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山深之處
上一次我看過石碑后,幾乎都沒碰到它。
任何先生,或者道士,即便是要下墓,都不大會破壞墓穴中重要的東西。
石碑算不上鎮(zhèn)物,卻記載著墓穴的歷史。
對行內(nèi)人來說,這東西需要敬畏。
通過這一點,我初步排除掉白樹封的嫌疑了。
才旦喇嘛目光落至我身上,神色略疑惑。
進來的僧人,就他一個,其余都是我們的人,隨同的僧侶都在外邊兒候著。
我簡單解釋了幾句,石碑的重要性,如果是毫不相關(guān)的人盜尸,不大可能破壞這東西。
才旦喇嘛點點頭,才說:“原來如此,只是,我并不知道盜尸人是誰,多年苦修,苦行村中任何人,都早已斷了外界聯(lián)系,沒有任何仇家。”
“有沒有那種,你們不知道的仇家?實際上,一直蟄伏著?比如說,世仇什么的?”郭得水問詢道。
才旦喇嘛頓了幾秒鐘,回答:“苦行村沒有世仇,出家人沒有血脈,只有因為信仰和聚集的同道人。”
“呃……”郭得水閉口不言了。
才旦喇嘛做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我們進石門。
過了石門后,便是一個四方大,頂端小的墓室。
眾人站在墓室中央,都在四掃著布置。
我同樣掃過所有地方,視線才隨著才旦喇嘛,投向了最頂層一面鑿空的墻體。
那個地方,空空蕩蕩,沒有任何物品。
“墓室居然是塔型,一共七層?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郭得水喃喃道。
才旦喇嘛雙手合十,道了一句佛偈。
“那一層,便是女活佛肉身存放之地。”他沒有回答郭得水,啞聲說道。
我眉心是郁結(jié)的,因為我發(fā)現(xiàn),其余六層的東西,除卻了第一層的六口銅爐還安然無恙,都被破壞了。
禪杖,缽盂,杵狀法器,經(jīng)書……全都面目全非。
“我上去看看?”我問了才旦喇嘛一句。
“蔣先生自便。”才旦喇嘛回答。
我并沒有用灰仙請靈符,憑借著自己的身手,三兩下便爬到了第四層。
再經(jīng)過五六層,抵達第七層女活佛停尸的地方,我稍微弓著身體,才能不碰到頭。
下邊兒的人都在看著我,尤其是才旦喇嘛。
我則盯著女活佛先前盤膝的位置。
一張陳舊的蒲團上,殘留著幾根白色絨羽,生氣已經(jīng)空了。
伸手按在蒲團上,回想起當時的記憶,我聲音低啞,道:“灰太爺,嗅一嗅這里的味道,看看能不能找到?”
灰太爺從我身上鉆出來,在蒲團上來回嗅著。
它就像是吃零嘴兒似的,將那些殘留的絨羽都吞了下去。
再接著,灰太爺吱吱兩聲。
沒有等張立琮翻譯,我直接取了灰仙請靈符,讓灰太爺上身。
灰太爺再一次吱吱叫,意思是,氣味已經(jīng)記住了,能不能找到,還不確定,得出去看看。
我皺了皺眉,又在這一層尋找了會兒,確定沒有別的線索,才回到地面。
“我家太爺有著憑借氣味尋蹤的本事,要出去看看,才確定能否找到。”我如實告訴才旦喇嘛。
才旦喇嘛的神色中,有很少的一絲期翼。
顯然,他這種情緒不敢太多,期望越大,失望越大的道理誰都懂。
“郭先生,這里的風水,能恢復嗎?”沒有立即往外走,我又問了郭得水。
“風水不能抹掉,而要融入,稍微有一些麻煩,我們這幾個人加起來,生氣不夠,未必能鎮(zhèn)得住。”
“鎮(zhèn)住了之后,便不能離開了。”郭得水神色稍凝重。
“生氣不夠?”我若有所思。
“才旦喇嘛,我們先出去。”扭頭,我又和才旦喇嘛說。
一行人離開了墓室。
才旦喇嘛走在最前頭,這一次,我刻意稍稍往后了一些,張立琮明顯看出了我的用意,走到了才旦喇嘛身旁。
我摸出來了身上的玉盒,直接交給了郭得水,還給了郭得水一個眼神示意。
郭得水吞咽了一口唾沫,遲疑了一秒鐘,又將玉盒遞給了另一個天元先生。
“我要隨蔣先生辦事,你們?nèi)谌腼L水時,記得要注意安全。”話語間,郭得水咳嗽了一聲。
那天元先生立即收起了玉盒。
其實,我還有個揣測,如果將善尸丹直接放在女活佛之前的地方,應該也有作用?
作用歸作用,事情卻不能這么做,到時候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還有,不知道偷竊者是誰,貿(mào)然拿出來尸丹,再丟了,那就出大簍子了。
很快我們就出了墓道。
山頂上陽光刺目,這里沒有雪,溫度要高得多。
另外方向的山巒卻白雪皚皚,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灰太爺仰著鼻子,用力的狂嗅。
半分鐘后,它吱吱叫了一聲,給我指明了方向。
我瞳孔緊縮,臉上露出的是驚喜,同樣,還有警覺。
因為灰太爺所指的方向,居然是要往后皇姊山深處行動!
這就代表,竊尸之人沒有離開!
更不是白樹封!
才旦喇嘛很仔細的觀察著我的一舉一動,目光投向了我所看的遠處。
他雙手合十,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夾著一串念珠,口中念叨著我聽不懂的經(jīng)文。
“才旦喇嘛,那個方向,通往什么地方?”我控制著語氣平穩(wěn)。
“喇嘛寺。”才旦喇嘛面不改色。
我:“……”
剛才,我的確冒起了這樣一個念頭,是喇嘛寺中出來了東西,帶走了女活佛尸骨。
多想一下,又覺得不太可能,瘋僧還被鎮(zhèn)壓著。
可灰太爺?shù)闹赶颍偌由喜诺├锏拇_認,讓我心頭一陣發(fā)寒。
那瘋僧人,都能正常出入喇嘛寺了?
正當我想到這里時,才旦喇嘛啞聲開口,說:“賊人,確定是那個方向嗎?”
我點點頭。
才旦喇嘛頭稍稍低了低,再抬起頭來時,他枯黃的臉頰上泛著一些紫紅。其實所有苦行僧都有高原紅,只是臉太枯黃,以至于那顏色不明顯。
“不會是那個東西,如果它可以出來了,那根本不會再回去,苦行村和八宅,早已經(jīng)死傷慘重。”才旦喇嘛又道:“況且,誦經(jīng)聲出現(xiàn)時,是雪崩最開始的時候,那時女活佛的肉身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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