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杜舟回到客棧, 心急如焚的拿著自己的行李,巴不得現在就離開此處,出門在外太危險了, 若是剛剛那群人再找上來該怎么辦?
他又想著趙奉鄴還沒有回來, 他肯定被人抓起來了, 對方人多勢眾, 他立馬喚來高武道:“你們快去接一下沈星闊。”
“少爺, 我的任務是保護你的安全。”高武提醒道,“這是主……姑爺吩咐的。”
杜舟一聽這話, 頓時瞪了他一眼, 反問道:“你聽我的還是聽他的?我讓你現在就去救他。”
高武頓時為難起來, 杜舟見他完全不聽自己的樣子,氣惱道:“你是我在集市上買來的, 你竟然連主子的話都不聽了嗎?”
話是這么說沒錯, 可是高武只是聽命于主上的, 高武也不好跟杜舟說,杜舟見他不去, 便打算自己出去。
他剛剛出門,便看到趙奉鄴從樓下上來, 杜舟趕緊看了他身后一眼,見沒有人跟來, 趕緊將人拉進了房間, 高武見狀便關上房門出去。
杜舟上下打量著趙奉鄴,確定他沒有受傷, 稍稍安心一點,又道:“我們快點回去,后面沒有人追來吧?你怎么脫險的?”
“城門關了, 回不去的。”趙奉鄴拍了拍杜舟的肩膀,看他眼中只有緊張,并無害怕的神色,顯然并沒有看到他動手的事情。
曹越海這個地頭蛇算是處置了,他的部下此時已經占據了曹越海在這邊置辦的宅子,今晚必定是一個充滿了血雨腥風的夜晚,一切盡在掌握中。
之后臨安的百姓們,他得好好處理一番,得為他所用才行。
杜舟聽到不能出城,心里懼怕賊人找上門來,擔心道:“那要怎么辦?”
“沒事,我已經處理好了,我肯定會好好保護你的。”趙奉鄴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杜舟坐在床邊,又站起來,隨后又坐下,趙奉鄴給他倒了杯茶水,讓他緩一緩。
杜舟喝了一杯溫茶,才漸漸冷靜下來,問道:“你說你要找那個人?你們之前認識嗎?”
“沒見過。”趙奉鄴說謊都不帶臉紅的,可能裝失憶裝慣了。
杜舟懷疑的看著他,猶豫了片刻,又問道:“那你找他作甚?”
“他是臨安的大官,我看周遭的情況,覺得臨安的田地賣得最便宜,打算找他問問價格,買些田地。”趙奉鄴解釋道。
杜舟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道:“我們還是別買地了,你剛剛還拿刀抵著他的脖子,他肯定不會賣給你,說不定還會記恨上你。”
杜舟思來想去,又覺得很可怕,南洲臨安距離不遠,都說官官相護,這邊的大官,必然跟南洲的也有聯系,說不定他們家就要倒霉了。
杜舟看著自己還包扎著的手指,血光之災啊,出門也該看看黃歷的,不然為什么會這么倒霉?
“嗯,不買了,你說不買就不買。”趙奉鄴從容道,“你也困了吧,要不先歇下,明日再帶你去附近轉轉。”
杜舟瞪了他一眼,吃驚道:“你還有心思到處轉轉?”
“明早帶你去別處,別一直愁眉苦臉的。”趙奉鄴提醒道。
杜舟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心里頓時又安心下來了,可能他真的可以搞定吧。
原以為他晚上會睡不著的,可是躺在床上之后,身體的疲憊傳來,很快便睡了過去。
趙奉鄴等到他睡著了,才悄悄出了房門,聽了高武的匯報:“曹府上下全都拿下,只有那個白得求趁機逃走了。”
“跳梁小丑,不足為懼。”趙奉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放他一條生路,讓他去給那個閹貨通風報信。”
“是。”高武應道。
兩個人正聊著,身后忽然傳來了開門聲,杜舟肩上披著衣裳,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你沒睡著嗎?”趙奉鄴問道。
杜舟揉了揉眼睛,道:“做惡夢嚇醒了。”
趙奉鄴給高武使了個眼色,他退了下去,杜舟看到高武離開,便開始告狀道:“高武一點都不聽我的。”
“扣他工錢,剛剛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趙奉鄴說道。
杜舟嗯了一聲,又問道:“總覺得你有事情瞞著我,你是不是記起你以前的事情了?”
趙奉鄴沉默著,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高武其實是你的手下?他是來找你的對嗎?”杜舟又問道。
趙奉鄴看著杜舟臉上表情一如往常,似乎并沒有因為這個猜測而對他表露出其他的情緒。
“你要是恢復記憶了,能不能跟我說一下,你的生辰是什么時候?”杜舟抬頭看著他,原本匿在暗處的眼睛忽然變得閃亮起來,好似有一條銀河藏匿其中。
趙奉鄴喉結上下滾動著,心跳在這個瞬間瘋狂的跳動起來,他總能讓自己不斷的心動,就算把整個天下送到他手上都嫌太少。
“不記得了嗎?”杜舟問道。
“十月初七。”紫微入命,二十五年前他出生的那天,在入冬極早的中州,萬物復春,欽天監說他命格極貴,父皇龍心大悅,卻惹得當時的太子,當今的皇帝忌憚。
他趁著父皇病弱,登基稱帝,逼死母妃,見他軟禁,只有在他母妃父皇還在的時候,才會有人給他慶生,后來好多年,他一直望著西北的遼闊天空,眺望著中州眺望京城。
杜舟點點頭,便再也沒有詢問其他,抬起臉來,在他下巴上親了一下,道:“到時候給你好好過個生辰。”
“嗯,沒有別的要問了嗎?”趙奉鄴聲音有些低啞,伸手攬住他的腰,漸漸收緊。
“唔。”杜舟靠在他懷里,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困意襲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告訴我好了。
杜舟一句話都沒說完,便又睡了過去,好像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可以放心睡覺,不像之前一樣,就算睡夢中都還在思考之前的事情。
這一覺睡到了天大亮,杜舟醒來的時候依偎在身側人的懷里,這個時節不冷不熱的,正是好眠的時候,杜舟難得看到身旁的人睡懶覺,以往他醒來的時候,他早就起床出門了。
杜舟半撐著臉,仔細觀察著他的模樣,趙奉鄴伸手將他摟進懷里,道:“再睡一會。”
“你太累了。”杜舟道。
“是,天天要伺候小少爺。”趙奉鄴道。
杜舟立馬反駁道:“哪有天天伺候,凈瞎說?”
趙奉鄴睜開眼,將臉埋在他的脖頸間,道:“所以是埋怨我沒有天天伺候你嗎?”
“沒有的事。”杜舟發現這人臉皮是真的厚,他推了推他,道,“我餓了。”
“那吃我吧。”趙奉鄴不撒手,完完全全的將他黏住,伸手進了他的衣服里。
杜舟趕緊掙扎,這里可是外面的客棧,他覺得十分沒有安全感,外面走廊可能隨時有人,隔壁房間也有可能住著陌生人。
可是抗議無效。
重新起床已經到了下午,小二將早飯午飯一同送了過來房間,他沒了昨天那般得意洋洋的神色,反倒神色匆匆的。
杜舟吃過飯,便讓人收拾東西退房離開,下樓的時候聽到掌柜的在數落小二道:“哭喪著一張臉干嘛?別跟死了爹一樣。”
“掌柜的,退房。”趙奉鄴過去結賬。
掌柜的又罵了一句小二,便笑臉相迎,道:“好嘞。”
杜舟看了一眼那小二,小二神神叨叨的湊過來,道:“昨晚城里進山賊了,將曹大都督家洗劫一空,全家沒留一個活口。”
杜舟覺得這個事情離自己很遠,沒有說話。
小二又道了句:“那是你夫君啊,我還以為是送你來巴結都督,好謀求一官半職。”
杜舟沒有跟他搭腔,掌柜的收完錢,便又提著小二的耳朵將他拉到一邊去,一邊大罵道:“誰許你打擾貴人的?”
趙奉鄴帶著杜舟離開,杜舟臨走時看了一眼這家客棧的名字,記下了,以后再也不住這個客棧,又貴又不好住,小二話還多。
“那個小二瞎說的。”趙奉鄴上了馬車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杜舟點點頭,道:“肯定,你氣質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怎么可能會將自己的親人推出去謀求一官半職?”
“那你說說,我如何氣質不凡?”趙奉鄴笑得開心,這話聽得心里無比熨帖。
杜舟看了他一眼,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趙奉鄴忽然覺得有些尷尬,好似偏要逼著別人吹捧夸贊自己一般,這跟那個昏君偏要史官寫自己的豐功偉績又有什么區別?
“算了,我不過……”
“你相貌十分出挑,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你這般俊朗的男子,體量又高,去年去集市走在人多的地方也十分顯眼,我一眼就能看到你,還武功高強,去年我被李中舉為難的時候,也是你悄悄幫了我,還有總是站在我這邊,遇到事情我們一致對外,就很好。”杜舟還真的有條有理的說了出來。
趙奉鄴愣了一下,問道:“所以,第一次見我便覺得我俊朗非凡,非我不嫁?”
“哪有,我可沒有這么說。”杜舟立馬搖頭,說得好像他是個花癡一樣。
趙奉鄴笑了一下,道:“舟兒也是我見過最好看,最善良的人,可以對來路不明的我,無微不至的照顧,當時我就在想,等我好了一定要好好報答你。”
“你就把自己報答給我了嗎?”杜舟問。
趙奉鄴哈哈笑道:“對。”
“還行吧,勉強滿意。”杜舟點點頭。
趙奉鄴挑了挑眉,道:“哪里不滿意?”?
杜舟撇了撇嘴角,沒有說話。
趙奉鄴卻恍然大悟的模樣,說道:“我知道了,你早上跟我說過,日后我一定保證讓你天天都很滿意。”
“你討厭死了!”杜舟咬牙切齒。
馬車經過西山山腳下,山路蜿蜒,不是馬車好走的路,卻是無數砍柴人走出來的。
山的南面有個山洞,原本被豐裕的草木擋住,如今幾個月未下雨,干枯的矮木被砍柴人收拾了,這才發現這里竟然別有洞天。
周華在西山找了好些天,才找到這個山洞,當日他沒有負責藏銀子的事情,老大給了他一個地圖,標了這個點,終于找到山洞,可一進去,發現幾十箱銀子,竟然早就不見了蹤影。
周華氣的大發了一通火:“是誰,是誰拿走了我的銀子?!”
肯定是砍柴的人發現了這里,把他的銀子偷走了!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周華眼中滿是兇惡的神色。
他回到烏頭鎮,自家大哥大嫂又在院子里唉聲嘆氣,他也沒有打一聲招呼,大嫂已經叫住了他,道:“二弟,周利的事情,還要麻煩你一下。”
“又怎么了?”周華聲音震如洪鐘,十分粗獷。
周氏被嚇了一跳,不敢再跟小叔子說話,周榮立馬上前道:“是這樣的,周利那個未過門的哥兒,心心念念著另一個小白臉,想要兄弟你幫忙處理一下。”
周華一聽又是這個雞毛蒜皮的小事,不由的煩神道:“周利怎么回事?天天為了個哥兒要死要活,差一點把命都搭上,你們也慣著他?”
“可是……周利是咱們周家的唯一香火。”周榮嘀咕了一句。
周華重重吐了一口濁氣,周家竟然出了個這么沒出息的東西,道:“叫什么,在哪里,我來處置。”
“好好。”周榮趕緊將肖淳的模樣形容了一番。
周華原本只是心不在焉的聽著,聽到后面,眉頭越皺越深,這個人聽上去竟然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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