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父子
韓國京都覆滅是遲早的事,這一點每個人心里都很清楚,當夏宛月和韓若風真的攻破韓國的那一刻,韓若軒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氣,恍如解脫。
夏宛月讓身后的士兵去將夏府人全數解救下來,而后才挽著韓若風走到韓若軒面前。
韓若軒目光淡然,并不畏懼接下來的死亡,現在終于輪到自己說出這句話了。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要殺要剮隨你處置。”
寒氣的過度使用讓夏宛月有些疲憊,卻還是若無其事般告訴韓若軒她的本意。
依靠著韓若風的力量才能勉強站住腳,藍眸中沒有絲毫仇恨,有的只是看透世事的無奈,帶著疏離卻又溫柔的目光。
“我只想要一個答案,所以我會盡力減少傷亡。”
夏宛月的目光太純凈澄澈,讓韓若軒自行慚穢,自己大概能猜到,雅丹洛櫻公主也就是夏左夫人的死亡和父皇有關系。
身上繩子被雅丹士兵解開,夏宛青沒有拍打身上的塵土就走到了三人面前。
夏宛青的目光很是銳利,讓夏宛月躲閃不及,“你大可不必損害自己的身子來救我。”
韓若風自然是知道夏宛月身體虛弱,只不過他卻清楚她不想讓別人了解這個情況,有可能會擾亂軍心。
夏宛青這么一說可就把夏宛月的心思全數抖露出來了,夏宛月現在有些哭笑不得。
夏宛青是她做主救的,如今她做主救的人還來拆她的臺,這讓她很是無奈。
夏宛青對上了她的藍眸,好似在透過她看著另一個遙遠的人,夏左夫人夏宛青兒時接觸過,當時夏宛青還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溫柔的人,但夏右夫人覺得夏左夫人搶了夏成所以不讓夏宛青和夏左夫人來往,久而久之,夏宛青就忘卻了夏左夫人的溫柔,有的只是憎恨。
如今看著同樣的眸子,讓夏宛青想起了一些塵封往事,夏宛青突然明白了,自己對夏宛月的從來不是憎恨,而是嫉妒。
嫉妒夏宛月有著如此溫柔的娘親,有著爹爹的偏愛,有著韓若軒的鐘情,有著韓若風的至死不渝。
“你果然繼承了夏左夫人全數的優點。”
夏宛月一愣,她不敢相信夏宛青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夏宛青不是一直憎恨著娘親的么?難不成因為她救了夏宛青讓夏宛青浪子回頭了?
這說的夏宛月自己都不相信,不知如何接話干巴巴說了幾句讓夏宛青好好歇著去了。
既然守城的韓若軒敗了,這京都就等于是落入了她的手中,被韓若風牽著走進了京都。
上一次她非常狼狽的掏出了京都,這一次她光明正大的回來了。
韓若風破天荒的讓韓若軒跟著他和夏宛月一同進入皇宮,這個行為還讓夏宛月在心里小小的驚訝了一把。
皇宮。
韓國皇帝已然猜到了這個結局,雅丹王的護妹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見到韓國皇帝,夏宛月很恭敬了請安,而后不卑不亢的問出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的問題。
韓國皇帝顯然猜到了夏宛月會這么問,她來到這里無非就是想知道當年洛櫻的死究竟和自己有沒有關系。
看著和當年洛櫻七分相似的臉頰,韓國皇帝說出了實情,夏宛月沒讓韓國皇帝看出她眼底的悲傷。
也不知是不是韓若風察覺出了什么,他讓她先行離開,夏宛月借著由頭跑了出去。
此時大殿只留下了韓若風和韓國皇帝兩人,韓國皇帝見韓若風支走了夏宛月,就知曉韓若風有什么話要單獨和自己談。
“你有何話要說。”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離,不曾有絲毫改變,聽在韓若風耳里也已經習以為常。
韓若風掏出了懷中的皇室玉佩,上好的鳥形玉佩有一點小小的瑕疵,這就是為什么那次韓國皇帝為什么能辨認出真假玉佩的原因。
韓若風望著手中的玉佩,目光變得溫柔,這是母妃留給他的唯一物品,每次一想母妃,他就會拿出來看看。
“父皇究竟有沒有愛過母妃。”
提到素妃,韓國皇帝的臉色變了變,許久才回答一句,“愛過。”
也不知韓若風有沒有相信韓國皇帝的說辭,就立馬提出了第二個問題。
“父皇寵幸母妃是因為母妃有些地方和雅丹洛櫻公主相似。”
這事與韓國皇帝同輩的人或許知曉,但韓若風這種小輩怎會清楚?韓國皇帝陷入了沉思,又或許是不想承認。
見韓國皇帝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韓若風慢慢走上前去,目光中藏了不知名的東西,有可惜,有憎恨,還有無力。
渡組織的人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他會從死牢里救出墨錦,而且對著墨錦還有一定的縱容。
這一切的原因只因為,墨錦是他的表妹,是他母妃哥哥的女兒,母妃芳名為墨素素,素妃的封號也由此而來。
幾年前他聽到死牢里進了一個墨姓女子,在意和母妃一樣的姓氏就去查了一番,沒想到正巧這是墨家的血脈。
之前母妃得寵時,墨家還輝煌了一些日子,母妃被賜死后,墨家也就跟著衰落了。
他想,母妃若是在世定然不會袖手旁觀,那樣溫柔善良的母妃一定會托他想法子救墨錦出來。
“我沒有見過母妃,并不知道母妃對你是何感情,但是我卻知曉,你只是把母妃當做了洛櫻公主的替代品而已。”
“放肆,你就是這么和長輩說話的?”
韓國皇帝氣的用力拍了手下的龍椅,即便韓國破了,韓國皇帝依舊是韓若風的生身父親,這一點無法改變。
韓國皇帝的反應正好印證了韓若風剛才所說,父皇就是將母妃當做了洛櫻公主的替代品而已。
若是母妃沒有和洛櫻相似的地方,母妃也不會承寵,只會與世無爭安安穩穩的在宮里度過一生。
后宮本就人滿為患,有很多的秀女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皇帝一面就這么在等待中老去,死亡。
皇帝最常召見的還是那為數不多的幾個人,于是這幾個人為了爭寵定會不擇手段。
或許母妃就是在這場沒有硝煙戰爭中的犧牲品,這些也只是韓若風的猜想,他并不清楚后宮事宜,也不清楚母妃到底經歷的怎樣的事。
“你心虛了。”
韓若風仿佛沒有聽到韓國皇帝那句放肆,云淡風輕的說出了這四個字。
韓國皇帝一掌想要扇過去,韓若風卻并沒有躲開,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似是想要斬斷兩人之間所有的聯系般。
墨眸望向了坐在龍椅上的韓國皇帝,任由血跡在嘴角蔓延卻不去擦拭。
“父皇若是真的愛洛櫻,就不該追殺她們母子,父皇若是真的愛母妃,就不該賜死母妃。”
所以,愛只是父皇想要得到洛櫻和母妃冠冕堂皇的理由,父皇根本沒有真正的去愛一個人,父皇大概也不會去學著如何愛一個人。
很慶幸,他并沒有隨了父皇薄情寡義的性子,他懂得愛如何珍貴,懂得愛得來不易,懂得愛需要用一生去守護。
韓國皇帝這時卻轉移了話題,變著法子嘲諷韓若風,“若因為此時你就對韓國心生怨恨,轉而投靠雅丹,朕也沒有辦法。”
韓若風好似聽到了極大的笑話,他對韓國心生怨恨?他投靠雅丹?父皇還是如此顛倒是非。
不過這已經無所謂了,在父皇那里,他做什么都是錯的無一例外。
但他卻很清楚的知道若是韓國繼續待在父皇的手里,總有一天會覆滅,現在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本就是雅丹的女婿,為雅丹效力也沒什么不對,更何況韓國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韓若風轉過身背對著韓國皇帝,語氣堅定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韓國在月兒手里會更加昌盛,韓國雖然已經覆滅,但月兒不會傷韓國子民的性命,對四哥對父皇也一樣,父皇盡管放心。”
說完就大步離開了大殿去尋夏宛月去了,夏宛月對皇宮不熟,跑出去一會兒就又在皇宮里迷了路,走了許久還是走不出去,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韓若風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她有些淚眼婆娑的撲進了韓若風的懷里,抱著韓若風在那站了好一會兒,用韓若風的衣衫幫她擦干眼淚。
夏宛月心中很是難過,韓國皇帝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毫無悔過之感的說出追殺娘親的事實。
娘親沒有犯什么錯,為什么要被韓國皇帝追殺,為什么要為了保護她而殞命。
韓若風心中也是有苦楚的,人就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事實卻非要不死心的去印證這殘忍,像是這殘忍能讓人死心一般。
他深深的為母妃不值,父皇根本沒有將母妃放下心上,根本不懂愛的含義,可是母妃卻無怨無悔的留在了宮里,被父皇賜死也是如此淡然。
因為有著父皇的例子。所以韓若風才更要警醒自己,一定要好好保護懷中的人兒,她是他好不容易才遇到的心中摯愛,若是失去,他整個人生都不會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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