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最近他怎么沒來騷擾我，曾楠像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似的，笑著說：“你不打算讓我去替你說說好話嗎？”
　　我勉強笑了下，說：“算了，我自己惹的禍，自己想著。”
　　曾楠說：“他現在一個臉兩個大，做了手術說話都不利索，沒空招惹你，等他手術好有空，就找你要債了。”
　　我說：“他不是打算告我去坐幾天牢嗎？”
　　曾楠說：“你幼稚啊，能訛兩個錢的事，干嘛費那勁，我幫你說情可以，但不敢打包票能給你圓了。”
　　正在路上，曾楠電話突然響了，范艷打來的。
　　范艷說：“我的車壞在路上了，你叫上人過去接我下。”
　　曾楠放下電話，說：“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一趟？”
　　我說：“你們家權重勢大，上桿子想拍馬屁的人不計其數，我這身份特殊，何必惹人家不高興呢。”
　　曾楠說：“別廢話了，創造機會給我姐賣個人情不挺好，木魚腦袋。”
　　范艷的車壞在去省城的國道上，正好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停在一個已經沒人了的水泵站旁邊。
　　她看到我來了，臉色很不好，瞪了曾楠一眼。
　　曾楠說：“你怎么一個人晚上去省城啊，還不走高速，鬼鬼祟祟的。”
　　范艷沒好氣地說：“是我不想走嗎？高速大霧封路，半當中趕下來了，這里的燈光又不好，不小心碾到一塊溷凝土垃圾上，把胎給爆了。”
　　曾楠說：“什么事兒這么著急啊？”
　　范艷看了我一眼，說：“別問了，你姐夫在省城開會，有東西讓我給他送過去，凈趕上這倒霉事。你怎么把小磊帶來了？”
　　曾楠說：“你這不著急嗎？這么晚叫別人，又得多倒騰個把小時的。”
　　我說：“你還連夜去省城嗎？去的話，我給你換下輪胎。”
　　范艷看看表，說：“盡量吧。”
　　我拿出千斤頂幫她把車頂起來，把輪胎卸下來，把備胎換上，千斤頂一松，誰想備胎也沒氣。
　　范艷郁悶了，把他們院辦的人，隔空罵了幾句。
　　曾楠說：“別費勁了，小磊你能辛苦下，連夜送下姐嗎？”
　　我說：“我行啊，你指揮你的護士，幫我照顧好干媽啊。”
　　范艷從自己的車上拿下個沉甸甸的拎包，上了我的車。
　　路上，曾楠主動說起對娜娜的處理。
　　范艷厭惡地說：“我最討厭護士們工作上不安分。”
　　曾楠說：“姐啊，你是分管財務醫保的，院務的事你伸手到吳副領導那兒了，人家總不舒服。”
　　范艷說：“你是要替那個小丫頭說情嗎？”
　　曾楠看了我一眼，我說：“誒，崔姐啊，娜娜工作表現還是很努力的，對病人也很親切用心，批評一下給個機會，不能把飯碗敲了。”
　　范艷說：“嘿，她對病人親切，我看是只對你干媽親切吧？這小丫頭刁得很，仗著她老爸生意做得大一向不怎么乖巧，還怕她吃不上飯。”
　　說話間，車已經進了省城，燈光開始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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