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河南戰(zhàn)場

        “轟轟轟轟！”

        明軍數(shù)十門火炮正對著延津縣城墻不斷炮轟。

        整段城墻都在大炮轟擊下劇烈晃動，城墻上已經(jīng)沒有清兵敢站著，所有人全都躲在了女墻后面。

        就這，還不保險。

        區(qū)區(qū)一座縣城而已，女墻可能連尋常火炮都擋不住。

        “轟轟……嘭……咔嚓咔嚓～～！”

        卻是一發(fā)遠(yuǎn)程重炮打出來的炮彈撞上城墻，直接在那段城墻上撞開了一道清晰可見的裂紋。

        這才半天而已啊！

        “這怎么可能，為何偽明反賊的火炮威力會這般大？”周協(xié)滿臉驚駭。

        一旁的房延清亦是臉色難看。

        明軍的火炮本就是用最新式的空心鑄炮法熔鑄而成，這個技術(shù)可是連歐洲殖民者都還沒發(fā)現(xiàn)。

        如此熔鑄的火炮，不僅射程更遠(yuǎn)，而且對膛壓和火藥的耐受力也更強(qiáng)。

        這就意味著明軍終于可以在火炮里用上糖火藥了，這樣打出來的炮彈不僅射程遠(yuǎn)，而且威力也更大。

        當(dāng)然，便是威力再大，半天就把城墻轟開一個裂口，這純粹是延津縣的城墻質(zhì)量太差。

        早在二十年前，延津縣的城墻便因年久失修坍塌過一次。現(xiàn)在的城墻還是靠著時任縣令帶頭捐資，然后再募捐重修起來的。

        可這種民間助資翻修的城墻，其質(zhì)量……只能說堪憂。

        因為連縣令老爺都為此掏錢破費了，人家又不是本地人，那肯定是得拿些“補(bǔ)償”的。

        既然縣令都拿了，那下面人肯定也得拿。

        不拿豈非不給縣太爺面子？

        而且康熙朝的俸祿極低，基本對標(biāo)前明，也就高了一點而已。

        要不然，雍正也不至于搞個養(yǎng)廉銀出來（養(yǎng)廉銀是官員俸祿的十至百倍）。

        房延清和周協(xié)打算死守延津縣，再派遣死士出城求援的想法還沒來及實施，就已經(jīng)宣告破產(chǎn)。

        這才第一天，延津縣城墻就被轟開裂口。

        照這個速度下來，不出三天，整段城墻怕是都得被明軍火炮轟塌。

        而且，就算三天轟不塌，延津縣可是開封大軍糧道轉(zhuǎn)運點。

        這里哪怕只是被圍困三日，整個糧道也就斷了。

        開封前線可是有著足足十五萬大軍，其中更是有著近三分之一的騎兵。

        這每日人吃馬嚼，加起來完全是個天文數(shù)字。

        別說三天，就是斷糧一天，也得鬧出不少亂子來。

        房延清已然心急如焚：“周將軍，這可如何是好？反賊大軍若繼續(xù)圍城炮轟下去，便是軍心士氣不散，那前線軍糧斷運，皇上那邊……”

        周協(xié)同樣心中驚駭，左思右想，說道：“偽明大軍雖在攻城，卻并未出動步軍，只以火炮。想必是害怕傷亡，想只憑借火炮轟開城墻。趁此時間，當(dāng)速速派遣死士突圍求援！”

        房延清頗為擔(dān)憂：“現(xiàn)在求援……當(dāng)真有用？”

        周協(xié)厲聲喝道：“若不派求援，那我等城破之際，就只能自己選個體面的死法了！”

        一聽到要死，房延清這才幡然醒悟，連連點頭。

        只不過，死士卻不是那么好找的，尤其城外明軍炮火連天，兵力更是城內(nèi)數(shù)倍。

        甚至城里已經(jīng)不經(jīng)意間在流傳“偽明滿萬不可敵”的謠言。

        這并非細(xì)作帶來，純粹是城中士紳百姓在互相串聯(lián)，那些清兵壓力之下以訛傳訛。

        還是周協(xié)親自出面威逼利誘，房延清又從官倉拿出真金白銀，這才終于挑出三名死士。

        然而，這三名死士懷揣必死決心，帶著求援書信才剛出城。

        沒跑多遠(yuǎn)，明軍騎兵便一擁而上。

        五千明騎未動，僅僅只出動一百騎兵圍堵。

        這三個死士瞬間全都嚇的什么必死決心都沒了。

        “別……別殺我！我愿降，我愿降！”

        三人未及分開，就麻溜的從馬上跳下，趴在地上乞降饒命。

        城墻上，房延清、周協(xié)二人臉色鐵青。

        明軍騎兵動作太快，那三個死士甚至都沒跑出城墻的視線范圍。

        不光是房延清、周協(xié)看到了，就連其余延津縣的清兵也都看到了。

        軍心士氣再度下降。

        若非這些清兵都是漢軍旗的，知道投降了也沒好下場，否則恐怕都已經(jīng)投了。

        延津縣被明軍奇襲圍困，軍心浮動，城外的楊恭倒是十分輕松。

        尤其在抓住那三名死士以后，楊恭還有閑心分兵，跑去打陽武縣。

        不求打下陽武縣，但那里的碼頭渡口卻是一定要拿下。

        <div  class="contentadv">        ……

        歸德府。

        “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

        清軍火炮正與明軍火炮持續(xù)不斷對射轟擊。

        “轟隆……嘭！”

        不時有清軍陣地炮臺中的火炮被明軍炮彈命中，運氣好的只是炮臺被炮彈摧毀。

        運氣不好的，直接被滾燙的炮彈命中炮臺后面的火藥桶。劇烈的爆炸不僅摧毀了炮臺，便連炮手也被一并吞沒。

        其中，甚至還偶爾夾雜一兩門因為連續(xù)開炮導(dǎo)致炸膛的。

        如此場景，在清軍炮兵陣地不時就會出現(xiàn)。

        與之相比，明軍火炮損失卻是極小。

        明軍火炮本就是居高臨下，而且還都是空心鑄炮法鑄的新炮，射程威力都遠(yuǎn)遠(yuǎn)大于滿清的紅衣大炮。

        連續(xù)數(shù)日猛攻下來，除去攻城部隊，便屬滿清炮兵的傷亡最重。

        若非滿清十五萬大軍，火炮和炮兵的數(shù)量足夠多，怕是都已經(jīng)先一步支撐不住了。

        “嘩～～”

        “快跑啊！”

        “……”

        伴隨著前線的喧嘩呼喊，這一日攻城的清軍終于頂不住傷亡，再次如潮水般退卻。

        偌大的歸德府城，在清軍面前儼然如同難以逾越的天塹。

        清軍大營。

        雍正御駕坐在主位，隨軍文武都已到齊。

        蔣廷錫率先開口發(fā)難：“張將軍，我軍十五萬大軍兵臨城下，為何這么多日還是未曾攻克歸德府城？莫不是將軍有意拖延？”

        歷史上，這人與張廷玉一樣，都是雍正的潛邸舊臣加寵臣。從雍正即位開始，平步青云。

        雍正六年，擢升文華殿大學(xué)士。

        七年，加太子太傅。

        八年，累封一等阿達(dá)哈哈番（輕車都尉，男爵下一級……有點摳），許世襲。

        雍正一朝，蔣廷錫受過的賞賜僅次于張廷玉。

        甚至其兄長貪墨官銀二百萬兩，都難撼動雍正對其恩寵。

        雍正對其評價：“在公勤夙夜，懋績有賢聲。”

        蔣廷錫作為雍正寵臣，政治情商自然不低。即便是有想法，也不會這么直接在皇帝面前發(fā)難。

        這很明顯是雍正有疑慮，不方便說。

        張文煥聽懂了，連忙請罪：“皇上息怒，非是老臣有意拖延，實是歸德府城高墻厚，而且偽明反賊火器著實犀利。‘滿萬不可敵’雖是以訛傳訛，卻并非空穴來風(fēng)。我大軍無有應(yīng)對之策，只能以強(qiáng)攻破城。如此才連續(xù)攻城數(shù)日，未建寸功。不過，久守必失，只要再與老臣一些時日，歸德府城必破。屆時，偽明朱逆將無所遁形。”

        其實，張文煥還有話沒說，那就是清軍看似兵力更多，是明軍兩倍有余。

        但里面還得去掉起碼三分之一的騎兵，騎兵又沒法參與攻城。

        滿清時期，騎兵數(shù)量算是歷朝之最了。三藩的時候，有記載康熙集兵八十萬，其中有近三十萬都是騎兵。

        如此恐怖的步騎比例，幾乎是難以想象的。

        張文煥現(xiàn)在的打算便是以步兵強(qiáng)攻，來強(qiáng)行破城。

        只要歸德城破，那后方五萬以逸待勞的滿清鐵騎便可隨時出擊，踏破這些無城池可守的偽明賊兵。

        南船北馬，明軍的騎兵不可能勝得過大清的騎兵。

        沒了城池之利，到時再如何“滿萬不可敵”，自己五萬精騎也將立于不敗之地。

        真正大戰(zhàn)往往都是硬實力來決定，只要兵力夠強(qiáng)，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雍正點頭：“既如此，那此戰(zhàn)便都交于張卿了！”

        張文煥松口氣：“老臣謝陛下！”

        張廷玉：“皇上，偽明火器既如此犀利，微臣以為待此戰(zhàn)終了，或可對其加以仿造推廣。”

        雍正沉默片刻：“……可。”

        雍正對火器接受能力比康熙、乾隆還是要強(qiáng)出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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