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杜家鬧了一晚上,后半夜沈泊君帶著兒子兒婿離開,回了自家的宅子。
一進屋,周榮便招呼大家吃餃子。
沈泊君一擺手,道:“燙一壺酒吧,沒吃飽。”
“好嘞。”周榮便又去拿了一壺酒來。
他們一家三口便圍在葫蘆旁邊開始吃餃子,趙奉鄴看了一眼面前的餃子,咬了一口,頓時被里面的一個東西鎘了一下牙,他立即將餃子吐出來,無比嚴肅的阻止了杜舟吃餃子,道:“別吃,餃子里面有異物。”
“是銅錢,姑爺吃到了福餃子,這是好彩頭。”周榮端來酒,笑呵呵的說道。
趙奉鄴拿著筷子挑了一下,發(fā)現(xiàn)里面確實是一枚銅錢,他有些疑惑為什么餃子里面有銅錢。
“姑爺不知道嗎?”周榮笑呵呵的說道。
趙奉鄴愣了好久,才道:“不知道,我還是第一次跟家人一起過年……”
在他們皇家,根本不會這么親密的一起吃年夜飯,君臣有別,而且他還小的時候,父皇就去世了,新帝登基,為了排除異己,將自己的兄弟們?nèi)肩P除,當時他不過是個黃毛小兒,未滿十歲,在外祖父的庇護下,將他送到了北方的軍隊里。
就算是過年,也從未感受過什么是團圓。
他陷入深深的沉思,忽然意識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回頭便看到杜舟在看自己,他頓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的不對。
杜舟眨了眨眼睛,道:“以后每一年都可以跟我們一起過。”
趙奉鄴聽了這話,會心一笑,道:“好。”
沈泊君喝了點酒,心情好了不少,又給兩個人發(fā)了一封大紅包,道:“子時已過,別耗在這里,去睡吧。”
過了子時就算守夜過了,晚上杜許的事情鬧得不開心,大家吃了個夜宵,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后,杜舟躺在床上的時候,忽然想到之前父君說過孩子的事情,又想到趙奉鄴問他是不是不喜歡孩子……
他忽然有些緊張起來,從成親那一天開始,他們每一天晚上都睡在一張床上,相擁而眠,好像很正常,偏偏又透著點不正常。
新婚夜他數(shù)錢數(shù)累了便直接睡了過去,之后幾晚雖說他看了幾天書,卻也沒有說讓他真的獨守空閨的意思,他心里想著要找他說清楚,他們只是假裝成親的,先這樣處著,可是每每想要開口,被他沉沉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的時候,便慌了神,忘記該說什么。
杜舟思來想去,翻了個身,看到身材欣長的男人站在套房外間,隔著雕花的木質(zhì)拱門,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一半臉藏于黑暗中,無比專注的看著什么。
杜舟想要起身看他在干嘛,外頭的人動了。
他走進來,看到杜舟還未睡,道:“在等我?”
“嗯。”杜舟點點頭,然后往旁邊挪了挪,給他讓出個位置。
趙奉鄴脫了外套忽然從懷里掉出了壓歲錢的紅封,他撿了起來,放進旁邊的椅子上,杜舟趕緊起身,將紅包拿過來,壓在他的枕頭下,道:“這樣才對,壓歲錢就要壓在枕頭下。”
“是嗎?我不知道。”趙奉鄴覺得很新奇。
杜舟瞥了他一眼,道:“這樣才能平平安安。”
“好哦。”趙奉鄴笑道。
兩個人并肩躺下,迷迷糊糊的快睡著的時候,趙奉鄴忽然伸手抓住了他被窩里的手,側(cè)過身在黑暗中看著他,杜舟忽然心里一陣緊張,卻也不作聲,假裝睡著。
趙奉鄴看了他半響,湊過來輕輕在他嘴角親了一下,問道:“睡了嗎?”
“……嗯?”杜舟假裝被吵醒了,稍微動了一下身子,兩個人靠的更近了。
趙奉鄴開口,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有些低沉神秘,道:“有個事情想跟你說一下。”
“什么?”杜舟清醒了不少。
趙奉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該如何開口,道:“剛剛收到了一封信,有人說認識我,讓我去中州尋親。”
“啊?”杜舟心里沉了沉。
“我明天一早就要出發(fā)。”趙奉鄴聲音低低的。
杜舟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心情五味雜陳,他久久沒有說話,雖說一開始就在心里告訴自己,若是他記起以往,要走的話,也不會如何,可是現(xiàn)在……他總覺得不開心。
趙奉鄴打算開口,只聽杜舟聲音如常,道:“那你什么時辰走,我明早送你。”
“不急,我會早去早回的。”趙奉鄴低聲道。
杜舟悶悶的翻了個身,背對著他,默默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閉眼睡覺,可是睡不著。
與他一樣一夜無眠的還有余十九。
余十九剛剛進被窩躺下,被子里還沒有捂熱,便被人從床上挖了出來。
杜家的家丁來勢洶洶的,要將他拿回去定罪。
余十九原本還有火,但是一看到對方來了那么多人,余家的父母和哥哥嫂子全都躲在一旁不敢吱聲,他不由定了定神,道:“你們來找我干什么?”
“余十九,你竟然在我們的吃食中下毒,害我們少爺流產(chǎn)。”為首的家丁呵斥道,“我們這就帶你去見官。”
“你家少爺是誰?”余十九見眼前的人面生,不由詢問道。
家丁冷哼一聲,道:“我家少爺自然是杜許,是馮少爺?shù)恼粤四阕龅哪滩杌疱仯拱氡懔鳟a(chǎn)了,我們查過,之前你在街市上擺攤的時候,便有人吃了你家的東西孩子沒了,你還想狡辯不成?”
“杜許,流產(chǎn)了?”余十九不由吃驚了一下,按照小說里的寫法,他不是在這個時候假流產(chǎn)的,應(yīng)該是要在元宵節(jié)的時候,這竟然提前了。
錢春花一聽這話,立馬道:“這個事情跟我們無關(guān),你把小叔子帶走吧。”
余十九瞪了一眼錢春花,她立馬躲在了余初七的身后,不敢吱聲,倒是余王氏拉著余十九,趕緊跟人解釋道:“不會的,肯定不是奶茶的緣故,我家十九跟你家少爺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害他?”
“這我就不知道了,把人給我?guī)ё撸瑪r著的人一并帶走。”家丁蠻不講理,壓根不搭理余王氏的話。
余王氏哭喪著一張臉,余十九道:“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我很快就會回來,我離開之后,你幫我好好照顧肖淳哥哥。”
“好……”余王氏滿心擔憂的看著余十九。
余十九正要離開,原本還躺在里屋的趙肖淳卻虛弱的開口,道:“我跟你一起去。”
“肖淳哥哥,你……你身體還沒有好,外頭這么冷。”余十九頓時感動無比,看著他。
趙肖淳半垂著眼眸,低聲道:“我不放心你。”
余十九感動的同時又有些神清氣爽的,忠犬攻現(xiàn)在屬于自己了,心里滿是歡喜的,完全忘記現(xiàn)在自己麻煩在身,不過余十九顯然不把這個事情當做什么大事,杜許是假懷孕,這個事情遲早要揭穿的。
杜許自認為自己知曉了上輩子的事情,搶占了先機,殊不知他只是一本小說里面的配角,那個所謂的狀元夫婿,也根本考不上狀元!
趙肖淳跟著余十九一起離開了余家,從余家村到城里算是有些距離的,一行人冒著嚴寒走了近一個多時辰才到地方,此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
余十九到了杜宅的門口,冷冷的看了一眼家丁,道:“怎么,不是說我害了你家少爺,不帶我去見官,還要帶我去你家里動用私刑嗎?”
家丁冷笑一聲,狠狠的推了一下余十九,道:“少廢話。”
余十九一個踉蹌,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怒道:“你會后悔這么對我的。”
“呸,真當自己是什么玩意兒?”家丁不屑道。
余十九冷著一張臉,心里大致有了成算,按照原文寫的那樣,杜許從小便對杜舟羨慕嫉妒恨,各種搞小動作,加上他那個哥兒爹爹也是個歹毒心腸的人,怎么可能不把這種事情陷害在杜舟的身上?
只怕杜舟他們有了什么法子擺脫了這件事情,他們沒有法子才找自己來替罪。
杜許假懷孕的事情,這一次輪到他來揭穿他,打他臉。
余十九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趙肖淳,從口袋里塞了點銀子給他,道:“肖淳哥哥,你先去吃點東西,在外頭等我。”
趙肖淳捏了一下錢袋子,只見余十九湊近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可以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待會你拿著錢去城東找那個給你治病的大夫過來,到時候我就能洗清嫌疑了。”
“好。”趙肖淳應(yīng)下。
“若是不讓你進去,便去衙門報官。”余十九又道。
趙肖淳點點頭,溫聲道:“你放心。”
余十九念念不舍的拉著趙肖淳,他心里知道,若是趙肖淳去衙門,指不定就會遇上認識他的人,說不定就會被帶回去,這樣的話他們兩個可能相處的時間就比較少了,但是他現(xiàn)在對待自己那般依賴喜歡,未來定是好的。
趙肖淳看著余十九進了杜家的偏門,他拿著那點銀子,默默離開了此處。
他不想在余家繼續(xù)待下去了,雖說余十九對他有救命之恩,可是余家顯然將他當做一個勞動力,平日里做點農(nóng)活洗衣洗菜雖然不想倒也可以接受,偏偏還要讓他出去擺攤,他心里覺得十分膈應(yīng),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做這種事情的,十分有損顏面,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再說余家對他的救命之恩,已經(jīng)要回去好幾次了,他上次被人打的半死,前幾天被余初七和錢春花丟在豬圈里奄奄一息,對生理和心里造成了巨大折磨,他心里覺得這家人不是要救他命,而是想找個人回來折磨。
他思慮幾日,對余十九表現(xiàn)出各種依賴喜愛,便是為了今日離開。
趙肖淳拿著余十九給他的一點銀子,雖說不多,但是他覺得自己跟那些鄉(xiāng)野村夫定不一樣,他有種預(yù)感,他的身份地位極為尊貴,去到權(quán)貴所在的地方,定有人認識他的。
到時候……
趙肖淳冷著臉,回頭看了一眼杜宅關(guān)上的門,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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