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后的無月很是無奈地發現身邊再次圍攏了一人兩狐，說起來最近暈倒的頻率是有點高，而且每一次好像都能引發不小的轟動。

        “這次我又睡了多久啊？”著實有些受不了三雙灼灼目光的無月，率先開口說到。

        “不用擔心，沒有好久，不過你小子帶來的驚喜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大，我還以為你要費些時日才能初步控制精神力呢，沒想到這么快就半只腳踏過第一道門檻了，比你姐姐都要快了無數倍。”白阿姨一邊夸贊著無月的表現，一邊揶揄地看了無心一眼。

        “說起來，我剛剛控制精神力的時候，發現之前那片竹林我完全滲透不進去，這是為什么啊？”想到剛才的場景，無月好奇地說。

        沒想到的是，看似正常的問題卻讓無心和白阿姨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眼中的震驚。無月不知道，對于大多數人來說，第一次控制精神力的極限距離都不會太遠，大多數只能盤繞在身邊，像無心這般有一定天賦的，也就堪堪越過墨月湖的范圍而已。像他這樣第一次就跑出這么遠的距離，著實罕見。

        “我之前有給你講過，墨月森林遠比墨月皇朝早了太多，可能在這片大陸出現的時候就存在了吧，這里保留的秘密自然也是相當之多，你探查不到的東西自是少不了，別說是你，就是我都不敢肆意在森林中閑逛。所以，再次提醒你，不要在森林里到處亂逛！”無心頗為嚴肅地回答了無月的問題。

        不過從無月的表情來看，他顯然又一次忽略了姐姐的提醒，現在的他只想趕緊開始修煉，然后控制精神力去發現更多森林的秘密。

        “那我現在可不可以繼續修煉了啊，之前白阿姨可是說了，什么時候我能控制全部的精神力了，才能開始嘗試《百念》。”

        “去吧去吧，你也知道該怎么做了，不過不要像這次一樣這么拼，容易傷到自己的根基。”

        得到白阿姨的許可后，無月再次開始了他的修煉之旅。

        當一個人沉浸在自己所熱衷的事情中時，時間總是過的飛快。

        從無月開始控制精神力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以前的他一覺醒來，要不就是無所事事地坐在湖邊，要不就是和無雪追逐打鬧。現在的他，從睜眼就坐在湖邊，開始沉浸在精神世界中，一直到疲憊感席卷全身才會停下來休息。

        按照白阿姨的話說就是：湖邊都快多出一個臀印了。

        廢寢忘食固然是好事，但也苦了小無雪，這下它算是真正的百無聊賴了，不得已只好回到自己的家里陷入了沉睡。說起來，靈寵的修煉也算是得天獨厚，和萬物生靈一樣，呼吸間就能得到不小的成長，想必等無雪再次醒來，也將帶來不小的驚喜。

        當然，三個月的修煉無月也不是沒有遇見過危險，拋開為了修煉透支自己導致昏迷不談，有幾次他強行操控精神力撞擊感知距離的極限，結果弄得自己被精神力反噬，整個精神世界都陷入了動蕩之中，也幸虧白阿姨和姐姐都在身邊，幫他穩定了傷勢。

        苦頭吃了很多，甜頭自然是更多。

        起初的無月覺得自己已經可以操控很小一部分精神力了，就十分大膽地調動了數倍星辰，結果可想而知，除了又一次掀起了些許風浪，再無半點效果，不得已他只好循規蹈矩，一點一點增加著精神力。

        不過無月的天賦擺在那里，修煉的速度無論如何都要快許多。

        第一個月結束的時候，無月就幾乎可以調動一半的星河為他所用，初具規模的精神力呈扇形狀洶涌而出，無月所能感知的視野也從一點變成了小小的一面，若果說剛開始的時候還叫觀察，那么現在就應該可以勉強稱作是掃描了。可惜的是精神力所能到達的極限，依然是竹林的邊緣，無論他怎么努力，都未曾突破。

        第二個月結束的時候，整條星河都差不多可以調動起來，每次使用都能清晰地看到星河中蕩起的浪花，之前還需要操控著慢慢延申的精神力，也在這個月變得輕松了很多，呼吸間就能到達感知的極限。

        一直到今天，第三個月，無月終于是控制了他現有的全部精神力，無心和白阿姨也是圍攏了過來，想要見證他三個月來修煉的成果。

        一段時間的修煉讓無月沉穩了很多，不再像以前一樣盡是孩子心性。只見他深吸幾口氣，稍稍調整之后閉上了眼睛。

        短暫的沉寂后，無月的精神力如同蘇醒的雄獅般洶涌而出，不再是之前的扇形，而是呈圓形四散開來。

        在無月自己的眼中，此時的精神力感知到的是周圍的一切，如同畫卷般陳列在腦海中，而在無心她們眼中，則是一個冠蓋罩在了她們頭頂，一舉一動都在被監視著，雖然沒有絲毫惡意，但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

        大范圍的精神力感知并沒有持續太久，畢竟對于現在的無月來說，控制是已經不難，但想要持久還是有些后力不濟，就這么短短的一下子就已經讓他的額頭冒出了虛汗。

        “非常不錯”，等待無月收回了精神力，白阿姨欣慰地夸獎到，“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能控制所有的精神力了，而且從我的感覺來看，已經在往二段進步了吧，不錯，不錯！”

        無月訕訕一笑，幾個月不間斷的修煉確實讓他第二條星河凝實了不少，當然這里面肯定是有精神漩渦的功勞。

        “嘿嘿，那我是不是可以開始修煉《百念》了啊，我都期待很久了！”

        “還不行！”

        聽到自己的請求再次被拒絕，無月霎時有些不忿。

        “明明答應過我的，為什么又變卦了啊！”

        “很簡單，你的感知距離有做突破么？”

        尷尬的撓撓頭，這三個月無月嘗試了無數次突破極限，但都無功而返，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被囚禁的人，光靠努力是打不破堅固的枷鎖的。

        看著無月有些喪氣的表情，白阿姨繼續說到——

        “精神力的突破不是光是量上面的，還有質上面的。你精神力的總量很不錯，甚至可以說非常優秀，但如果你有仔細感知的話，就會發現在你的感知范圍里，有很多你看不到的區域對不對？”

        無月低頭回想了一下，似乎還真的和白阿姨說的一樣，他每次進行感知的時候，總會遇見一些黑色的區域，因為區域范圍并不大，他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全神貫注在提高所能控制的總量上。

        “原因很簡單，這是因為你的精神力沒有緊緊湊湊地排在一起，有的地方堆積了很多，有的地方又沒有涉及到。換句話說，就是你對精神力的控制還只是停留在放出去和收回來，你現在要做的，是在精神力放出來以后，讓它們有序、均勻、緊湊地排列起來，遍布你極限范圍內的每一個角落，簡單點說呢，就是需要你在這個范圍內填滿你的精神力，之后才是突破你的極限。”

        無月有些茫然地搖搖頭，在他的感覺里可沒有什么“薄厚多少”的區別。

        白阿姨見狀一笑，點頭示意無月望向墨月湖的中央，然后凝聚出一團精神力重重擊向湖面。

        隨著這股精神力的墜入，湖水沒有了恪守的平靜，不僅湖面中央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漩渦，整個湖面也向四周微微翹起，圍繞著中心緩慢的旋轉著。

        “你釋放的精神力就如同這個湖面，每當有一處空缺時，必然在其它地方有了贅余，而空缺的地方就如同這個漩渦，會不斷地消耗你釋放的精神力，再想要全力突破，自然是不可能的。世間萬物皆以圓滿為目標，精神力亦是如此，現在的你如同鋒芒，洶涌但也短暫，你現在應該做的反而不是讓精神力不停地突破極限，而是縮小范圍，讓它們融合在一起變得圓滑起來。”

        盯著馬上又要恢復平靜的湖面，無月終于是明白了白阿姨的意思，說白了，就是自己做的還不夠精細，聯想到腦海中的神塔和樞紐，忽然就覺得它們尚還有些粗鄙，自己要走的路真的不是一般的長。

        再次閉眼，已經休息好的精神力再次奔涌而出。

        無月吸取了剛開始練習操控時的經驗，很聰明的沒有將全部都釋放出來，而是調動了部分精神力在身邊形成了也就能覆蓋湖面的小圓，正如白阿姨所說，感知范圍內的空缺如同漏斗般一點點消耗著放出的精神力，不仔細感知還真注意不到，也難怪無論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堅持太長時間。

        慢慢地控制著四周贅余的精神力向缺口處彌漫而去，無月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裁縫，對自己編制的畫卷填補著，只是這個過程并沒有那么簡單，往往填了一個坑，又會多出一個新的坑，嘗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找到它們之間的平衡。

        堅持了很久，無月不得不選擇暫時停下，頗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他試過一次性填補所有的空缺，也嘗試了將精神力更加收攏，然而都沒有絲毫用處。

        就在這個時候無心走了過來，寵溺地摸了摸無月頭，安慰道：“不要著急，你的進度已經很快了，換做是我，這個時候還停留在努力控制的層面上呢，有的時候休息一下反而對你有好處，先來和我一起包餃子吧，吃飽了再努力！”

        點點頭，無月跟著姐姐坐到了湖邊的石桌旁。

        姐弟兩個一如既往的分工明確，無心負責搟皮，無月負責包，只不過這一次無月多少有點心不在焉，包出來的餃子奇形怪狀的。

        無心沒有說什么，反而加快了搟皮的速度，快速拍打面團的聲音吸引了無月的目光，看著面團在姐姐手里變成一個小球，然后一掌落下變成一個圓形，最后隨著搟面杖的滾動變得圓滑平整，無月愣住了，一個小小的面團成了他開竅的鑰匙。

        猛然起身來到湖邊盤膝而坐，無月再次將精神力調動了起來，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讓它們呈圓形擴散，而是聚攏成了一個圓球，然后一點一點線下擠壓著，正如那個面團一樣，精神力向著圓滑均勻發展著。

        看著這一切的無心，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同樣的問題她也曾遇到過，自然是非常有經驗，正如那句俗話：大多數的成功都是建立在前人的失敗之上。

        有了方法的無月修煉起來更是得心應手，只用了幾天時間，就將所有精神力“碾壓”了一遍，雖然感知的范圍有所縮減，但卻真正變得如同鏡面一般光滑平整。然后要做的，就是讓這個“鏡面”逐漸變薄、變廣，直到觸碰到一直以來佇立在竹林邊緣的極限。

        無月再次停了下來。

        這次倒不是因為后力不濟，而是因為他有了新的想法。

        就在昨天，無月看到白阿姨將精神力凝聚成了一根針，將樹冠頂端的一顆黃色果子打了下來，據說那個果子叫“安神果”，雖然不是多么神奇之物，但也有著不錯的安魂補神的作用，讓他可以更加肆無忌憚地修煉。

        所以，無月也想試一下把精神力聚攏在一起，扎破困擾他許久的屏障。

        想到做到，只見無月的精神力逐漸由一個面向著一根線變化著。

        守在一旁的無心和白阿姨看到這一幕都驚坐了起來，她們很清楚，由面化線是將精神力極度聚攏的過程，也是二階星使將精神力化形的第一步，她們萬萬沒有想到無月這么膽大，在沒有龐大精神力作為基礎的時候就開始嘗試，可是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興許是天道的眷顧吧，由面化線的過程沒有出現任何閃失，很快一根細長的精神力長線便連接在了無月和屏障之間。

        深吸一口氣，沒有任何的猶豫，無月操控著精神長線狠狠向極限刺去。

        “啵！”

        隨著腦海中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無月的精神力在這一刻終于是打破了困擾他幾個月的極限，歡愉的情緒順著長線牽起了他的嘴角。

        控制著精神長線向兩邊如同扇子般舒展著，新的畫卷也隨之呈現著，森林還是那片森林，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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