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沈母看傅玉舒極其不爽
沈母守在床前,哭得肝腸寸斷。
突然,門口進來一個中年男子,給沈父和沈母請安道:
“沈大人好,沈夫人好,在下是王府的府醫,又到了把脈問藥的時辰了!
言下之意,煩請沈母讓一下。
趴在床頭的沈母聽了,起初沒說什么,很配合地起身將位置讓了出來。
可下一刻,她突然想起來,她的笑兒都病成這樣了,怎的只是區區一個府醫來照料?
太醫呢?
思及此,沈母將房里伺候的大丫鬟找來,預備好好問一問。
豈料,她環顧一圈,里里外外居然沒找著一個丫鬟?全是小廝!
“小廝笨手笨腳的,怎么伺候得好病人?”沈母很不高興,嫌棄新王妃苛待她兒子。
這時,沈奕笑的貼身小廝聽見了,忙不迭地湊上前解釋:
“夫人,這件事怪不得王妃,是咱們少爺得了花柳病還管不住自己,總是……總是對丫鬟們動手動腳的。有一天夜里,還強行……奸污了一個木府丫鬟!
“王爺一怒之下,撤掉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只留下小廝伺候。”
什么?
真相如此不堪?
尋常的母親聽了這事,只會覺得自家兒子過于好色,在親戚家做客都不知收斂,面皮都要掛不住了。
沈母倒好,聽了這話,反倒強詞奪理道:
“放屁,我兒寵幸一個低賤的丫鬟,那是丫鬟的福氣,納了當小妾便是。我兒又不是提上褲子就不認人的混蛋,懲罰什么?”
“依本夫人看,必定是新王妃使壞,吹了枕頭風,才使得王爺一時昏了頭,連自家嫡親的表弟都苛待!”
至于新王妃為何看她兒子不順眼?理由再簡單不過了,婆媳矛盾嘛——只要是老太君的娘家人,新王妃就恨不得一巴掌全拍死。
沈母也是經歷過婆媳惡斗的人,還能不懂這里頭的小九九?
貼身小廝:……
聽了這話,立馬不吱聲了。
他知道,這十幾年來,因為老太君這層關系,沈母在西南那可是牛逼轟轟、說一不二的貴婦,為人很是霸道。
壓根聽不進別人的話。
只見沈母還蹙眉抱怨道:“老太君也是的,怎么也不管一管?就這樣任由不懂事的新王妃折騰我兒?”
說一千道一萬,沈母將一切的不滿全甩鍋到傅玉舒頭上,覺得她這個新王妃不稱職,怎么看怎么不爽。
抱怨過后,沈母再度想起太醫的事來,把兒子的貼身小廝叫到走廊上,低聲質問道:“今日太醫何時來?”
她琢磨著,下次太醫來時,她要好好跟太醫提提要求,讓太醫暫時居住在府里,隨時為她兒子效命。
而非診一次脈就走,剩下的全交給府醫打理。
不料,貼身小廝一臉為難地低聲回道:
“回夫人,沒、沒去宮里請太醫!
“王爺說,花柳病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靈,沒必要再去宮里丟人現眼,引得全京城議論紛紛。府里的府醫也是西南帶來的名醫,醫術絲毫不差的!
什么?
連太醫都沒請?
沈母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旋即怒火沖天道:
“王爺這是被新媳婦慫恿得……六親不認了嗎?!”
“老太君呢,老太君呢?本夫人這就要去老太君面前說道說道,讓老太君來評評這個理!”
呃,此時的沈母還以為老太君是曾經那個……被木邵衡極其敬重的老太君呢。
她以為老太君沒插手太醫之事,必定是被新王妃一手遮天,給蒙在了鼓里,一心以為請過太醫了!
她要親自捅破這件事,再抖露得滿京城都知道,讓全京城看看這位新王妃是何等的奸邪小人,連舅舅家的表弟病入膏肓了都不肯請太醫!
簡直喪心病狂!
沈母越想越氣,當即尋到丈夫提了這事兒,惱恨無比地道:“你立馬向宮里遞牌子,趕緊請太醫來給笑兒治病。我這就去老太君那兒告狀去!
說罷,沈母掉頭就走,赤紅著雙眼勒令兒子的貼身小廝帶路。
不料,沈母一行人還未走出落桐院,木府管家就尋了過來,說道:
“舅老爺、舅老夫人,鎮國公府的高夫人來了,說是有要事與您們相商。還請挪步正殿!
鎮國公府的高夫人?
誰?
沈父和沈母一時沒反應過來。
木府管家解釋道:“是咱們少夫人(高姝)的娘家大嫂!
聽了這話,沈父和沈母這才想起來,他們笑兒已經成親了,娶的是鎮國公府的嫡長女高姝。
“高姝她人呢?怎的沒見她在笑兒病床前伺候?”沈母率先反應過來,質問道。
木府管家淡淡一笑,絲毫不帶隱瞞的,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自從新婚三朝回門那日,少夫人得知少爺是花柳病后期患者,就嚇得住回了娘家,再沒回來過。”
什么?
新婚丈夫一病倒,新娘子就拋棄夫君躲回了娘家?
沈父和沈母全都氣炸了,這娶的是哪門子媳婦。
豈有此理,真正是豈有此理。
“聽聞那個高姝,是咱們新王妃娘家那邊的親戚?”沈母很不客氣地質問道。
木府管家實話實話道:“確實是,乃王妃娘家妹妹(傅玉箏)的婆家的小姑子!
“哼!鄙蚰副亲右缓,她就知道新王妃沒安好心,不是爛貨也不會硬塞給她兒子當媳婦。
這時,木府管家催促道:“高夫人還在正殿等著呢,舅老爺和舅老夫人快去吧。讓高夫人等久了,不好!
沈母一腔怒火道:“多等一會又死不了,催什么催?不就是高姝的娘家大嫂嗎,又不是當今皇后駕到!”
木府管家:……
無語地想翻白眼。
舅老夫人真是才進京啊,初生牛犢不怕虎似的。京城人士誰不知道,這位高夫人可比當今皇后難搞多了!
在京城,寧愿得罪當朝皇后,也千萬別得罪了這位高夫人。
否則,她身后的高鎳能隨時把你撕了,你信不。
~
可盛怒中的女人沒什么理智可言,木府管家越是催促快點去,沈母就越要對著干,偏不給傅玉箏那個臉。
“哼,才成親兩日,新娘子就拋棄丈夫躲回了娘家,明擺著是他們鎮國公府沒理!我們怕什么?”
“就該讓她等!這是她鎮國公府該拿出來的態度!”
“該在本夫人面前做小伏低!”
做小伏低?
讓傅玉箏在沈母面前做小伏低?
木府管家聽了這樣癡心妄想的話,直接震驚地張大了嘴,只覺沈母瘋了!
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后,木府管家連忙看向站在一旁的沈父,卻見沈父也是一臉的神情悲憤。
很明顯,這兩夫妻全都認定高姝錯得離譜。所以,傅玉箏作為娘家人就要比婆家人矮上一頭。
他們要將心中的不滿,全傾瀉在傅玉箏這個娘家大嫂身上。
嘖嘖嘖,木府管家無語地癟了癟嘴。
見實在勸不動,也就懶得再勸。
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所以,沈母和沈父愿意耽擱就耽擱,木府管家再不催促半分,只默默地在一旁靜候。甚至,惡趣味地詢問一句:
“舅老爺、舅老夫人,要不要上一壺熱茶,您二老坐在涼亭里先喝上幾杯?再來一碟子時興水果扎著吃?”
沈母哼道:“這倒不必了,你先帶我們去拜見老太君。見過老太君后,我倆再去正殿會會那個娘家大嫂!
先去拜見老太君?
這是預備將傅玉箏晾在正殿多久啊?
嘖嘖嘖,也太把他們自己當回事了。
不過,木府管家沒再相勸,而是直言回絕道:
“先頭在下已經說過了,老太君病了,外人一律不見,免得老太君又是換衣裳,又是情緒過于激動,反倒加重病情就不值當了!
“二老說是不是這個理?”
按照西南規矩,接見客人需要換上繁瑣沉重的正裝,決不能一身輕便的家常衣服見客的。
哪怕是病人,也不能放縱自己。
就是這么講究。
而老太君尤其注重顏面,更加講究得過分,不僅要身著正裝,還會為了見客,格外隆重地梳妝打扮一番,甚至……濃妝艷抹,只為掩蓋病色。
這種事情,曾經的老太君確實做過,而且不止一次。
每一次都把自己折騰得病情加重,苦不堪言。
所以,沈父和沈母聽了管家的話,只當是木邵衡有孝心,不疑有他,只能暫時撇下。
可沈母又不甘心立馬就去正殿見傅玉箏,覺得不給傅玉箏一個下馬威……心中不甘,虧大發了。
怎么著,也得晾上傅玉箏兩刻鐘,讓她嘗嘗遭受冷遇的滋味才成。
于是乎,最后的最后,沈母索性拉著沈父重返沈奕笑的病房,夫妻倆在里頭足足待夠兩刻鐘,才步履緩慢地前往正殿,準備會會那個娘家大嫂。
前往正殿的路上,沈母在腦海里幻想著,那個娘家大嫂被晾了這么長時間,鐵定一臉頹喪樣。
“光是頹喪還不夠呢,我還要好好數落數落她,問問她這個當大嫂的是怎么當的家。竟慣得高姝無法無天,丈夫病了不去好好伺候,竟敢躲回娘家?”
“一個敢躲,一個也敢打開大門接納?”
“哼!”
沈母越想越來火,與沈父并肩踏入正殿時,腳下步姿那叫個虎虎生威。
恰如一頭炸毛的母老虎,橫空出世。
不料,夫妻倆剛邁入正殿大門,居然聽見主位上傳來兩個女子“咯咯”笑的聲音,那笑聲清脆悅耳,說不出的甜蜜。
沈母定睛一看,只見新王妃一臉笑容地坐在主位上,身前蹲著一個紅衣小女子。那女子正雙手捧著新王妃的小腹,把耳朵貼上去,似乎正在聆聽肚里胎兒的動靜。
“姐姐,他是在里面吐泡泡嗎,好可愛啊。”傅玉箏還是頭一次聽到如此美妙的聲音,激動地仰頭笑道。
傅玉舒低頭看著妹妹,滿臉陶醉地笑道:“聽著好像是呢!
“咦,他怎么不繼續了,我還沒聽夠呢!备涤窆~重新將耳朵貼上姐姐的肚皮,調皮地笑道。
沈母站在大門口看見這溫馨甜蜜的一幕,真是氣得夠嗆。
說好的娘家大嫂一臉喪氣樣呢?
就這?
還完全反著來?
沒能達到預期效果的沈母,索性重重一“哼”,提示主位上的兩姐妹,她這個舅母和舅舅來了。
傅玉舒看了他倆一眼,立馬收起甜蜜的笑容,改成端莊十足的淡笑,招呼他們道:“舅舅、舅母來了。青梔,賜座。”
沈父和沈母到底是長輩,也就沒客氣,徑直走過去就要落座。
不料,這時,一句“且慢”驟然炸響。
竟是傅玉箏從地上站起身來,轉過頭來對他倆喝道。
沈父和沈母不由得止住腳步,抬頭朝傅玉箏望過去。只看了一眼,夫妻倆齊齊心頭一震。
——天底下竟有如此美艷的女子!
巴掌大的小臉蛋上,五官精致得過了分。
“眉眼如畫”四個字已不足以描繪她的美,哪怕她神情里帶著一絲傲慢,也照樣讓人沉醉。
上一次,讓沈父和沈母驚艷過的女子,還是曾經的月華長公主。一度以為,月華長公主死后,世上再無這樣驚世絕艷的美貌。
沒曾想,新王妃的妹妹,居然美艷至此。
縱使沈母一個女子,也不由得看呆了。更甭提沈父了,雙眼都看直了。
沈母率先回神,然后一轉頭瞥見了自家丈夫看直雙眼的樣子,很是不爽地剜了丈夫一眼,然后她開始反問傅玉箏:
“你便是我兒媳婦的娘家大嫂吧?怎么,有事?”
傅玉箏淺淺一笑:
“自然有事。沈大人、沈夫人,你們還沒向王妃謝恩呢,就敢毫不客氣地落座?”
“知道的,明白你倆是仗著長輩的身份,倚老賣老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心中沒有王爺和王妃,故意……以下犯上,顛倒尊卑呢!
倚老賣老?
以下犯上?
顛倒尊卑?
這用詞夠犀利的,一扣就是三頂大帽子,讓人喘不過氣來。
刺得沈母太陽穴都突突的。
這時,沈母算是初步領教了傅玉箏的伶牙俐齒。
偏偏傅玉箏占著理,沈母只得和沈父走上前來,朝傅玉舒恭恭敬敬地道謝:“多謝王妃賜座。”
傅玉舒溫婉地點點頭,笑道:“舅父、舅母坐吧。您們是長輩,不必如此客氣!
聽見這話,沈母心中一嗤,直呼虛偽、假惺惺。
然后轉過身去,重新落座。
可傅玉箏眼尖啊,一眼瞧出沈母對自家姐姐的不敬,是個口不應心的貨色。當即癟嘴一笑,絕不讓沈母有好日子過。
略微頓了頓,就見傅玉箏以高姝為切入點,主動說道:
“親家公,親家母,今日尋你們來,是有件大事要通知你們!
“我妹子高姝出嫁了,確實該住在婆家,也該追隨沈奕笑回西南,好好地伺候丈夫,孝敬公婆的!
喲,還敢主動提及高姝那個賤貨?正中沈母下懷。
沈母點頭哼道:“自然該這樣,出嫁了的女子哪能長時間居住在娘家?自個丈夫病了,也不回來伺候?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
不料,話音剛落,卻見傅玉箏道:
“誰說不是呢?只是滿京城都知道我家祖母病了,來勢洶洶!
“老人家是打小看著孫女長大的,舍不得孫女遠離。孝道為大,我看高姝暫時也別回婆家了,先在娘家給祖母敬完孝再說!
什么?
要一直待在娘家,不回婆家?
她怎么敢提如此無禮的要求?
沈母氣不打一處來,高聲拒絕道:
“想都別想,高姝是我沈家的兒媳婦,她丈夫病了,就該寸步不離地守在丈夫的病床前。嫁了人,就該以夫家為重,回什么娘家?”
聞言,傅玉箏笑了:
“沈夫人,區區一個花柳病后期丈夫有什么可守的?守來守去,最終也不過是個死人,毫無意義!
什么?
一開口就詛咒她兒子死不說?還說毫無意義?
如此驚世駭俗的言語,險些沒氣暈了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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