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有官運的人
周天宇的眼睛瞪的跟雞蛋那么大,他怎么會相信眼前這五張存折上居然有一個億,而且還是十五年前的存折?
但從開始周天宇就覺得這不是個一般的老人,沒想到這人居然當過牡丹江市建委的主任,而且后來自己還開了那么大的公司。這些錢是一個人當領導的時候留下的,但老人這是想干什么?
看到張家剛又陷入到暈厥狀態,周天宇馬上拿來水,抹在老人的胸前和額頭,輕聲說:“大叔,你覺得怎么樣?”
張家剛由于過于激動,頭就有些暈眩,慢慢的好轉過來,看著周天宇,手摸著周天宇的手說:“哦,沒關系,我自己不去死,暫時還死不了。”周天宇說:“大叔,你有這樣多的錢,一定要好好活著啊。你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說,我能辦的事情就跟你辦,不就是那個兒媳讓你不高興嗎?咱就當沒有這個人。”張家剛的眼睛里噴著火說:“一個人要是不報恩也不報仇,他活的還有什么意思?我那么多的財產都讓那個該死的女人弄去,可我……”老人流下了眼淚。然后有深情地看著周天宇說:“你看,我現在就是這樣,這就說明我已經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了,但是你要好好的活,而且好要活出個樣子。我本打算讓這筆錢就跟著我一起永遠離開這個世界了,可是今天遇到了你,也是你命中有這個福氣啊。”周天宇身上一激靈:“大叔,我怎么能?”
張家剛搖搖頭說:“我過去身邊所有的人,都是有求于我,他們為我做這個,為我做那個,可是當他們知道我一個當官的人,手里沒了權,一個曾經有錢的,現在沒了錢,就沒有一個人跟在多說一句話,而你是唯一不知道我過去干過什么,并且能保護我的人,這錢也活該有它應該有的用場。所以,你就拿著。”
周天宇心情激動的無以復加,他緊緊地握著老人的手,現在說什么都是虛偽和多余,說:“大叔,這錢我收下,你也一定讓那個女人得到她應該得到的下場。”老人說:“你告慰一下我的亡靈,我也死得瞑目了,這個女人我想起她我就心痛。”周天宇舉杯說:“我無法表達我心里的悲傷,大叔,來,喝酒。”張家剛說:“喝。”兩個人一連喝了三杯,張家剛越喝越顯得精神,周天宇就問:“大叔,你覺得我這個能不能干成點什么事兒,現在連個工作都沒有。真是夠背運的。”
張家剛認真看了看周天宇,忽然慈愛地一笑說:“小伙子,你現在還愁什么,有我給你這么一大筆錢,你還怕沒有好工作?再說你是個有官運的人,而且絕對在我之上,現在這點小事,還算個吊毛?你喝一個。”周天宇馬上就喝了一個問:“大叔,怎么看出我有官運?大叔,比不瞞你說,你給我這樣一大筆錢,我也算是有錢了,可我就是想當官,這是不是不好啊?”
張家剛說:“中國自古就是官本位的思想,不管怎么改,這個東西是不能變的,也變不了,這是藏在中國人的骨子里的東西。就說你,我在官場上混跡了這么多年,這點眼力還沒有嘛?所以,一切都不要急,急就出大事。我兒子就是急著回家,在公路上車開的太快就出了大事。”
周天宇馬上說:“現在的縣委書記你認識嗎?”張家剛說:“唐效義嗎?他的岳父我倒是熟悉,可惜啊,被他的那個兒子氣死了。”周天宇一怔問:“老書記的兒子你認識?”張家剛說:“其實,我跟東寧縣過去的老書記陳永興還是朋友,他跟我的年紀差不多。我也到他家去過,他有一兒一女,兒嫁給了唐效義,就是現在的縣委書記,兒子那時在縣里還是個小職員,但我就知道這個人不地道。怎么,你也認識他們?”
周天宇說:“這個陳維新現在要進入東寧縣的常委班子,我要想辦法阻止縣里這樣的動作。”張家剛說:“你一個小年輕的,又沒有什么職務,怎么能做到?”周天宇說:“我會想辦法的。”張家剛說:“我這些錢不是好道來的,現在我也痛恨自己,所以,這些錢你如果搬倒幾個貪官,也就洗刷我知道罪惡了。啊,人生苦短。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如果我死在你的眼前,請你就把我埋了,不用買什么墓地,就埋我這個老屋的院子里。誰也不讓發現。我就拜托了。”
張家剛剛要鞠躬,周天宇馬上把張家剛攙扶起來,張家剛對周天宇說:“記住我的生日,1940年6月28號。”周天宇忽然叫道:“今天就是你的生日啊。”張家剛點點頭說:“七十年前我出生在這里,現在我又回到這里了,記住我說的話,你要給你的人送來福氣,你要給我的人送去災禍。好了,我到我的院子里看看,你先慢慢的喝著。”周天宇馬上站了起來說:“老人家,你還是休息一下吧,今天我就陪你住在這里,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一會我再去多買點好吃的,給你過生日。”
張家剛唔了一聲說:“就看出你是個不錯的人,也有兩下子,行,你先喝,我出去看看。”
張家剛出了屋子,周天宇看著那五張存折,他怎么也不相信這是真的,他絕不能要人家這樣一筆巨款,但老人就沒了別的親人,這還真的讓他犯了難,想到老人的兒媳,周天宇的氣憤就涌上心頭,這個該死的女人,得到了老人那樣一筆巨款,居然還把老人踢出家門。為了這個,他也要為老人出口氣。
等了半天,也沒張家剛回來,周天宇就出去看看到底是轉到哪里了,院子還真不小,前面的院子里沒有見到張家剛的身影,周天宇就來到院子的后面,這里長著幾棵茂盛的榆樹,粗大的枝條伸展著,擋住著周天宇的視野,周天宇喊道:“張大爺,你在哪啊?”周天宇寒冷幾聲,也沒聽到回答,周天宇感到奇怪,就在他往高處看時,一個晴天霹靂擊打過來。
只見張家剛的身子高高地掛在一個榆樹的樹杈上,整個人還在微微地蕩幽著,周天宇馬上就笨了過去喊道:“大爺你這是干什么啊?”
用力地把張家剛放下,但老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周天宇禁不住嚎啕大哭。哭了足有一個時辰,才從悲痛中醒來,運來張家剛就是想死在這間祖屋的,也是自己碰巧遇上了他。
周天宇打來水,給張家剛洗了身子,然后在屋子里找到幾件還算干凈的衣服給張家剛換上。找來一把鐵锨,在樹下挖了個大坑,把老人下了葬,沒有棺材,但也買不到這樣的東西,只好草草地掩埋了這個生前輝煌,死后凄涼,而又極其富有的老人。在大院里呆到了黃昏,才悲痛地離開,他想,一旦自己安定了下來,一定給老人置辦一個像樣的葬禮。
周天宇裝著張家剛留給他的五張存折,自己手里還有郝陽給他當工資的幾千塊錢,他覺得自己跟過去的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人了。
坐上公交車,沒幾站就到了拴馬樁。拴馬樁是個不大的村子,父母和哥哥周天齊住在一起,哥哥為了結婚新蓋了房子,可新娘子還沒娶到家,就是差點彩禮,哥哥的營生是在家侍弄十幾晌地。推開家門,就看到媽媽在晾衣服,他叫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媽媽回身看到小兒子居然冒出在自己的眼前,高興地說:“你怎么也不打個電話就回來了?不是給什么書記開車嗎?怎么沒聽見你的車聲音啊?”
周天宇和媽媽親熱一番笑著說:“媽,今天我有時間,回來看看你,哥哥的彩禮還沒湊齊吧?我是回來給他送錢的。”
媽媽怪罪地看著周天宇說:“胡說八道,你上班才幾個月,怎么能湊夠你哥哥那十幾萬的彩禮錢?”
周天宇笑著說:“媽,你就別管了,我把哥哥喊來,我現在就帶他去取錢,讓他今天做個美夢。”媽媽看著周天宇,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就對周天宇說:“那你就給他打電話,可能你爸爸也和他都在地里呢。”
給哥哥周天齊打了電話,周天宇說:“哥,我到家了,你趕緊回來,找個車跟我去鎮里銀行取錢。”周天齊奇怪地問:“取什么錢?你有多少錢?”周天宇就笑著說:“那你就別管了,你那十萬的彩禮錢是沒有問題的,我今天就給你。”周天齊驚訝地叫道:“天宇,你不是有病了吧,這上班才……”周天宇打斷了哥哥的話說:“你趕緊回來,現在去銀行哈來得及。”
周天齊也聽出了幾分門道,就說:“好,我開著摩托呢,幾分鐘就到家。”掛了電話,又跟媽媽說了幾句話,哥哥就回來了,爸爸是個話少的人,可看到小兒子開口就說要給哥哥拿出彩禮錢,就納悶地說:“你什么時候發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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