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不是親兄妹?
木邵衡帶著蝶衣坐在涼亭的石桌邊,十幾位畫師以他倆為中心,圍坐成了半環形。
那些畫師們,哪怕不為了豐厚的獎賞,只單單為了在王爺面前露臉,也會拼了命地拿出絕活來。
何況,還有豐厚的獎賞呢。
于是乎,一個時辰內,那些畫師們孜孜不倦地畫啊畫啊,一幅接一幅……
最后,直接出來四五十張面部特寫。
木邵衡迫不及待地拿起蝶衣和他的畫像,一幅幅比對……
臉型輪廓不像。
眉毛不像。
眼睛不像。
鼻子不像。
嘴巴不像。
下巴也不像。
呃,臉型和五官哪哪都不像。
難道當初高鎳判斷失誤?恰好誤打誤撞撿回了蝶衣?
木邵衡失望至極,不由自主抿緊了薄唇。
十幾個畫師們瞥見王爺這副神情,紛紛失落極了。
唉,他們的畫像王爺很不滿意啊。
別說獎賞了,可千萬別問罪于他們啊。
思及此,一群畫師們全部戰戰兢兢地垂下了頭顱,努力減少存在感。
“王兄,您到底在研究什么?”蝶衣則一臉疑惑地湊過腦袋來,小聲詢問自己的哥哥。
話說,下雪天,蝶衣陪坐在冷風嗖嗖的涼亭里,一個時辰下來兩只手全都凍紅了。
木邵衡心細,一眼瞥見蝶衣微微凍紅的手指尖,莫名的……心疼她,大手輕輕摸了摸她后腦勺,擠出大哥哥般溫暖的笑容來:
“蝶衣,你先回去吧!
被突然摸后腦勺的蝶衣:……
明顯愣住。
說實話,認祖歸宗以來, 木邵衡一直待她不錯,甚至算得上很不錯。
——畢竟擁有郡主身份后,她還能依著自己的性子偶爾登臺唱戲。
但是,兄妹倆之間始終少了一份親近感,與別家一樣嫡庶有別,橫著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可今日……
木邵衡又是掐她下巴,又是輕柔地摸她后腦勺,這樣親密的姿勢一出來,蝶衣整個人都、都有些懵圈。
一向聰明伶俐的她,霎時腦子不夠用起來。
好半晌,才傻乎乎地……“哦”了一聲。
而此時的木邵衡已經離開了涼亭,只有一道漸行漸遠的背影。
換言之,蝶衣那聲“哦”是對著木邵衡的背影說的。
她一直怔怔地注視著那道背影,直到徹底消失成一個小黑點,蝶衣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眼神。
這時,目光觸及石桌上的幾十幅畫像,蝶衣忍不住回想起方才木邵衡仔細比對的樣子。
“確實一點兒都不像呢。”
蝶衣自己也仔細比對了起來。
明明是兄妹,當初高鎳也確實說過有一分神似,怎的畫出來……全然不像?
“你們的畫技,到底過不過關啊?”
蝶衣斜了那群畫師一眼,嚇得那群畫師越發戰戰兢兢起來。
最后,蝶衣抱上這沓畫像,回了自己的院子。
~
話說,木邵衡離開蝶衣后,因為心里很亂,煩躁地不想回屋,便一直迎著寒風行走在飄飛的細雪里。
漫無目的。
這一走就是一個時辰……
與此同時,上房,溫暖的臥房里。
嗜睡的傅玉舒一覺醒來已近黃昏,她第一時間摸了摸身邊的褥子,冰冰涼的,顯然木邵衡已經起身很久了。
“王爺在書房么?”傅玉舒喚來大丫鬟青梔,小聲問道。
青梔笑著走過來,一邊攙扶主子坐起身來,一邊低聲回道:“兩個時辰前王爺去了一趟老太君的院子,再后來具體去哪了奴婢也不知道。”
“可是出府了?”傅玉舒問。
“這倒沒有,奴婢聽聞從老太君院子里出來后,王爺似乎……心情不好,在府里四處溜達!
聞言,傅玉舒抬頭望向窗外。
哎呀,雪花越來越大,已經飄起鵝毛大雪了,邵衡哥哥還沒回來,會不會凍壞身子?
傅玉舒心疼極了。
連忙吩咐青梔拿來一件男款的厚實斗篷,又帶上兩個紫銅手爐,她穿戴齊整后便要出門去尋木邵衡。
“王妃,還是奴婢去吧,您身懷六甲若是凍著了可不得了。”青梔急壞了,連忙阻撓道。
傅玉舒卻異常堅定地搖頭。
以前老太君多次惹惱木邵衡,木邵衡都能淡然處之,今日卻倔強到不肯回屋,肆意在冷風里自虐。
可見今日事態嚴重!
老太君鐵定對木邵衡做了異常過分的事兒!
身為妻子,她心疼她的夫君,只想給她的夫君送溫暖。
所以,傅玉舒淡淡笑道:
“青梔,無礙的,我才飽飽睡了一覺起來,精神好著呢。正好出去溜達一圈,帶肚子里的寶寶散散步!
青梔:……
大雪天的散步?
一聽便是借口。
但青梔從主子的眼角眉梢里,看出了對王爺的擔憂,心知勸不住的,便默默多帶上一條厚實斗篷和兩個熱水袋,若自家王妃身子發冷也好及時加上。
如此一來,傅玉舒一行人就帶上了兩條斗篷,兩個紫銅手爐和兩個熱水袋。
不想,府邸太大,傅玉舒在風雪里轉悠了半天,也沒瞧見木邵衡的身影。
“王妃,風雪越來越大了,您……您先回去吧,奴婢差人……繼續尋找王爺就是!
青梔剛一開口,就嗆了好幾口風雪,簡短的一句話硬是斷成好幾節才說完。
傅玉舒卻執著地搖著頭,她有預感,她的邵衡哥哥正在某處等著她。
她執意不肯回,頂著寒冷的北風繼續前行。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結了冰的湖面上發現了木邵衡的身影。
此時,空曠的冰面上,只站著木邵衡一人,孤零零的,說不出的可憐。他周邊是呼嘯的北風和肆虐的大雪……
“邵衡哥哥——”
“邵衡哥哥——”
傅玉舒莫名哭了,身孕兩個月的她肚子并未隆起,基本身輕如燕,她提起裙擺就奔了過去。
邊跑邊喊,眼眶里蓄滿了淚水。
木邵衡正沉浸在自己的思慮里,琢磨著該如何應對自己并非西南木府血脈的事兒,搞不好……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正琢磨時,忽然聽到熟悉的“邵衡哥哥”,一回頭,居然瞧見傅玉舒哭著奔跑了過來。
他嚇了一跳。
什么血脈啊,血雨腥風啊,手中權勢啊統統拋之腦后,急忙朝著傅玉舒的方向疾奔而去。
一把將小孕婦媳婦摟進了懷里。
“舒兒,你怎么來了?”
傅玉舒哽咽道:“邵衡哥哥,我看不到你,我想你!
她暖呼呼的小身子沒像以前那般乖巧地撲進木邵衡懷里,而是掙脫出來,雙手執意捧住木邵衡的臉。
看著男人的雙眸,深情地表白。
這通及時的表白,在漫天風雪里猶如一股暖流,霎時暖遍了木邵衡的四肢百骸。
“舒兒,有你真好。”
木邵衡忍不住低下頭,重重吻上了傅玉舒的唇。
親吻的過程中,傅玉舒察覺男人雙唇冰涼,甚至連一向溫暖的胸膛都是冰涼的,顯而易見,風雪里待太久了,男人全身都快凍僵了!
傅玉舒心疼壞了!
于是乎,傅玉舒只稍稍吻了兩下,便一把推開男人,雷厲風行地從丫鬟手里拿來厚實斗篷強行給木邵衡穿上,并將三個紫銅手爐強勢地塞進男人懷里。
三個紫銅手爐?
呃,這確實有點夸張。
“不許拒絕,快抱著它們!”傅玉舒奶兇奶兇地命令道。
說罷,她一把握住木邵衡的手,就強勢地帶著自己的男人離開冰面,徑直尋了個避風避雪的小軒奔了過去。
“乖,今天都聽我的,敢不聽,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傅玉舒使出吃奶的勁,大力拽住木邵衡的手。
傅玉舒嘟著嘴走在前頭,邊走邊回頭囔。
木邵衡跟在后面,看著難得霸道的傅玉舒,驀地笑了。
這一刻的他,真的品嘗到了濃濃的幸福。
~
外頭狂風暴雪,天氣惡劣。
小軒里,燃燒著三四個炭盆,溫暖如春。
這份溫暖,讓心弦緊繃了一路的傅玉舒終于稍稍松緩了些。
踏進小軒后,傅玉舒立馬身手敏捷地關上房門,把狂風和暴雪統統阻隔在外。然后轉過身,一把緊緊抱住木邵衡。
真的是緊緊抱住哦。
雙臂抱得死緊死緊的,險些把她自個給箍得上不來氣。
“舒兒,別擔心,我沒事的!蹦旧酆飧杏X到了小媳婦的緊張,便摸了摸她腦頂,柔聲寬慰道。
不料,傅玉舒非但沒被安慰到,反而仰起小臉,淚盈于睫地凝視著自己的男人。
聲音哽咽道:“邵衡哥哥,你知不知道,一旦你出了事,我腹中孩子就……就永遠沒有爹爹了!
聽見這話,木邵衡的心莫名痛了起來。
他一把摟緊自己的小媳婦,緊緊摟著,沒說話。
過了好半晌……
他才徐徐保證道:“舒兒,不會的,咱們的孩子……不會沒有爹爹。”他一定會將世間最濃的父愛傾注在這個孩子身上。
讓他的孩子一出生,便成為世上最幸福的孩子。
一定會!
“好,邵衡哥哥,我信你!
傅玉舒雙手捧住男人面龐,一字一句鄭重道:
“所以,請邵衡哥哥為了咱倆以后的孩子,好好保護你的身體,再不許故意在狂風和暴雪中……自虐!
自虐?
原來舒兒是這么看他的?
這就難怪舒兒如此緊張和擔心他了。
了解原委后,木邵衡反倒笑了,笑得一臉輕松。
他木邵衡是什么人?
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遇到再大的困難和再痛心的真相,永遠只會迎難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光速擺平問題!
譬如,過去的一個多時辰里,木邵衡已經給西南連續下達了八道政令。
第一道,立即秘密調遣大批軍隊守住天崇關、險崖關等重要關卡,以防發生政變。
第二道,暗中監視老太君娘家人。
第三道,搜集貪污受賄罪證,預備一舉端掉老太君曾經舉薦過的一系列高官(全是老太君娘家人)。
第四道,第五道,第六道……
這八道政令一旦全面執行起來,老太君娘家直接就大地震了。
——木邵衡當政的十幾年來,曾給過老太君娘家多少恩惠,今后就要討回多少!
——讓老太君娘家一夜回到草民時代!
呃,這般狠?
對,就是這般狠!
老太君抱養了他,從小就不肯給他母親該有的溫暖,一味地冷待他,甚至各種精神虐待,他都能原諒。
但是,敢處心積慮對傅玉舒下手。
還下了死手,一出手便是絕育。
那對不住,他木邵衡身為丈夫和父親忍不了。
丁點都忍不了。
不猛烈地報復回去,他就不配為人丈夫和父親!
當然,這些事情木邵衡不會對傅玉舒講,因為他的舒兒太過善良和心軟,告訴她不過是平添煩惱。
所以,木邵衡什么都沒解釋,只是笑著保證道:
“好,舒兒,都依你。夫君再也不會故意在寒風里受凍了,好不好?”
傅玉舒閃著淚光道:“一言為定?”
木邵衡鄭重地點頭:“一言為定!”
“好,姑且信你這一回,再有下次,我絕不饒你……”傅玉舒捶著男人胸口道。
不過,話音未落,那些聲音已經發不出來了,因為木邵衡的臉急速壓了下來,重重吻上了她。
這一吻,便是一刻鐘……
直到傅玉舒呼吸不暢,怕對肚子里的胎兒不好,才不得不松開了她。
這時,傅玉舒突然想起之前得到的消息,說是木邵衡在老太君那受了氣,才心氣不順在冷風暴雪里自虐。
她忍不住問道:“邵衡哥哥,母妃到底跟你說了什么?”竟讓她的邵衡哥哥失態至此。
不過,問出口前,傅玉舒心頭其實已經有了答案。
——八成是老太君瘋子似的喊出了“非親生”“非西南木府血脈”的事兒,并以此要挾她的邵衡哥哥做些違背良心的事。
話說,木邵衡并不知舒兒早已猜出這件事,但這個秘密他并不打算隱瞞自己的妻子,當即附在妻子耳邊,坦誠道:
“舒兒,有件事兒我要跟你坦白!
“今日,老太君說,說我……并非西南木府的子孫,是她當年為了鞏固地位,從、從鄉下抱來的。”
聽見自己男人毫不保留地托盤而出,傅玉舒心頭一暖。
說實話,這樣的驚天大秘密,換成別的男人,哪怕再愛自己的妻子,也未必肯第一時間透露。
甚至想方設法隱瞞一輩子。
可她的夫君卻愿意第一時間告知她,這份信任讓傅玉舒再一次幸福地意識到——她嫁對了男人。
真的嫁對了男人。
所以,木邵衡話音剛落,傅玉舒就緊緊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表態道:
“邵衡哥哥,你是打哪里出來的都不要緊,我這輩子都與你共進退!
說到這,她還握住木邵衡的手觸摸自己的小腹,語氣越發堅定道:“我們一家三口同進同退!
富裕也好,貧窮也罷,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就好。
什么王權,什么富貴,統統不在她眼里。
當初嫁給木邵衡,她圖的便是木邵衡這個人,而不是他身后的權勢,更不是王妃的地位。
聽了這話,木邵衡眼底的笑意直接飆升到了頂峰。
所謂的患難見真情,說的便是此時此刻吧。
“舒兒,你真好。此生有你,乃我木邵衡今生里第一大幸事。”
不過,傻舒兒,有我木邵衡在一天,你的榮華富貴就注定長盛不衰。
~
這夜,因為有妻子濃烈的愛,木邵衡睡得很踏實很安穩,完全不像一個剛剛得知身世、該焦慮的人。
他摟著小孕婦媳婦,睡得香甜。
反倒是傅玉舒一向心思細膩,這夜稍稍有些失眠。
次日清晨,木邵衡早起去上朝,傅玉舒也沒多睡,天大亮后就起床梳妝了。
她早飯也沒心思吃,隨意對付了幾口,便坐上馬車前往鎮國公府找箏兒去了。
結果,抵達鎮國公府時,箏兒還躺在被窩里……睡得正香。
傅玉舒看著妹妹紅潤潤的睡容,不忍心吵醒她,便輕輕坐在床沿邊靜靜地瞅著箏兒的睡容。
這時,傅玉箏翻了個身,大長腿不知不覺就露在了外頭——架在了大紅色的錦被上面。
“都成親了,還是這般不老實!
傅玉舒笑著搖了搖頭。
隨后,她還像小時候那樣照顧妹妹,很自然地彎下腰輕輕抬起妹妹的小腿,把夾在里頭的被子扯出來重新蓋上。
不料,剛蓋上沒一會,傅玉箏又一個翻身,腿又露外頭、架在錦被上了。
傅玉舒笑了笑,又重新握住妹妹的小腿,輕輕抬起,扯出被子,再次給她蓋嚴實了……
這整個過程,大丫鬟巧梅看得清清楚楚,她忍不住心下感嘆,自家大姑娘真真是個心細、又極有耐心之人,將來一定是個好娘親。
誰托生在大姑娘肚子里,真真是有福了。
正在這時,傅玉箏感覺小腿癢癢的,像是被誰摸了一把,她本能地就以為高鎳又偷偷回來揩她油了。
看也不看,嘟著嘴就伸手打過去:“鎳哥哥,別鬧……我還沒睡飽呢……”
驕氣十足。
結果,話音未落,就聽見“噗嗤”一聲笑。
等等。
不大對勁?
傅玉箏這才睜開眼睛,一看……竟是姐姐來了,臊得她臉蛋緋紅緋紅的。
直接拉高被子將整張臉都給蓋住,躲在里頭不好意思出來了。
傅玉舒看著自己害臊的妹妹,柔聲笑道:
“箏兒,看你這撒嬌的樣子便知高鎳待你極好,作為姐姐,我也就放心了!
聽見這話,傅玉箏越發面皮滾燙了。
不過,幾個瞬息過后,她突然想起——今日姐姐怎么來了?
要知道,她這個姐姐比她規矩很多,每回來她府上都會提前一兩日遞上拜帖的。
似今日這般,招呼都不打一個就擅自登門,委實是破天荒頭一遭。
別是出大事了吧?
思及此,傅玉箏再顧不得羞不羞了,一把拉下被子露出臉蛋來,就仔細盯著自家姐姐的眉眼瞧。
果真,雙眸里隱隱藏著一絲焦慮。
傅玉箏連忙屏退屋里伺候的所有丫鬟,湊近姐姐悄聲問道:“姐姐,莫非你肚子里的胎兒……不穩?”
除了這個,傅玉箏暫時聯想不到旁的。
傅玉舒咬了咬唇,終究還是說出了口:“箏兒,上回你猜對了!
“猜什么?”傅玉箏一臉懵。
“還記得老太君喚我夫君白眼狼的事嗎?當時你一聽就猜測說……說不是親生的。”傅玉舒壓低嗓音道,“昨兒證實了,確實不是老太君親生的。”
哦,這件事啊。
傅玉箏早就從高鎳那兒得到證實了,是以半分吃驚都無。
她一臉無所謂地道:“不是就不是唄,依我看啊,不是才好呢。”
如此一來,木邵衡就能一邊倒地對她姐姐好了,再也不會夾在姐姐和老太君之間左右為難。
豈非好事一樁?!
說實話,若木邵衡是老太君親生的,那她姐姐的未來日子……才真的是充滿兇險呢。
那個死老婆子就不是個善茬,惡棍來的!
不說別的,光是下毒之事多來幾次,她姐姐指不定都得丟掉小命!
所以,得知木邵衡非老太君親生后,傅玉箏是打心底里……替姐姐高興的。
但傅玉舒就沒箏兒這么輕松了,她更憂心木邵衡的心理問題,想了想,說出了自己今日前來的目的:
“箏兒,能不能讓高鎳幫個忙,秘密調查一下邵衡哥哥的親生父母是誰?”
親生父母?
這是懷疑木邵衡不是西南木府的種?
傅玉箏蹙眉道:
“姐姐,你怎么會這么想?指不定姐夫是老王爺某個小妾生的呢?老太君偷了來占為己有,也是有的。”
聽了這話,傅玉舒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略帶興奮道:
“妹妹,你可能又猜對了。當初,能順利尋找回蝶衣,不就是因為她眉眼間有一分相似我夫君嗎?”
傅玉箏點頭道:
“對啊,蝶衣千真萬確是西南木府的血脈,姐夫又怎么可能不是?”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回頭讓姐夫調查一下,當年,到底有哪幾個小妾與老太君同一時間段懷孕,不就有結果了?”
調查這個容易得很,西南木府的小妾何時來月事,何時懷孕,何時流產,何時生產,都是有詳細記載的。
找出當年的記錄冊便可。
說干就干,傅玉舒當即告別妹妹,坐上馬車滿臉歡喜地離去了。
兩刻鐘后,回到京城木府。
恰好,傅玉舒剛下馬車,就見蝶衣從大門口走了出來。
今日的蝶衣依舊一身淡紫色襖裙,但外頭系著白狐裘斗篷,在冬日暖陽下,襯得她眉眼格外的亮堂。
傅玉舒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了蝶衣的眉眼間。
然后驚奇地發現……
咦,今日的蝶衣,怎么找不到相似木邵衡的地方?說好的眉眼有一分相似呢?
一直被盯著瞅的蝶衣:……
呃,昨天王兄盯著她瞅,今日王嫂也盯著她瞅?
這對哥嫂是怎么了?
蝶衣忍不住上前打趣道:“王嫂,您不愧是我王兄的媳婦,連打量我的眼神都與王兄神似!
傅玉舒:???
“怎么,昨兒王爺也如我一般打量你了?”傅玉舒回過神來,笑著問道。
蝶衣點點頭:
“何止啊,還叫來了畫師給我和王兄畫像呢?上,畫來畫去沒有一張相似的,王兄還挺失望來著。”
聞言,傅玉舒越發好奇起來,到底是何緣故,當年初見蝶衣時明明覺得眉眼間有一分神似的,如今……居然消失了?
正在這時,一個京城紈绔尋上了門,他遠遠瞥見仙女似的傅玉舒和蝶衣,就故作瀟灑地上前請安道:
“小的見過鎮邊王妃和小郡主!
傅玉舒瞥了眼對方吊兒郎當的站姿便不大喜歡,耐著性子問道:“閣下有何貴干?”
紈绔滿臉堆笑道:
“鎮邊王妃是這樣的,半個月前,貴府的沈公子(老太君的娘家侄子沈奕笑)約我今日出城踏雪尋梅。可我等了小半日也不見沈兄蹤影,生怕沈兄出事了,特來貴府瞧瞧!
蝶衣:???
合著,是沈奕笑那個混蛋的知交好友?
當即就嫌棄極了,沖口而出道:“你嘴里那個姓沈的病了,這陣子都出不了門的,你也趕緊麻溜地滾吧,少在這自討沒趣。”
說罷,蝶衣高傲地偏過頭去,再不看對方一眼。
紈绔見自己被嫌棄了,哪里還敢繼續逗留討貴人嫌?忙不迭地告辭離去。
而這時,傅玉舒卻看著蝶衣笑了。
笑了?
為何?
不為別的,就因為方才蝶衣氣勢凜然地訓人時,眸子里迸射出來的眼神與木邵衡像極了。
不怒自威。
這時,一束陽光恰好落在蝶衣眉眼間,將她的眉眼照得通亮,連同眼瞼上涂抹的朱砂、炭黑和銅綠(類似于現代化妝所涂抹的眼影)都照得寸寸分明。
等等,朱砂、炭黑和銅綠?
現在蝶衣的眉眼與木邵衡一分都不相似,會不會與妝容有關?
思及此,傅玉舒拉住蝶衣就返回了府里,剛繞過影壁,隔絕了外頭人的目光,傅玉舒就掏出帕子來打濕。
對準蝶衣的眉眼就抹了過去……
三兩下就擦去了蝶衣的眼部妝容。
蝶衣:???
王嫂這是要干嘛?
卻見傅玉舒一臉開懷地笑道:“果然是被妝容給掩蓋了!”
此時卸了妝的蝶衣,眉眼間的那股神似感立馬回來了!
雖然不多,只有一分神似,但足以肯定木邵衡一定是西南木府的血脈。
那個老太君,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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