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兩不辜負
夏宛月將夏宛洛的尸身埋在了醫谷百花盛開的地方,本來她還想立個墓碑再多陪宛洛一會兒。
但凌云從醫谷外溜了一圈回來卻告訴夏宛月:韓國已經和雅丹開戰。
夏宛月只能趕回洛櫻城去承擔她身為城主的責任,一路上她都不言不語,而韓若風也不過問,任由她悶悶不樂。
到了洛櫻城外,她蹲下身拈著浸染血跡的土壤,不由得將手握緊。
“阿風。”
她的語氣很是無力,又可能是迷茫,不明白為何要發動戰爭,為何要生靈涂炭。
韓若風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同她一起握著這蘊含著戰士生命的土壤。
“月兒,這些是你作為雅丹公主必須經歷的事,戰爭并不少見。”
她站起身拉著韓若風回了洛櫻城。
城門緊閉,血跡和炭黑印在城墻上,讓城中多了幾分凝重的氣息。
她并沒有走流程讓守城的將士開門,而是和韓若風一起用輕功攀上了城墻。
守在城墻上的士兵見到夏宛月立馬下跪,齊聲道:“參見城主。”
夏宛月看到士兵身上的盔甲還沾染著血跡,知道韓國軍隊離開不久。
“傷口處理過了。”
士兵順著視線看到盔甲上的血跡,尷尬的笑笑,“這不是屬下的血,是敵人的血。”
夏宛月凝眸看了好一會兒,伸手去按那一直滲血的盔甲,士兵的眉頭皺了皺,惹得士兵一眾伙伴擔憂。
見士兵逞強的模樣她松開了手,“敵人的血不會一直從盔甲滲出,去處理傷口。”
士兵好似不愿意,卻不能用不敬的語氣反駁,只能委婉表達出“這點小傷不礙事。”
夏宛月覺得自己以前也是這般逞強,有時候逞強會是好事,而有時逞強就是壞事了,而就現在的情況這士兵逞強絕對是件壞事。
還想說些什么大道理看能不能改變這倔強士兵的想法,最終卻說出了一句,“這是城主的命令。”
韓若風見夏宛月這糾結的模樣不知說何是好,但若是她解釋一大堆作用或許還沒有這一句話來的快,只不過見那士兵不識好人心的樣子怕是記恨上了她。
夏宛月說完這句話就趕緊拉著韓若風去了主將的營帳,她必須了解一下雅丹和韓國的戰況,這樣才能更好的制訂下一步計劃。
她并不認為自己能夠提出什么有建設性的意見,多一個總歸多一份力量。
聽了主將的敘述,夏宛月的心里有些難過,離開了營帳之后,她抬起那淚汪汪的藍眸望著韓若風,“真的要和父親兵戎相見?”
夏成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怎么可以和親生父親拔刀相向呢?只是她作為洛櫻城的城主必須保護洛櫻城的子民。
夏宛月清楚夏成的實力,她已經猜到若不是夏成留手,洛櫻城根本撐不過幾天,是因為對洛櫻城是娘親的城才會如此,對嗎?
韓國皇帝是故意派父親來的,為的不是針對她,韓國皇帝之前還不清楚她是不是真正的夏宛月。
韓國皇帝針對的只能是父親,讓父親去攻打亡妻曾守護過的城池,父親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恢復了兒時的記憶之后,夏宛月記得,韓國皇帝是鐘情于娘親的,這樣對父親是不是可以稱為一種情敵的報復?
聽到是夏成領兵韓若風并不驚訝,夏宛陽都來了夏成怎會不來?和夏成對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岳父和你都有要守護的東西,當你們守護的東西發生沖突的時候。也只能如此。”
夏宛月怎么不明白父親身上也有要承擔的責任,只是她真的不想和自己在乎的人形同陌路甚至還成為了敵人。
立場不同注定要走的道路也不同,她為了雅丹而戰,父親為了韓國而戰。
夏宛月回到洛櫻城不過兩天,韓國軍隊又卷土重來,見到了夏成她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箭雨向洛櫻城襲來,城墻上的士兵都讓她先回去,而她卻固執的站在城墻上望著城外的夏成。
她看不清夏成臉上的表情,或許看不清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若是真的看到夏成是狠厲決絕的眼神,她不敢在想下去。
夏成坐著馬上同樣一直望著城墻上那抹藍色的人影,記得當初第一次見洛櫻也是這般光景。
不同的是那次自己是去支援,而這次卻是來攻打,或許自己接下皇帝的命令就是為了能看看和洛櫻極像的女子。
夏成并不清楚夏宛月是不是真正的夏宛月,但對夏宛月的父女之情卻是實打實發自內心。
可能這就是血緣的奇特之處,即便不明真相,也依舊能憑著自己的直覺做出正確的選擇。
夏宛陽并沒有將夏宛月就是夏成血脈一事告知夏成,夏宛洛被帶到邊境并死去的消息夏成也一無所知。
若是夏成真想了解,夏宛陽又怎能逃出夏成的火眼金睛,只是夏成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對這些毫不在意。
戰爭處于焦灼狀態,而夏宛月心里卻清楚夏成這么做是要引她出去,原因不詳。
韓若風并不覺得夏成用出全力會是這樣的水準,夏成這么做一定是想表達些什么。
父親究竟想告訴她些什么呢?她想了很多很多,最終終于下定決心和父親談談,看能不能說服父親不再攻打洛櫻城。
她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為了父親和洛櫻城的安危著想,她必須試試。
夏成看出夏宛月的下一步行動下令停止攻擊,正在前鋒上陣殺敵的韓國軍隊不明白夏成此言何意,但礙于夏成是主將,不能違背主將的命令而紛紛退下。
洛櫻城的守衛神經還處于緊繃狀態,韓國軍隊說不定休整一下就會繼續攻打洛櫻城,可不能松懈半分。
“開城門,我要出去。”
夏宛月走到掌管城門的士兵面前如此說道,掌管城門的士兵怎么會同意,死活不開城門。
她早已猜到是這個結果,若無其事從城墻上跳了下去,托著一襲藍衣走到夏成的面前。
“父親有話對我說。”
夏成仔細的看著夏宛月的臉,越看越發覺得夏宛月就是多年前不知所蹤的女兒。
只不過羅血閣出手,不會放過那么小的孩子,而自己的女兒在那一日就已命喪黃泉了。
雖說自己提醒過洛櫻趕緊離開韓國,但洛櫻母女終究是沒逃過這一劫,皇帝鐘情洛櫻為何會如此趕盡殺絕。
“雖說你不是夏府血脈,卻和我有些血緣關系,你現在還能叫我一聲父親我很欣慰。”
夏宛月還不知夏成所想,聽夏成這么說還以為能說服夏成不再攻打雅丹了。
眸中亮起了希望,激動萬分,“父親愿意停止攻打雅丹?”
夏成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了很多話,都是和洛櫻的點點滴滴。
聽的夏宛月眼角酸酸的很想哭,這其中也有她的存在,只是父親還不知道。
夏宛月看著騎在馬上的夏成,眸中充滿了笑意。
記憶中的父親也是這么高大,會一直保護她和娘親,希望以后父親也可以一直保護她。
夏成說完了那些回憶語氣轉而變得憂傷,更多的是愧疚和懊悔,若是當初不顧夏府所有人安危,去保護洛櫻母女,或許現在三人就是一同幸福快樂的生活在洛櫻城,才不是現在這家破人亡的模樣。
這都是自己造的孽,之前自己做錯了,現在又面臨著同樣的選擇,希望能彌補一下當年的過錯,洛櫻母女不要怪自己這遲來的道歉才好。
想著夏成拔出了配劍割破了喉嚨,從馬上倒下的那一剎那,夏成仿佛看到了洛櫻再向自己招手。
洛櫻。讓你和女兒孤單這么久,我終于能來陪你了,你的洛櫻城我終究是下不了狠心毀滅,但我還是傷了洛櫻的百姓,你能原諒我嗎?
雙眼永遠的闔上再也不會睜開,夏宛月連忙去接住夏成還未冰冷的軀體。.
原來父親剛才說了這么多就是想自刎么?這樣既可以不攻打洛櫻城也沒辜負韓國皇帝的信任。
“爹,爹。”夏宛月搖著夏成的身子,祈求夏成還能再看她一眼,她從未叫親生父親一聲爹,如今她叫了親生父親卻再也聽不到了。
淚大顆大顆的滾落,落在了夏成的臉頰上,夏宛月用力的搖著夏成,“爹,宛洛已經離開我了,你也要離開我。為什么,為什么。”
洛櫻城的守衛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而韓若風卻是清楚的,擔心夏宛陽會傷到夏宛月,連忙趕去夏宛月的身邊。
夏宛陽顯然沒想到夏成會如此做,就算不知道夏宛月是親生女兒卻還是能做到這個地步。
夏宛陽并不知道,夏成這么做只是出于對洛櫻的愧疚,并不是完全因為夏宛月。
如今夏成一死,夏宛陽也不用顧及夏成不能全力殺了夏宛月,趁著夏宛月還在抱著夏成的尸體,夏宛陽發動了攻擊。
理由是夏宛月殺害了韓國軍隊的主將,韓國軍隊雖然看清楚夏成是自刎,但為了韓國軍隊的顏面定然不能這么說。
能做的就只有殺人滅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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