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9章

        【第三區·馬內特本宅附近樹林】

        “什么啊，我們被放鴿子了！”雷尼爾瞪著早已“人去樓空”的空地，喊出了與某位王族相似的話。

        “賽因發來消息，說變異體已經處理完了。但還遇到點小麻煩需要解決。讓我們與卡門會合后，先去城區找多利安。真是的，一個個都是自作主張的家伙！”蘇菲看著突然亮起的手機屏幕，沒好氣地說道。

        “既然他這么說了，估計也沒啥大事。等等，那不就是說，賽因又趁機和老師獨處了么？看來要從別的意義上開始擔心奧利弗了。”

        一個巴掌忽上雷尼爾的后腦勺，讓他捂著腦袋吃痛。矮雷尼爾一頭的蘇菲，對這新人的腦回路表示忍無可忍。

        “你想點好的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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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之界點】

        這里是吞噬一切光線的純黑世界。不存在任何生靈，不存在任何物質，空間的概念在這里不具備意義，時間的流逝也有所差異。這里是物質世界的始點，也是區別于物質次元的另一維度。世間萬物、時間空間都是在此地由“無”轉化為“有”。

        從“白之界點”沉淀流經此地的所有靈魂、一切信息場將以最接近其本質的物質形態呈現出來，而后投射到物質次元，構成人類所說的宇宙。這里是使世界不斷運作的兩個極點之一的“黑之界點”。

        突然出現的兩個身形打破了這種“無”的狀態。一位黑發青年懷抱一位渾身血跡斑斑的少女來到了這里。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神祗般純潔的美貌想必足以令最殘忍的惡徒動容。一頭美麗的冰金色長發垂落至青年的小腿根部。她身上即將滴落的血珠，神奇的懸掛在半空，就連少女被風吹動的衣褶和發絲也停止在進入“黑之界點”之前的狀態。

        賽因索斯渾身纏繞著黃金色的光霧，照亮了這片純黑的寂靜。他用那雙流淌著的黃金色眸子無比憐愛地注視著懷中的少女。賽因索斯已經有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了。沒錯，她正是那位名為“奧利弗”的少年，離開物質次元來到黑之界點，也變回了靈魂最原本的樣貌形態。

        忘記一切的“少年”每每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望著他，賽因索斯又是怎樣的心如刀絞。獨自緘守秘密，只為了守護她的成長，陪伴少女實現救贖世界的愿望。但這回卻險遭兄弟“白晝之神——蒂蘭普斯”的暗算。若非他人有意干擾，身為“黑夜之神”的賽因索斯不可能無法預知變異體的攻擊。這對雙子神“相敬相殺”，性格和處事風格完全相反，靈魂卻又極其相近。矛盾不斷的同時還能互相理解。

        賽因索斯放開女孩兒，讓她半懸在這奇特的虛空中。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男性的聲音：

        “歡迎回到黑之界點，吾之真主。”

        “辛苦你了，默雷薩。”賽因索斯的眼神并沒有離開少女。

        “都是我分內之事，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協助的，請盡管吩咐。”

        “不用。”賽因干脆地拒絕了默雷薩的好意。被“沒眼色”的魔法師王族——“界點管理人”默雷薩，打擾到他和珍視女孩兒獨處的時間，賽因索斯有點生氣。

        “我回來是為了停下這孩子的時間，不會滯留太久。”

        為了不讓變異體的毒流遍奧利弗全身而轉化為變異體，賽因需要先停下奧利弗的時間再清除毒液。停止時間對于神明輕而易舉，但在物質界過多使用力量留下痕跡容易被他人察覺。在黑之界點就不需要有任何顧慮了，這里完全是“黑夜之神”的地盤，不被邀請任何生命任何存在都無法進入。

        “偶爾放個假，回公會老家看看如何。金可是很期待你報平安呢。”“絕對”不是為了創造和少女獨處的機會，“關心”屬下的某神明提案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沒能理解主人的真正意圖，遲鈍的默雷薩語氣有點興奮。賽因索斯長期不在，他已經代替主人管理這里多年了，偶爾回家看看還是很有必要的。

        于是默雷薩開心地離開了黑之界點，周圍又恢復了賽因剛來時的靜寂。

        青年眉間輕鎖，伸出右手用食指在女孩兒眉心輕點了幾下，紫色的液體跟隨金色光霧的牽引，順著少女胸口處血洞的邊緣緩緩溢出。在周圍黑色的虛空凝成小球，被光霧包裹后完全消失。將毒液清完，賽因把手覆在少女的傷口上，粉色的血肉迅速填滿被貫穿的傷口直到痊愈，白皙的皮膚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最后就連襯衫上的血跡和破洞也一并復原了。

        賽因索斯舒展開眉頭，表情愈發溫柔起來。

        “你長大了。”他撫摸著少女的額頭，自言自語著呢喃。

        第一次見到她的靈魂時不過還是個嬰兒，脆弱到僅剩下微弱的光芒。雖然反感蒂蘭普斯，不過同他一起撫育少女的也是那位。蒂蘭普斯做事手段強硬，但也不會真心想要傷她。可這次的做法也太極端了，轉化成變異體會使靈魂扭曲，到時候就怕連賽因索斯也無力回天。

        “不會再把你交給他了。可能還有點早，但是”

        青年愛溺地看著橫躺在半空的金發少女。他擦掉了女孩兒唇邊殘留的血漬，然后一道金光出現在他的手腕上。飲下一口自己的鮮血，然后輕輕將嘴唇壓上少女的唇，黃金色的血液就這樣跟隨賽因的意識流向少女體內。

        確認過女孩兒恢復了心跳，索性又把額頭抵上了少女柔軟的臉頰，平時一向冷酷的青年任性地笑了起來。

        “唉！不如就這樣把你永遠囚禁在黑之界點如何？不需要成長不需要改變，成為只屬于我的公主。”

        “那樣，你醒來的時候一定會哭吧如果有一天你在我面前選擇了西奧多，到時候真希望我還能像現在一樣保持理智。”

        深情地話語在青年唇齒間繾綣，收起了目光中難以克制的思念和留戀，賽因索斯又一次將手覆上少女的額頭。

        黃金色的光芒包圍住女孩兒全身，“奧利弗”在戰場的記憶被強制修改。

        （第9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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