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時念惡心的不行。

蹲在垃圾桶前面，半天沒緩過來。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去洗手間緩一緩的時候，一杯水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右側。

緊接著，是一只帶著溫度的手，落在了她的背上。

不輕不重的一下下順著。

這熟悉的感覺。

就算不轉頭看，喬時念都敢肯定，是何皎皎。

何皎皎的酒量比她好。

從前她要是喝多了不舒服，何皎皎就會這樣拍她的背，幫她緩解不適感。

喬時念頓時有一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她接過水，喝了一大口。

“謝謝。”

她是喬時薇，有些客套還是必要的。

“你是不是有了？”

“咳……咳咳……”

喬時念這第二口水剛喝到嘴里，就被何皎皎這一句話給嗆的噴了出來。

她懷了？

怎么可能呢。

在喬時薇的記憶里，她和裴妄之雖然結了婚，但始終沒有真的發(fā)生點什么。

她這要是都能懷，要么就是能夠進行自我繁殖，要么就是在婚前給裴妄之戴了綠帽子。

自我繁殖違反人類本質(zhì)，壓根不可能。

而后者，裴妄之一生氣，被滅的可就不止是她一個人了，搞不好會一個沖動，直接分分鐘讓喬家在地球上消失。

她連連搖頭。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就是早上沒吃飯，然后冷不丁聽到特別惡心的話，胃里就有點不舒服。”

她是在描述事實。

也不怕陸懷風聽到。

喬時念說到惡心的時候，瞥了陸懷風一眼。

他的眼神果然很耐人尋味。

好巧不巧，何皎皎也掃了陸懷風一眼。

“是挺惡心，我也反胃不舒服。”

喬時念起身，迅速整理思緒，顧不上自己慘白的臉色，嚴肅的看向宋漾。

“宋警官，既然你已經(jīng)斷定陸懷風是受人指使的工具人，那指使他的人，你有線索了嗎？這個人和之前那三起案子有關嗎？喬時念的死和他有關嗎？他又為什么要藏匿喬時念的尸體？”

“又為什么要讓陸懷風來做這個工具人？為什么不是我？不是喬智？不是何皎皎？或者為什么不是你？他到底想借此來告訴我們什么？”

相關的問題太多太多。

冷不丁這么一較真，喬時念也不可能一口氣全都想起來。

只能借著當下的事，提出部分疑問，借此將宋漾的懷疑再次拉到陸懷風的身上。

她絕對不是在潑臟水。

裴妄之安排陸懷風去，肯定是有其他目的的。

不然怎么偏偏就是陸懷風？

跟著這個方向查下去，沒準還能有點什么意外收獲。

宋漾沉默的和她對視。

倒是一旁的陸懷風，冷不丁又插了一句。

“喬時薇，你說的這些跟受害者有罪論有什么區(qū)別？因為被利用的是我，就代表我一定有錯嗎？”

“受害者有沒有罪我不好說，但你，一定有錯！”

喬時念還沒懟人，剛揍完人的喬智又有點坐不住了。

但好在這次只動了嘴。

“好了，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們吵架的地方。我找你們來，只是向你們例行通知案情進展，再看看你們有沒有什么其他線索，至于怎么調(diào)查，從哪個方向著手，是我們警察的事，不需要你們來操心。”

宋漾冷著臉，態(tài)度和之前截然不同。

“你們要是還有其他有用的線索，可以提供，但要是沒有，就可以先離開了。陸懷風，留一下。”

這話一出，其他三個人紛紛愣住。

喬時念更看不懂宋漾到底想干什么了。

之前宋漾留的一直是她，怎么這次變成陸懷風了？

總不能真是高層的壓力大，逼著宋漾就這么結案吧？

宋漾將一份文件放到桌邊。

“按照規(guī)定，非正常死亡的死亡證明是由我們警察局出示的，這是喬時念的死亡證明，丈夫要是沒有異議，可以簽字了。”

什么？

她的死亡證明？

繞了這么大一個彎子，最后還是被陸懷風這么得到了？

喬時念盯著桌面上的那張紙，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又再次松開。

天知道她有多想就這么沖過去，把桌上的死亡證明撕成廢紙。

可理智又在提醒她，就算她撕了又能怎樣？

宋漾反手還可以打印一份新的出來。

那是死亡證明，又不是地府的生死簿。

單純的情緒發(fā)泄，解決不了任何實質(zhì)上的問題。

“我不同意！”

喬智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想也沒想就把那份死亡證明撕得粉碎。

“我姐的死活，憑什么要他一個外人來簽字決定？我不同意！”

喬時念明白喬智的感受。

雖然他也親眼看到了她的尸體從被發(fā)現(xiàn)，到燃燒，再到爆炸的全過程，但似乎只要不簽這份死亡證明，就好像一切都有出現(xiàn)轉機的可能。

哪怕是自欺欺人。

他都不愿意去面對這份現(xiàn)實。

可是傻弟弟。

早晚都要到這一步的呀。

只不過是如今的方式，沒那么容易被接受。

“喬智，你不要再鬧了。”

這次開口的，是何皎皎。

她拽著喬智的胳膊往外走。

“人家是合法丈夫，有簽這個字的權利。”

但喬智又哪里聽得下去這種道理。

“我管他狗屁的丈夫，我還是我姐的親弟弟呢！一個媽生的！不比他那狗屁結婚證管用？你放開我！大不了小爺弄死他！這個字就輪不到他來簽了！”

邏輯沒錯。

但是不值得。

陸懷風這么一個人渣，多看一眼都臟了眼睛，殺他，他都不配。

更何況這種事情，應該她來。

不是喬智。

“宋警官，這算威脅恐嚇了吧？我都坐上輪椅了，他都還要這么對我。我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一定就是喬智做的！”

陸懷風求助的非常果斷。

喬時念瞪了他一眼，和何皎皎一起把要失控的喬智推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上的那一刻，又反手甩了喬智一巴掌。

強制他冷靜。

“誰都不愿意接受喬時念死亡的事實，但事情已經(jīng)出了，你也親眼所見，你要是再出點什么事，你讓爸爸媽媽怎么辦？”

“喬智，你媽媽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要是你和喬時念都出事，你跟直接要她的命有什么區(qū)別？”

“你他媽要是還是個男人，就給我有點男人的樣子，把這個家給我撐起來。少在這哭哭啼啼，發(fā)癲發(fā)瘋，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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