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獻(xiàn)祭1
第一章
七秒前，季沉嫣撒了一個謊。
“你覺醒精神體了嗎？”
“……有。”
“二十歲前就覺醒精神體了，那你頂多就是個c級，永遠(yuǎn)的底層向?qū)А！蹦腥说吐晣@惋道，“可惜了……”
裝甲車開到一半，微弱的屏幕熒光就暗淡了下來。
3d投影無法在野外生效，離基地越遠(yuǎn)信號越差。滋滋滋——通訊終端里摻雜了噪點，像是要擊碎耳膜。
“通訊即將被關(guān)閉，剩下的路，需要你們自己走。”
男人冷漠的命令道，“送她過去吧。”
這是一場殘忍的獻(xiàn)祭。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卻無一人敢違抗命令。
他們從基地的秘密通道出發(fā)，越過布滿荊棘的鐵絲網(wǎng)，抵達(dá)了危險的野外。
黑雨沉沉，遠(yuǎn)方是燈塔直射的光束，照在了冰冷的裝甲車上。
而那輛重甲武裝的車輛附近，跟著八個哨兵，并沒有陪她一起坐在里面，可想而知里面的人的特殊。
說是護(hù)送，更像是押送。
突然，車停了。
“您該下來了。”
為首的刀疤男站在了裝甲車面前，面無表情的朝著里面喊道。
那人名為李鄴，穿著干練的防護(hù)衣，腰間別著數(shù)個野外工具，冷漠的吊角眼上抬，沒有半點情緒，看上去沉穩(wěn)如一把出鞘的尖刀。
四周的哨兵皆有所不忍，默默瞥開了目光。
“為了救一個哨兵，非要去獻(xiàn)祭一個珍貴的向?qū)В@到底算什么……”
不知是誰，發(fā)出了嘲諷。
人群里，所有人身體都僵硬了起來，仿佛這句話是什么鋼針，將他們憋了許久的東西瞬間戳破，露出血淋淋的恥辱感。
向?qū)钦滟F的。
向?qū)鞘鼙Ｗo(hù)的。
向?qū)巧诒ㄒ坏臍w途。
這是刻在基因里的東西，誰也無法去改變。
哨兵每一次使用力量，都會離暴走更接近一些，他們終將被負(fù)面情緒所覆蓋，成為這場大畸變里的主力的怪物。
而唯一能夠?qū)⑺麄儚暮诎抵欣貋淼娜恕?
便是向?qū)А?
在這樣的前提之下，上面卻讓他們押送一個柔弱的向?qū)В巴柗Q最殘忍的stc1489監(jiān)獄。
只為了去完成一場獻(xiàn)祭。
陰雨連連，夜色席卷，天空像是被弄臟的顏料盤。
無情的針雨像要刺入胸口一般落下，隊內(nèi)氣氛變得更加緊繃，神經(jīng)像是拉滿的弓弦，經(jīng)不起任何的彈動。
“住口。”李鄴瞥了他一眼，似是警告。
他冷硬的臉頰上是飽含風(fēng)霜的滄桑，又對裝甲車?yán)锏娜苏f，“您該下車了，接下來一段地面過軟，道路狹窄，無法依靠裝甲車通行。”
久久。
車內(nèi)的人做出了反應(yīng)，低聲道了句：“……好。”
又輕又軟的聲音。
護(hù)送的八人哨兵腦子嗡嗡作響，眼神一瞬間的失神。
這可真是……
引人遐想。
向?qū)б呀?jīng)稀少到一定地步了，像他們這種哨兵，除卻平日凈化的時候，是絕對無法單獨和向?qū)Т谝黄鸬模鼊e提這么近的聽到向?qū)У穆曇袅恕?
據(jù)說升到b級哨兵，才有資格申請專屬向?qū)А?
在這種糟糕的世界里，哨兵在外廝殺拼命，浴血奮戰(zhàn)，只不過是想求一個歸途，可以得到隨時拉他們一把的向?qū)А?
然而b級以下，也不過五六人平分一個向?qū)ЯT了。
隊內(nèi)尚未抵達(dá)b級實力者大有人在，還處于和他人平分向?qū)У碾A段，對待向?qū)Ь透诱湎圩o(hù)。
然而軍部卻要用他們的手，去把一個向?qū)蜕纤缆贰?
……糟糕透頂。
眾人無不這么想道。
李鄴硬著心腸的說道：“起霧了，要快些。”
一只手搭在了鐵甲車的門上，和所有粗糙的哨兵比起來，顯得雪膩細(xì)致、柔弱無骨。尤其是映在黑色的鋼鐵上，那種透亮的白皙，便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然而她全身上下都覆蓋著黑色長斗篷，面頰也戴上防護(hù)面罩，唯一露出的地方也僅有手而已，根本看不清其他地方。
眾人不禁暗想，好奇她的長相。
季沉嫣：“你們就送到這里嗎？”
李鄴：“不，我要親眼看到您進(jìn)入stc1489監(jiān)獄。”
這是使命。
由于身處野外，李鄴一直防備的觀察四周，不遠(yuǎn)處傳來古怪回音，像是什么大型的怪物即將過來。
風(fēng)了傳來了危險的訊號。
周圍的土地被污染成了濃郁的漆黑色，只生長著吸飽了不知名粘液的青苔。
一只遠(yuǎn)處而來的飛蟲撲騰著翅膀跌到地面，身體抽搐掙扎，卻再無任何動靜。
青苔的污染不足以讓一只生物瞬間死亡。
李鄴擰緊了眉頭，顧不得那么多：“向?qū)В^來抓住我！我是風(fēng)系，能最快把你送到目的地，有東西快過來了！”
能讓李鄴都露出驚慌的東西？
季沉嫣眼神閃爍，她穿到這個世界還不算太久，一些常識根本不清楚。
所幸她還算有眼力，知道此刻情況緊急。
季沉嫣沒有矯情，便抵達(dá)了李鄴身邊。
李鄴心神一晃，似乎聞到了小向?qū)砩蟼鱽淼挠南闱逄穑y不成是什么體香？
長期跟一幫糙老爺們的哨兵待在一起，一場大戰(zhàn)下來身上滿是鮮血的惡臭腥氣，簡直是垃圾場，他的鼻子都快要忘記了‘香’是什么了。
李鄴很快便回過神，一把將季沉嫣拽入自己懷中：“抓好！風(fēng)系的活動范圍在半空！”
季沉嫣：“好，麻煩你了。”
她的禮貌，反倒讓李鄴擰緊了眉頭，極度的不適。
李鄴也不是沒有遇到過向?qū)В窦境伶踢@樣的簡直太少了。
四十五年前，大畸變產(chǎn)生。
全球的人類，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變化，哨兵開始出現(xiàn)，史稱八月事件。
三十五年前，第一個向?qū)С霈F(xiàn)在了大眾的視野當(dāng)中。
可哨兵進(jìn)化得最快，錯誤的使用自己的異能，導(dǎo)致狂躁癥的產(chǎn)生。
最可怕的是，與其共生的向?qū)Ц緵]能出現(xiàn)！
哨兵們集體暴走失控，就變成了畸變主力的怪物。
十年，這個哨兵和向?qū)дQ生的時間差，讓畸變后的哨兵開始大肆破壞世界。
如果是普通人畸變，大部分低級哨兵都可以將其擊斃。
李鄴最害怕的是，馬上要撲過來的東西，是哨兵暴走后的怪物！
——畸變種。
“你們自行疏散！”李鄴交代完畢之后，便抱著季沉嫣朝著目的地奔去。
夜雨琳在李鄴的發(fā)絲之間，令他渾身冰冷難忍。
淅淅瀝瀝的雨聲，從樹葉和樹葉間落下，寒風(fēng)把枝椏吹得畸形的晃動。
季沉嫣：“……唔！”
李鄴聽到了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抱歉，是我沒考慮到向?qū)У某惺苣芰Γ炝耍俊?
季沉嫣：“沒事，我能忍。”
李鄴眼神微閃，沒想到懷里這個向?qū)н@樣乖巧。
若換成其他向?qū)В率且粷M抱怨了。
他的表情也沒再這樣冷硬，畢竟季沉嫣馬上就要死了。
他何必對一個死人刻薄？
“那東西快來了，我必須得快一點。”
哪怕是在那個最初的十年當(dāng)中，沒有見過向?qū)У暮诎禃r代，就不幸畸變的怪物，也仍然曾是哨兵。
只要是哨兵，就會對向?qū)隹释?
李鄴額頭冷汗不止，只能抱著季沉嫣瘋狂朝著stc1489監(jiān)獄沖去。
“小姑娘，你是幾級向?qū)В俊?
風(fēng)里，他的聲音幾乎快撕裂。
季沉嫣：“……c級。”
這已經(jīng)是第二遍被人這么問了。
季沉嫣在心里合計，選擇將這個謊言延續(xù)下去。
李鄴：“c級啊……c級的吸引力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了。”
季沉嫣：“？”
什么意思？
李鄴并沒有再繼續(xù)回答。
這種等級或許對于高級哨兵而言不夠，凈化起來也無異于一滴水滴入沙漠當(dāng)中。
但對于由哨兵畸變后的怪物，這吸引力就太夠了！
不過在這之前，李鄴還是保留了善心，只因?qū)Ψ绞窍驅(qū)А?
李鄴：“有進(jìn)化出精神體嗎？”
季沉嫣眼神閃爍：“……有。”
李鄴：“嘖，要是你沒有進(jìn)化出精神體，還有一次等級質(zhì)變飛躍。只要升到b級，那群老頭兒一定不舍得動你。”
哪怕，那個監(jiān)獄里，關(guān)押著那種東西。
季沉嫣心里一咯噔，訕笑道：“那看來是我倒霉。”
她并不想暴露。
哪怕是遇到如此大的危機(jī)。
李鄴心情極差。
stc1489監(jiān)獄建在野外，就是要保證關(guān)押在里面的東西，不讓他從監(jiān)獄里面出來。
小向?qū)莄級，難怪那些老頭子，‘肯’把她送到里面去。
李鄴默默加快了速度，沒再和季沉嫣交流一句。
夜晚的樹林處處透著詭異，霧氣像是在正在掠食著樹葉上的葉綠素，把蒼綠、淺綠、嫩綠……一切的色調(diào)，都轉(zhuǎn)化成了冰灰。
入眼的污染程度明顯加劇，葉片上沾染了薄薄的白色菌絲。
底下那群兄弟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倘若怪物是普通人畸變而成，他們足矣對付。
倘若是哨兵異化而成，那他懷中的向?qū)В瑢䦟治锞哂袕?qiáng)烈吸引力。
目標(biāo)，會變成他們。
不知在半空跳躍了多久，空氣里開始彌漫著腐臭的氣息，季沉嫣瞧見下方的沼澤泥地上，全然是森森的白骨。
頭顱骨中，不斷有蜥蜴爬來爬去，像是把它當(dāng)做了自己的家園。
季沉嫣捂住了口鼻，難忍這樣的氣味。
三級！
三級污染地帶！
這是基地附近，最最危險的地方。
普通哨兵，根本沒命來這個地方。
李鄴冷汗直流，異能快要消耗殆盡：“堅持住，快要到……”
然而他的話尚未說完，身體便被什么東西擊中，猛然朝著前方飛了過去，足足飛出了四五米遠(yuǎn)。
李鄴：“……咳！”
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遭受到了重?fù)簟?
可在飛出的一瞬間，李鄴卻還是死死護(hù)住了懷中的向?qū)В瑳]有讓季沉嫣受到傷害。
李鄴害怕她出什么岔子：“快走！”
被怪物這么一擊，便已經(jīng)到了stc1489監(jiān)獄的大門口。
不幸中的萬幸。
季沉嫣從撞擊之中回過神來，聽到了李鄴的呼喊，立即便站了起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拔腿便想要朝著建筑物里面跑去。
可上方是濃厚的陰影，像是團(tuán)團(tuán)烏云一般籠罩在了她的頭頂，黑色的藤蔓狀的東西，正在顫抖著一根根搭上來。
不久之后，stc1489監(jiān)獄的墻上，全都爬滿了這種東西。
這可完全和季沉嫣以往看到的藤本月季不同，上面顫巍巍的花骨朵都好似有生命力。
花一開，粘液便滴落了下來。
季沉嫣眼瞳緊縮，緩緩抬頭望了過去。
“魃級……”
那只怪物足有三四米高，佝僂著身軀，渾身都覆蓋著猶如泥沼般的黑氣，身上的半透明細(xì)絲，還在不斷往下滴落著，腐蝕著附近的荒草。
原來之前在青苔上見到的粘液，便是從它身上而來。
這樣對視，宛如千刀萬剮般的凜厲。
季沉嫣呼吸亂了幾拍，恐懼在一瞬間如磁暴般席卷了大腦，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近的距離，看清楚魃級畸變種的樣子。
——這是和被污染后的植物結(jié)合后的哨兵。
——畸變帶來了全球基因大融合，所有的生物都在瘋狂做著加法，貪婪的融合著一切。
腦海里不自覺的想起了解讀。
季沉嫣明白，這大約是原身所帶來的記憶和知識。
而那怪物，正在朝著季沉嫣緩緩伸出了手。
季沉嫣感受到了一股寒氣竄出，恐懼使她根本無法挪開自己的眼瞳，身體甚至出現(xiàn)了僵直反應(yīng)。
她會被如何對待？
她會死在這里嗎？
無數(shù)疑惑從腦內(nèi)涌起，心臟亂跳著快要蹦跶出胸腔。
然而那只怪物，卻將手緩緩覆蓋在了季沉嫣的頭頂，像是揉搓一樣的動作，這和它對待哨兵時的兇殘比起來，此時的動作堪稱溫柔。
季沉嫣無法喘氣，只能這樣僵硬著。
然而它身上的粘液，卻很快將季沉嫣身上的防護(hù)衣腐蝕，變得破破爛爛。
倘若防護(hù)衣失效，再一段時間之后，她整個人都會被腐蝕成白骨。
咚咚咚。
劇烈的心跳聲，在耳膜之中回蕩。
得想辦法……！
季沉嫣緊閉著雙眼，竟然主動暴露出更多皮膚，擴(kuò)大了接觸面積。
畸變雖然帶來了全球基因大融合，所有生物都在做加法，但只要有哨兵的基因存在，就一定會是哨兵的基因占絕對領(lǐng)導(dǎo)權(quán)。
既然它原本就是哨兵，那凈化和撫慰應(yīng)該會起作用！
哪怕是喚不回人性，但至少可以做出干擾。
一抹淡綠的光亮閃爍而起，那是季沉嫣微弱的精神絲。
這樣的行動，果真讓那只怪物的眼瞳中露出幾分惘然之色，動作僵在了原地。
李鄴詫異的看著季沉嫣，沒想到她只是一個c級向?qū)В懽訁s如此之大，敢對魃級畸變種做出類似凈化的攻擊。
她難道不知道，向?qū)н@樣做會痛到崩潰嗎？
但……
起作用了。
等等，單純的c級向?qū)В瑫䦟杉壔兎N起作用嗎？
可現(xiàn)實的情況不允許李鄴多想，在呼吸之間，李鄴已經(jīng)重新站起身，風(fēng)系異能全數(shù)張開，化作一股極其強(qiáng)勁的旋風(fēng)，將那只怪物給彈開。
李鄴拔下脖間紅卡，丟給了季沉嫣：“進(jìn)到建筑物里去！快！”
一個漂亮的拋物線，季沉嫣接住了紅卡。
那是大門的鑰匙。
季沉嫣湊到了巨大的石門前，將紅卡放到了凹槽當(dāng)中。
[鑰匙已確認(rèn)。]
[視網(wǎng)膜掃描中——]
[指紋掃描中——]
[確認(rèn)為向?qū)В砷_啟。]
這里面到底關(guān)押著什么東西？
竟然要設(shè)置這么多重阻礙！
防御系統(tǒng)并未識別出她的名字，卻清晰的識別出了她的向?qū)矸荨?
可這已經(jīng)足夠了。
只有向?qū)Э梢蚤_啟這里！
季沉嫣焦急的等待了起來，瞧見那只怪物，對待李鄴的攻擊堪稱殘暴，和方才安靜的狀態(tài)完全不一樣。
季沉嫣呼吸急促，知道李鄴已經(jīng)堅持不了多久。
與此同時，三重機(jī)械閘門開啟，白色的氣體從內(nèi)部噴涌而出。
季沉嫣知道不能停，只能朝著目的地奔跑。
頭頂?shù)亩得焙头雷o(hù)服已經(jīng)被腐蝕得破破爛爛，她都沒這個閑工夫?qū)⑺撓聛怼?
快！
得進(jìn)入最里面的房間！
狹長的鋼鐵通道發(fā)出紅色的亮光，訴說著入侵者的襲來。
[滴——滴——滴——]
季沉嫣的身后跟著一只橫沖直撞的魃級畸變種，每次轉(zhuǎn)彎時都因追擊速度過快，在鋼鐵墻壁上撞出凹陷。
季沉嫣的逃跑和李鄴的阻礙，讓它變得更加癲狂，追擊季沉嫣時還不斷發(fā)出嘶啞的叫聲。
“吼——！！！”
被激怒了。
李鄴最終也沒能攔住怪物，放跑了那只怪物，任由它追在季沉嫣的背后。
可他不能進(jìn)入stc1489監(jiān)獄，哪怕是無意識狀態(tài)，里面的東西也只允許向?qū)нM(jìn)入。
哨兵和哨兵之間，就有這樣強(qiáng)烈的地盤劃分。
就像是動物。
一頭強(qiáng)大的雄性生物，不會允許另一頭雄性進(jìn)入到自己的家中一樣。
哪怕李鄴方才拼死保護(hù)向?qū)В膊桓以谙驅(qū)нM(jìn)入建筑物后緊跟上去，便是這個原因。
畏懼和跪伏。
“抱歉……”
李鄴不甘的捶打了一下地面，痛恨著自己的無能。
—
季沉嫣還在里面不斷奔跑，汗水濕透了她的面頰，她吃到了自己喉間血液的味道。
最后的房間，季沉嫣廢了全身的力氣，朝前狠狠一推。
到了！
然而下一個瞬間，后方的怪物已經(jīng)朝她撞了過來，令她朝著前方跌去。
季沉嫣感覺自己后背的肋骨都要快被撞斷，一時間頭冒金星，根本不知天南地北。
季沉嫣：“咳！”
而那只怪物，趴在了門縫上，幾乎像是蜘蛛一樣，將全部大門霸占。
它的細(xì)絲觸手再度像著季沉嫣伸了過來，像是想要捉住她一樣，緩緩朝著她伸了過來：“別……跑……”
季沉嫣：“！！！”
危機(jī)之時，季沉嫣似乎聽到了后方傳來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下一秒，便出現(xiàn)了劇變。
啪嘰——
畸變種的身體，竟然在瞬間，化作了一攤血水。
“s級……哨……兵。”
“謝……絕！！！”
這是怪物在死之前，發(fā)出最后的不甘不愿的吶喊。
季沉嫣回過頭去，看到那個輕而易舉的將怪物反殺的人。
房間里全是抓痕，深深淺淺。
每一個痕跡，都在訴說著眼前的人，曾經(jīng)如何拼命而痛苦的掙扎過。
但這間房間，全是鋼鐵做成，普通人的力量怎么可能留下哪怕半點的痕跡？
季沉嫣一寸寸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嘴上帶著止吠器的家伙。
由于臉上被大面積的鐵器蓋住，根本看不清他的長相。他裸露著上半身，全身都被特殊鎖鏈套住，像是被套住了脖頸的狂犬。
他的眼瞳呈現(xiàn)著不安分的暗紅，像是即將揚起旋渦的狂烈風(fēng)暴。
獸性十足。
季沉嫣眼瞳緊縮，危險的訊號響徹腦海——
那是一個即將暴走的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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