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她就收拾好表情，露出一個(gè)堪稱無害，甚至可以說親密的笑容，“小歌，慕總，你們來了。”

        在這里看見白曉冉，高歌的眉頭微微擰了擰，抿著唇?jīng)]說話。

        倒是慕云澤，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漠道，“白小姐來這里做什么，我記得你跟蕭家好像并沒有什么交情。”

        白曉冉臉色略微有些尷尬，“之前我跟蕭茵之間有些矛盾，聽說她最近剛剛做完手術(shù)，所以來探望一下，順便為我以前的不懂事，跟她道一聲歉。”

        “看白小姐的表情，道歉似乎很成功。”

        “沒，也沒有，”慕云澤眼神銳利，說話字眼刁鉆，對(duì)白曉冉這種善于隱藏自己的的人來說，應(yīng)對(duì)起來，非常棘手，“蕭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我打算改天再來。”

        說完，望向高歌，態(tài)度親切道，“小歌，你最近還好嗎，你的事我也聽說了，真沒想到……”

        “看到我好好的，你是不是很是失望。”

        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一向給白曉冉留三分薄面的高歌，這次竟然直截了當(dāng)?shù)幕亓诉@么一句，不止白曉冉，連慕云澤都有些詫異到了。

        白曉冉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勉強(qiáng)笑道，“你怎么這么說，之前的事情，我不是跟你道過謙了，你還在生氣嗎？”

        “你對(duì)不起我的事情，何止那一件？”

        高歌嘲諷道，“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有些事情可以瞞一輩子？”

        白曉冉眼神有些慌亂，“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不明白？”

        高歌抬眼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明白，還揣著明白裝糊涂？我以前不明白為什么每次遇見蘇靖歡的事情，你比我還激動(dòng)，我從來都沒有往那一層想過，所以不知道你喜歡他，因?yàn)橄矚g他，你什么事都做得出。”

        “我是喜歡蘇老師沒錯(cuò)，但是當(dāng)時(shí)你們在一起，我早就將這份喜歡深埋心底，我不明白，你這說到底是什么意思，小歌，你是不是對(duì)我有什么誤會(huì)。”

        “我記得你說過，你痛經(jīng)很厲害，所以每個(gè)月都要去艾灸是嗎？”

        白曉冉愣了一下，接著像是明白了什么，臉色變得有些驚恐，高歌沒再往下說，只是淡淡道，“今天見了你也好，有些事我也想跟你說清楚。”

        “我高歌對(duì)朋友，這么多年，自問問心無愧，我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duì)不起朋友的事情，我同樣也不會(huì)承受朋友給予的無休止的傷害，所以我可以無愧于心的說這些話，今天起，我跟你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白曉冉，我高歌，以后各走各的路，過往恩怨情仇，一筆勾銷，我不想看見你。”

        白曉冉攥緊拳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后灰頭土臉的離開了。

        等她走了，慕云澤終于開口。

        “你剛才說什么艾灸，到底什么意思？”

        高歌本不想多提，但是又不愿慕云澤擔(dān)心，只好一五一十的交代，“五年前，我跟蘇靖歡出車禍之后，在醫(yī)院被人從臺(tái)階上推下去，那個(gè)人就是白曉冉。”

        即便過去這么多年，說出這個(gè)真相的時(shí)候，高歌的聲音還是有些艱澀，“我摔下樓之后，喪失了部分記憶，所以一直都不清楚當(dāng)時(shí)整個(gè)時(shí)間的經(jīng)過，后來想起來之后，也只記得自己是被人推下去，到底是誰，也不清楚。”

        “我得謝謝曲挽歌，她那一棒下來，居然讓我想到了我一直都沒有想起來的信息，我被人從樓上推下來的時(shí)候，聞到了一股味道，是艾草的味道。”

        “只有常年進(jìn)行艾灸的人，身上會(huì)殘留這種味道，我跟別人又無冤無仇，只可能是她。”

        慕云澤擰起眉，“你想起來了，怎么不跟我說？”

        “這有什么好說的，”高歌無奈道，“我多難過啊，被最好的朋友背叛，做人多失敗，怎么好跟你說。”

        慕云澤摁了摁她的肩膀，“我?guī)湍愠鰵狻！?

        高歌以為他也就這么一說，根本沒放在心上。

        “你進(jìn)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高歌沒有進(jìn)病房，她實(shí)在是不想跟曲挽歌再碰面。

        慕云澤還未開口，就聽見病房里面蕭茵道，“表哥，你讓表嫂進(jìn)來吧，我想跟她說說話，我媽她這會(huì)兒不在。”

        高歌動(dòng)作頓了頓。

        慕云澤壓低聲音，“不想進(jìn)就別進(jìn)，不用勉強(qiáng)自己。”

        高歌猶豫了一秒鐘，最后還是跟慕云澤一塊兒進(jìn)來了。

        蕭茵住院以來，她一直都沒怎么來過，印象里，蕭茵還是那個(gè)穿著世上，嬌蠻任性的大小姐模樣，如今看著眼前這個(gè)纏綿病榻，被疾病折磨的有些不成樣子的人，心底還是震撼了一下。

        似乎是她的眼神太過直白，蕭茵伸手將旁邊的帽子拿起來戴在頭上，低聲道，“很丑吧。”

        高歌喉嚨梗了一下，沒說話。

        慕云澤將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岔開話題，“你爸呢？”

        蕭茵溫聲應(yīng)道，“下樓給我買吃的了，一會(huì)兒就上來。”

        病房里右邊的沉默起來。

        “表哥，你能幫我將床搖上來些嗎，這樣坐著不舒服。”

        聞言，慕云澤走過去，彎腰將床給搖起來，蕭茵找了個(gè)舒服的姿勢，靠坐著，抬眸看向高歌。

        “表嫂……，或者，我應(yīng)該稱呼你為姐姐。”

        “我跟你們家并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只是慕云澤的妻子。”

        高歌終于開口，卻是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

        “抱歉，為我，也為我母親。”

        她低聲道，“我一直都想親自跟你說聲抱歉來著，只是時(shí)機(jī)不對(duì)，什么都差了點(diǎn)。”

        高歌沒說話，她對(duì)蕭茵已經(jīng)沒有恨意了，一個(gè)躺在病床上，連生活自理的難的人，她又怎么恨得起來，更何況，曲挽歌做的事情，蕭茵又不曾參與，一碼歸一碼。

        “以前上學(xué)的時(shí)候，總想著自己有一個(gè)哥哥或者姐姐，罩著自己，好好被寵著，沒想到大了，大了，突然多出一個(gè)姐姐，居然還是我的情敵，這個(gè)世界還真是小。”

        高歌還是沒說話，也覺得蕭茵只是想說說話，并不需要她的回應(yīng)，事實(shí)證明，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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