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余家人都覺得余十九在說謊, 為了阻止他們問罪,所以編出了這么個離奇的故事來。
余十九早就知道他們不會相信,便將一些佐證的證據告訴他們, 比如他來這邊的目的, 以及為什么會失憶, 他的真名叫什么等等, 說的有理有據, 十分讓人信服。
他還暢談了一番趙肖淳成了皇帝之后,余家飛黃騰達的日子如何如何威風八面, 他成為皇后如何備受寵愛, 冠絕后宮。
他將原文中趙肖淳對待杜舟的戲份全都加到自己的未來里, 瘋狂給余家父母畫餅,余王氏有些心動, 余初七聽得癡癡的, 陷入余十九所說的幻想中。
“我真的會當大官, 可我一個字都不認識,這會不會……不太好啊。”余初七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余十九道:“他是皇帝, 你是國舅,不識字怎么了?”
余王氏喃喃道:“難道他真的是皇子?”
“當然是。”余十九斬金截鐵道。
余老漢還尚存一些理智, 氣急敗壞的說道:“你還相信他?他如果是皇子,我還是天王老子了。”
“信不信由你, 他以后一定會當上皇帝的, 到時候你們就等著我成為皇后吧。”余十九說得信誓旦旦。
余老漢氣道:“把他給我關起來,真是……得了癔癥, 趕緊找人給他驅驅邪,還有那個什么肖淳的,給我浸豬籠。”
“不行, 你不能這么做。”余十九以為自己已經說服了他們,沒成想余老漢竟然這么固執。
錢春花也覺得好笑,還什么皇子,真是病得不輕,還皇后了?
余初七猶猶豫豫的,不想去找趙肖淳,他要是真的是皇子,現在把他抓起來浸豬籠,他未來豈不是當不了大官了嗎?
他磨磨蹭蹭的,余老漢怒吼一句:“還不快去?”
“好,好的。”余初七趕緊開門出去。
余十九立馬攔住余初七,大喊道:“肖淳哥哥,你快跑。”
余初七也沒有掙扎,畢竟他還是對當大官充滿幻想的,直到過了許久,就算趙肖淳是個瘸子都跛出去之后,才走出了屋子。
果然,小院子的門打開,趙肖淳早就不見了蹤影。
余十九松了一口氣,回頭對家人道:“他人已經走了,你們就等著他回來迎娶我當皇后吧。”
“聘者妻,奔者妾,你這樣的……這樣的,別人怎么可能珍視你?”余老漢痛心疾首的說道。
余十九無比自信的說道:“他是個有擔當的人,完美的人,他會負責的。”
余十九覺得這些老古董,真是說不通,余老漢竟然還能胡謅出這一通妻妾的說法,真是讓人無語的很。
“可是……萬一他很久之后再來找你,那你豈不是已經嫁給周利了嗎?”余王氏焦心道。
余十九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等到了那個時候,他早就跟趙肖淳到了京城,當然他不會把自己要跟他一起遠走高飛的事情告訴余家人的。
雖然到時候周家可能會找上門來,可這門婚事是他們替他答應的,他明確拒絕了好多次,只能等到他以后再接他們去京城享福。
余十九看了看漆黑的遠方,趙肖淳已經離開了,希望他可以安全到達。
趙肖淳一路狂奔,魂不守舍的踩到了田埂上滑倒摔在地里,腦袋重重的嗑在了一塊堅硬的石頭上,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世界顛倒。
余十九跟他父母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他說他是當朝二皇子的時候,他心里一驚,難道真的是嗎?
余老漢否定的時候,他也跟著否定了,如果他是皇子,早就有人來找他,怎么可能會在這個村子里流落這么久?
余十九之后的話在耳邊回響著“他是當朝二皇子,負責督造皇帝行宮才來的南洲”“之前有山賊搶了他護送的四十萬兩銀子,所以這一次帶著九皇叔一道來南洲,卻又遇上了刺客”“他就是二皇子,名叫趙肖淳”“我騙你們的話,我這輩子都發不了財!”。
趙肖淳無比混亂的陷入了昏迷,他塵封的記憶重新回到了腦海里。
前塵往事,在京城中備受尊敬,眾人追捧著他是何等風光,所有見過他的人無不稱贊他的仁義大度,私下里已經覺得他是最佳的皇位繼承人,他是人中龍鳳,出身皇家。
隨后又想起這些日子在余家村的生活,他病重得不到治療,還被要求出來洗衣服,拋頭露面擺攤,被打,被余家人丟進豬圈,逃跑被賣進小倌樓,還有那個余十九明知道他的身份,卻一直隱瞞不說,為了自己的私欲。
將他囚困在這個不毛之地,受盡屈辱,簡直可惡至極。
杜舟早上去書院的時候,遇上了沈玉成,他終于決定不辜負父母的期望,隨便去書院一趟,讓朱夫子給他好好提點一下,保證他能考個功名出來,光宗耀祖。
他的臉又圓潤了不少,他看到杜舟,便笑嘻嘻的打招呼道:“表弟,一起走啊,我中午帶你去吃火鍋。”
“不了,我腸胃不適。”杜舟婉拒道。
沈玉成一聽他腸胃不好,立馬關心道:“怎么回事?不能請你吃飯,真是太遺憾了,不如這樣,等到我書童小肖回來,我讓他給你做個好吃的。”
趙奉鄴正好聽到這話,反問了一句:“你的書童還會做飯?”
“那是必須的啊,不然怎么當書童?而且他的手藝十分不錯。”沈玉成十分得意的炫耀道,“你家小虎做的不行。”
“那他確實有本事。”趙奉鄴似笑非笑的說道。
沈玉成看到冷冰冰的弟婿都贊許自己的書童,忍不住驕傲道:“等他回來,就讓他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讓小表叔一起吃。”
杜舟想要拒絕,不過趙奉鄴卻心情十分好的應了下來,道:“好啊,那就勞煩你的書童準備晚飯。”
“沈一,你留下,待會小肖回來,便讓他準備晚飯。”沈玉成吩咐其中一個長隨,便跟著杜舟他們一起出門。
趙奉鄴將杜舟送到了書院門口,才離開。
沈玉成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對杜舟說道:“弟婿跟你的感情還不錯嘛。”
“還成。”杜舟點點頭。
沈玉成忽然好奇道:“不過看弟婿天天早出晚歸的,你們家的家業有這么大嗎?竟然一刻都不得休息?”
杜舟想到了去年看賬本痛不欲生的記憶,道:“賬目繁多復雜,自然傷神勞力。”
“這倒是,我也不想管家里的事情,更不想讀書,我爹娘偏要我來這邊,我就不是讀書的料。”沈玉成露出夸張的表情,隨后又喜滋滋的說道,“你不知道,我來南洲這一路上,吃喝玩樂,好開心啊,倒是不虛此行。”
杜舟見他那副饞樣,不由的搖搖頭,走進了學堂里,沈玉成跟在他身邊,對他推薦京城里的美食:“等你進京,我帶你去吃烤鴨。”
“好。”杜舟應了句。
沈玉成一聽他也是饕客,立馬來勁,道:“咱們到時候早些去京城,一路上我可以帶你吃個遍,哪有好吃的我們就去哪。”
“還是你去吧,我要看書了。”杜舟隨手拿出一本《古今畫匠技法全書》,開始研究如何裱畫,如何將畫裱起來不會褪色腐敗。
沈玉成還想跟他說話,卻被朱夫子叫了出去。
霍戚和朱玉正好看到兩個人一起進來,沈玉成喋喋不休的跟杜舟說話,不由交換了一下眼神,等到他從朱夫子屋子里出來的時候,便湊上去問道:“你好,我叫霍戚。”
“我叫朱玉。”
“沈玉成,請問有什么事情嗎?”沈玉成一臉茫然。
霍戚上下打量著胖胖的沈玉成,問道:“你姓沈,你是杜舟的親戚嗎?”
“我是他遠房表哥,他父君是我小表叔哦。”沈玉成笑著說道,他是個十分自來熟的個性。
朱玉點點頭,道:“原來你就是杜舟夫君的原型啊。”
“???”沈玉成一臉疑惑,不明所以。
霍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跟杜舟的感情一定很好。”
兩個人說完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便離開去看書了,徒留沈玉成一臉茫然,這這這是什么意思?
當他要去問兩人的時候,他們卻又有事離開了,沈玉成心里宛如百爪撓心,
問不到那兩個人,他便跑到杜舟身邊,悄悄問他:“為什么你同窗說我是你夫君的原型?”
“別理他們,他們無聊。”杜舟連頭都沒抬。
沈玉成這下更好奇了,這個書院里好像有個大秘密,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不知。
他就是個外來人,他正打算委屈一番,想在杜舟面前賣賣慘,卻見杜舟將書本一合,道:“你好好看書,我跟夫子告假先行回去。”
沈玉成也想跟著走,他看到那些書腦袋便疼得很。
杜舟跑到畫坊里買了很多裝裱畫的工具,便回了杜宅,這些事情原本都該由畫匠來做的,他們裝裱的畫好看大氣,還會噴上防止腐爛褪色蟲蟻啃噬的藥物。
杜舟跑回家的時候,正好看到渾身泥土蓬頭垢面宛如一個乞丐的趙肖淳,他正朝著杜宅大門的臺階上走去,小虎趕緊呵斥了一句:“哪里來的乞丐,還不快點走?”
趙肖淳黑著一張臉,轉過臉來,狠狠的瞪了一眼小虎,他目光里有著讓人生畏的冷意,小虎被嚇得往后退了兩步,定睛一看是趙肖淳,才擰起眉頭,道:“你嚇唬誰了?跑出去一趟,怎么變成這幅樣子?該不會被余家村的人打了吧?”
趙肖淳冷著臉,面無表情地盯著小虎,小虎色厲內荏道:“你……你嚇唬誰了?你中邪了嗎?”
“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趙肖淳終于開口,然后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杜宅。
杜舟莫名的看著趙肖淳,小虎也一臉錯愕,好一會兒才從剛剛的那股壓迫氣勢中回過神來,他道:“他……他說什么,我聽錯了嗎?”
杜舟搖搖頭,道:“先回屋去,我要開始裱畫了。”
小虎應了聲,那個肖淳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是表不知道多少的少爺的書童,竟然把自己當主人了,還敢來使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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