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柳皙之死
“怎么就不能知道?”柳薏重生回來的記憶是殘缺的,隨著異能升階某些畫面才清晰。
若是早記起她不是柳家人,那她豈會手下領(lǐng)情?
柳皙的聲音戛然而止,只有風刃呼呼而過,如同厲鬼在耳邊的哀嚎。
柳薏懶得和對方再多說,正打算讓小鳳動手,柳皙就又開口了。
“你……你不能殺我,這天底下只有我知道誰是你的生父!”
“笑話,不說我不想知道,即使哪天我想知道了,直接問翁染不可以?”
“呵,翁影后日理萬機,她自己都說不清她的入幕之賓有過誰。”柳皙提到前弟妹,猙獰的表情滿是輕蔑。
柳薏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沒什么表情,只沉著眼睛看地上連狼狽都掩蓋不住惡毒的女人。
柳皙沒有等來自己預(yù)料之中的疑問,死死的瞪著柳薏,企圖從對方的臉上尋找一絲難堪。
“你和你那個人盡可夫的媽一樣……和那個賤人一樣……”
她還沒說完話,柳薏就一腳踩在了柳皙的腦袋上。
她面無表情的聽著柳皙咒罵,等人沒力氣鬼哭狼嚎了,才抬開腳。
她蹲下,問道“你覺得一個從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的孩子,到了如今,還會在乎自己是誰的種?”
“呵,是嗎?
那一夜你媽為了資源陪吃陪喝,也不知道她是真醉,還是半推半就,她由著經(jīng)紀人安排……那一屋子的老板都盡興了……”
柳皙的眼睛露出精光,低聲念叨了幾句,又惡狠狠的瞪著柳薏詭異的嘎嘎大笑。
柳薏回視柳皙,某些淡化的記憶驟然浮現(xiàn)。
柳皙對她向來沒個好臉,路云舒也是明晃晃的表示厭惡自己。
那年她剛上小學一年級,有一天路云舒無緣無故的耍脾氣,把她剛寫好的作業(yè)撕了,又放在腳底下狠踩,她氣不過把人推開。
柳皙正看到這一幕,叫罵著沖過來,提著她的后衣領(lǐng),按進了馬桶里。
她才幾歲的年紀根本反抗不了大人,窒息感讓她拼命的掙扎,像只不小心掉進河里的小雞仔,徒勞的撲扇著小小的翅膀。
直到她沒有力氣掙扎,人也快沒氣了,柳皙才放開她。
這種懲罰不會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暴力痕跡,卻讓她恐懼的瑟瑟發(fā)抖。
她濕著衣服被丟到地下室,當夜發(fā)起高燒,沒有人照顧,也沒有人關(guān)心她。
熬過去后,她就去上課,老師問她作業(yè)的事。
她如實說了,但老師不信,還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她是爛土豆不禁夸,就算腦子再聰明,日后也就這樣了。
后面,她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在柳皙家,她的日子過得都很煎熬。
能支撐她活下去的只有一句話:知識改變命運。
她以為只要自己堅強些努力些,長大后學有所成就好了。
然而,在她付出比常人百倍的努力,屢次跳級成為高考文科狀元后,在薄莎莎的一句話之下,仍舊沒拿到畢業(yè)證書,身邊的所有人都奚落她。
就她這樣的人,沒有心理變態(tài)的去報復(fù)社會,她真覺得自己已經(jīng)非常優(yōu)秀了。
“這就是你虐待我的借口?吃相可真難看!
假如這樣能讓你良心安的話,我可不干!
你養(yǎng)我不過是為了拿到柳云威和翁染給我的撫養(yǎng)費,別找其它借口!”
柳薏說一句,就踢柳皙一腳。
她嘶吼著,質(zhì)問的聲音如同是破了的風箱……
她踢踹還不夠解氣,又要拿起石頭想砸爛柳皙,可梁纂攔住了雙眸化作豎瞳的小姑娘。
“別臟了手,我來。”
梁纂收起風刃,藤蔓蜿蜒過去,將還有一口氣的柳皙迅速吸收。
“啊……”她的身體從腳到頭變得干癟,最后雜質(zhì)化作齏粉,隨著風力消散于天地之間。
“她死了,終于死了。”柳薏低低哀嘆,聲音喑啞,仿佛在竭力壓抑著什么。
那個在她心中強大的成年人,永遠端著高高在上,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看自己的女人,就這么簡單悄無聲息的死了。
還不如那些被遺棄的貓狗體面。
果然,大仇得報的感覺,實在讓人愉悅的無所適從。
她心頭的氣隨著柳皙的死消散了一半,還有一半得等到柳云威那些人死的時候。
柳薏哭著笑,拉著小鳳顛三倒四的說了很多童年的事,將那些人罵的狗血淋頭。
“每當她欺辱……我的憤怒都是那么無用!
我一直知道她的心很壞,可我卻逃不掉。
有些莫名其妙挨的打,我甚至都不知道因為什么惹怒了他們,又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在柳家的時候,就像有一個罩子罩住了我,看不見摸不著,卻讓我窒息……”
梁纂默默的陪著她,聽著她的委屈,心中的難過絲毫不比她要少。
他在小姑娘看不到的角度,收斂了嘴角的笑意,瞳孔如同結(jié)冰的湖面般又靜又冷。
柳皙死的太容易了!
然而,無論他心中如何做想,面上依然溫柔的勸著她,給她做好吃的,又拉著她在山林里溜達散心。
他溫柔的就像鄰家小哥哥,絲毫沒有滅世鳳的狠辣。
“咱們這邊的土地在植被的凈化,還有紅松樹林土異能的干預(yù)下,并沒有被污染,等天氣暖和些,這些空地能種的果蔬品種會很豐富。
除了這里,還有分山。
要是實在嘴饞,也不用等天氣暖和,你想要種些什么,我就把種子找來,現(xiàn)場表演開花結(jié)果。
你要吃什么,我就種什么,什么東西都可以。”
柳薏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話,也就慢慢忘了那些苦痛,不知不覺中變得得喜笑顏開,還連連點著小腦袋附和。
“想吃荔枝,龍眼,芒果,噢,對了!我以前芒果過敏,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還過不過敏……”
“我種的果子,絕對不會讓小柳過敏。”
梁纂在柳薏的心中是個純粹的人,卻不知這不過是他在她面前蓄意展露出來的好形象。
真正的他心思縝密,手段狠辣。
可就是這樣的人一旦對誰敞開心扉,便會是這個人最可靠堅實的倚仗,堅定而不動搖。
而不知何時開始梁纂早已經(jīng)選擇堅定不移地站在小姑娘的身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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