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針鋒相對
各地宗室王侯的子嗣情況在宗正處歲有記錄，但因封地相去甚遠(yuǎn)，更新往往不及時，記錄也多有不全，派人去實地探查得到的信息往往更真實可靠。不過十來日的功夫，派去的宮人便查探到，梁孝王次子濟(jì)川王劉明有適齡的幼子愿意過繼給皇后撫養(yǎng)，陳嘉欣喜若狂，忙喚人去請母親過來商議。
時近六月，天氣有些悶熱，陳嘉讓人在殿內(nèi)備足了納涼的冰塊和瓜果，見母親進(jìn)殿，沖沖地迎了上去：“母親，快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竇太主見了滿屋子的冰塊，冰瓜，冰果，臉頓時沉了下來，喚了明珠過來訓(xùn)斥：“你們都是怎么服侍皇后的？她身體不好，吃不得這些寒涼的東西不知道嗎？”
明珠被訓(xùn)得連連叩頭請罪，陳嘉不知道母親哪里來的這陣邪火，解釋道：“母親，這是女兒給您準(zhǔn)備的！”
竇太主見了女兒這般，氣性一下就軟了：“我不需要，你趕緊讓人撤下去吧！”
陳嘉示意明珠照做，又問道：“母親，你這是怎么了？”
竇太主幾度欲言又止，最后握著陳嘉的手說道：“阿嬌啊，皇帝在外頭行宮藏了一個女人你知不知道？”
陳嘉的臉一下就白了：“你說的是真的？”
“我的人親眼所見，他帶著那個女人在上林苑游園賞花快活的很，你說是不是真的？”竇太主白了陳嘉一眼，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呀，行宮藏人那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你說你每天都在干什么？要不是明珠跟我說皇帝想納妾，我留了心派人去查，咱們還都被他蒙在鼓里。”
“你們一個個地都催著我給他生孩子，我還能干什么呀！”她千辛萬苦的要給劉徹生孩子，劉徹卻在外頭藏人，陳嘉心里委屈，眼淚又巴巴地往外掉。
“你要一直生不出來孩子，怎么攔得住他去找別人呀！”竇太主也是無奈，拉著她坐下：“好了，別哭了，回頭母親去宮外尋幾個神醫(yī)過來給你瞧瞧。”
“我不要看什么神醫(yī)了”，陳嘉斷然拒絕，又抹了淚，細(xì)細(xì)把領(lǐng)養(yǎng)過繼的想法同母親說了起來。
竇太主聽了陳嘉的想法悶聲不語，她也想過這個法子，之前讓陳嘉給劉徹納妾，便是想著她們要是能生個兒子的，到時候就抱來讓陳嘉養(yǎng)，只是那幾個姿色平平，不甚得寵，到現(xiàn)在都沒能誕下個一兒半女來。至于要從宗室里頭過繼一個，這她還真沒想過，說道：“這事兒先不急，容母親好好想一想再做定奪！”
陳嘉點頭，她知道過繼是大事，急不得，而現(xiàn)在有另外一件更緊急的事等著她去做。
“母親，那個狐媚子是什么人？”
“不過是平陽敬獻(xiàn)的一個歌姬罷了”
陳嘉聽了來氣，順手砸了手里的一只耳杯。
竇太主勸道：“你不必如此，聽說她一大家子都是私生奴婢，她不過是靠著有幾分姿色才得了皇帝青眼，成不了大氣候，等過些日子皇帝覺得無趣了，再找個理由除了她便是。”
她千攔萬阻，還是叫那些狐媚子得了逞，陳嘉哪里還聽得進(jìn)母親的勸，待母親一走，便及待地叫人去把衛(wèi)子夫叫來了。
如果說只是有幾分姿色，陳嘉還不至于要取她性命，頂多敲打震懾一番，便放她回去。可是當(dāng)她看到衛(wèi)子夫那張臉的那一刻，妒忌卻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涌了上來。陳嘉自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夠美了，至少在這個后宮里，沒有人能比得上她，可衛(wèi)子夫的那張臉讓她受到了威脅，不只是因為她生的美，還因為她足夠年輕，她那張白里透紅的臉上，嫩的能掐出水來，就像是一顆光鮮飽滿的水蜜桃，陳嘉很想上去咬一口，將她撕碎，嚼爛，吞到肚子里。
“你就是陛下從平陽公主家?guī)Щ貋淼母杓В俊?
“是！”
“進(jìn)宮多久了？”
“奴婢進(jìn)宮的時日……不長。”
陳嘉瞪著她道：“不長是多長？”
一旁的明珠回道：“啟稟皇后，老奴著人審問過她的婢女了，婢女說她是上巳節(jié)那日進(jìn)宮的！”
難怪劉徹前些日子對她好的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還以為他是真想要孩子，原為了讓她放松警惕，好讓他和這個賤人鬼混。劉徹為了這個賤人和她逢場作戲，陳嘉想起來心里頭就冒火，再一次動了殺心：“來人，將這個妖媚惑主的賤人拖出去杖斃！”
果然她還是那個時時刻刻都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陳皇后，衛(wèi)子夫哂笑，抬眼問道：“敢問皇后，奴婢所犯何罪，皇后要殺奴婢？”
“你是個什么東西，居然也敢質(zhì)問本宮？”陳嘉怒道：“明珠，給本宮掌她的嘴！”
明珠應(yīng)允，走到衛(wèi)子夫跟前，對準(zhǔn)她的臉狠狠扇了兩巴掌，說道：“你罔顧宮規(guī)，以賤奴之身，私侍君主，入宮以后，不來拜見皇后，無視中宮，這便是你的罪過！”
衛(wèi)子夫白凈的臉上烙下兩個鮮紅的巴掌印，面上微微有些浮腫，她看著明珠，心底升起了恨意，前世便是明珠用人彘的故事來恐嚇?biāo)滤ィ匏h(yuǎn)勝過陳皇后。
“這滋味好受么？”陳嘉滿面嘲諷，轉(zhuǎn)而又道：“讓你們這些賤蹄子胡亂勾引陛下，我有的是法子懲治你們，來人，拉下去杖斃！”
“慢著！”衛(wèi)子夫稍稍張嘴，雙頰便疼痛難忍，但聽到杖斃這兩個字，她還是強忍著痛道：“宮規(guī)里的哪一條說奴婢就不能侍君了？又是哪一條規(guī)定未經(jīng)皇后召見，奴婢可以擅自來拜見皇后了？”
“這么說還是本宮的錯了？”陳嘉笑問，又吩咐宮人道：“給本宮繼續(xù)掌她的嘴，打到她求饒為止！”
這次明珠沒有自己動手，而是讓一個小宮人代勞，宮人比不得明珠老練，手勁也沒那么大，加上衛(wèi)子夫又一直強忍著，所以打了許久，衛(wèi)子夫始終不曾開口求過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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