一杯啤的而已,”左邊有人陰陽怪氣,“學妹不喝是不給學姐面子?學姐可是把你當好朋友。”

        他們齊聲:“對啊,我們都沒這個榮幸。”

        避重就輕、拉幫結派、斷章取義、激將大法的話術一個接一個地拋到了簡歡頭上,疊成了很重的高帽子。

        “行了,”晏惟出聲,“我代她喝。”

        她一把搶過酒杯,一飲而盡,沒給人阻攔的機會。喝完,她重重地把酒杯敲在大理石桌面上,往后一躺,胳膊搭在簡歡肩上,環視在場的人。

        “還有誰要罰酒?一塊來。”

        在場的人不認識晏惟,但看她這種囂張跋扈的姿態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

        沒人愿意做出頭鳥。

        “……”金茗定定地盯著這個一事無成的小六,她不疼這個六人幫里唯一比她小的妹妹,比她小的人只會爭奪走其他人對自己的縱容和寵愛額度。

        晏惟很識相,像個男孩子一樣滾泥巴、打野架,一點也不招人疼,所以,金茗不再正眼看她。

        現在要干什么?造反嗎?

        懂不懂自己是什么地位啊?

        “喂,晏惟,”她拿起晏惟放下的酒杯端詳了一會,“搞什么啊?”

        “啪!”

        她猛地將酒杯擲在地上,在玻璃碎裂的脆響聲中,慢聲道:“你弄的我像欺負學妹一樣,很不爽欸。”

        發瘋似的行為嚇住了在場所有人。

        “差點被陌生男的強/奸,衣服都脫得差不多了,這種糟糕回憶只能靠酒精麻醉,”金茗轉動眼珠子,盯緊了縮在卡座里低頭不語的簡歡,言語時如食人花露出帶血肉的一圈尖牙,撕扯開剛愈合的傷口,“我是在幫你,對吧?”

        有一會的寂靜,是因為眾人的大腦處理信息需要時間。

        不知是誰倒抽了一口冷氣。

        “嘶”一聲格外突兀,戛然而止。

        金茗還在笑,她的坐姿優雅,神色嫵媚。

        誰說從小名師教導出來的富家小姐就知書達理、溫柔如水?分明,老師也教了她怎么捅別人的心窩子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也教了她用什么手段讓人顏面盡失。

        簡歡是平民,而她是公主,是星星。

        星星砸死一個平民有什么。

        晏惟反應過來:“你他媽——”

        金茗打斷她:“處/女/膜/還/在應該慶幸吧,學妹,要是不干凈了,邊伯賢可就不要你了。”

        咚。

        她快意地投下一顆深水炸彈,并滿足于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心靈支撐不住受害人的表面偽裝。

        多蒼白的臉色。

        不錯啊。

        即使極力克制,骯臟的街巷、觸及不到的喧嘩和點點火星依然會被話語勾起,簡歡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在那樣狼狽的心跳聲中,一縷煙霧飄向了寬廣的天空。

        她清晰地記住了所有細節,那時逼迫自己睜大眼睛是對的,時間、地點、人物,關于這場凌/辱的一切,都在她的眼睛里。

        是的,簡歡慶幸自己記住了。

        而眼前的人自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這行為類似于揭開她的創口貼戳她的傷口,可創口貼下是一道疤痕,已經愈合,不再疼痛。

        學姐,一直在浪費時間爭對自己。簡歡的臉色蒼白是因為身體虛弱,而她垂下頭則是因為怕眼里的無奈泄露出去。

        很無聊,這位金茗學姐。

        晏惟在捏她的手腕,聲音急促:“喂,別聽她的,喂!”

        簡歡不抬頭,想裝成內心受挫、一蹶不振的模樣。

        掙扎會受傷,裝一裝萬事平安。

        但事情就是沒如她所愿。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慢吞吞的聲音從她們背后響起,轉瞬變得刻薄又尖銳,“你他媽一個二手貨在這說人家處不處,不覺得丟臉?”

        這句話集中所有人的視線。

        死寂的氣氛和濃烈的火藥味讓簡歡恍如又回到了那個可怕的辦公室。

        “徐,徐滿滿?”

        “部長?!”

        戴著圓圓的眼鏡,長得清秀白皙,然而眼里卻是兇神惡煞,這太徐滿滿了。

        “我也是二手貨,”徐滿滿嘆氣,老爺子似的瞇起眼睛,他扶著卡座的背,像是一只歷經千山萬水找到仇家的蜜獾般深情地凝視金茗,“我太有資格說你了,是吧。”

        “不得邊伯賢喜歡的二手貨?”

        金茗臉色鐵青。

        這世上,只有徐滿滿是金茗的克星,他有毒,記仇,又不怕死,能咬一口是一口,被這朵食人花擦走了皮,他就回來扯花瓣,扯花蕊,連尖牙都要一顆顆拔掉。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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