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冒昧地問一下，我該怎么離開這里？”

        無月都已經走到樓閣的門口了，才尷尬地發現這個問題，不得不折返回來恭敬地問道，潛意識里他一直覺得眼前這個人太過強大了，他連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你是啟明案的主人，你想來便可來，你想走便可走。”神秘男子揶揄道。

        “呃您就別逗我了，我連自己怎么進來的都不清楚，您高抬貴手，就放我離開吧。”無月的聲音里滿是懇求之意，無心有句話他還是記得很清楚的：該服軟的時候不逞強。

        “你就這么怕我？”

        “嗯前輩實力強大，我自知深淺，所以”

        “你不需要怕我”，神秘男子打斷了無月的話，“世間一切皆有因果，我與你之間自然也是如此，自我鑄造啟明案以來，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走進這個樓閣的人，你就是啟明案的主人。”

        無月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雕像，沒有完全弄明白神秘男子的話，這也難怪，他和啟明案的相遇是早有安排，但他走進啟明案的世界里，卻是突如其來。

        “我不太明白，啟明案不是已經流傳很久了么，我怎么會是第一個。”

        “因為他們還不夠資格，他們可以使用啟明案，但卻無法擁有。”

        “我實力也不強，年齡也不大，按理應該更沒有資格啊。”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這個資格，至于為什么，當你站在這個世界的巔峰時就會明白了，那個時候，你應該就能見到我的真身了。”

        “這怎樣才算是巔峰？”

        現在的無月更懵了，神秘男子的話像是給他指明了一條道路，又仿佛在告訴他這條路根本沒有盡頭。

        “巔峰在哪沒人知道，但這個世界的巔峰并沒有那么難，當你突破九九之數時便是了。”

        無月暗暗翻了個白眼，原本以為七七之數就可以了，結果天爺爺告訴他九九才是至尊，現在好了，又多了一個突破九九之數，更要命的是，這神秘男子居然說這很簡單，無月就算再沒有常識，他也還是明白越到后面突破起來就越困難的道理。

        “不用覺得為難，對別人來說可能很難，但對你而言卻是觸手可及的。”神秘男子看透了無月的小心思，善意地解釋道。

        “好吧，我會努力的。”

        “現在，去樓上看看吧，我為你準備了一些東西。”

        這話對于無月來說簡直如蒙大赦，連忙順著樓梯向樓上跑去，他是一刻也不想再面對這個雕像了，心里壓力有點太大了。

        二樓比一樓要小一些，同樣沒有過多的裝飾，中央雕像的位置被兩根方柱取代。

        左邊的柱子上，刻著一個“界”字，棱角分明，氣勢恢弘，蒼勁的筆鋒透著一股殺伐之氣，卻又偏偏帶著點大愛大善的感覺。

        無月盯著這個字，心里總有種莫名的感覺。

        一方面似乎在教授他一些東西，一方面又似乎在講述一些東西。

        如果說一樓的雕像是一種威壓，那眼前的這個字就是一種威懾，威壓讓人軟弱，威懾讓人恐懼，徘徊在好奇和膽怯之間，無月的冷汗都不自覺地冒了出來。

        “去觸碰一下這個字吧，這是我留給你的第一樣東西。”

        無月像是被迷惑了心智一般，機械地伸出了手臂。

        接觸“界”字的一瞬間，并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反而是無比的炙熱，整個字仿佛活過來一般撞入了無月的腦海中。

        那一瞬間，一股滔天的鋒銳殺氣彌漫在了無月的靈魂中，不受控制地四處沖撞，卻偏偏又沒有帶來絲毫的傷害，怎么形容呢，有點像那種斬殺該斬之人時的果決，不斬當活之人的溫柔。

        “這是我留給你的一股氣勢，你可以將他融入到你的招式之中，使用時只需要用精神力去觸碰腦海中的這個字就行了，氣勢的妙用則需要你自己去感受，同時也奉勸你一句，這是屬于我的氣勢，而你應找到屬于你自己的氣勢，修煉的時候多去參悟吧，它會指引你少走彎路的。”

        與此同時，在無月居住的屋外，透體而出的殺氣讓守在那里的言爺爺等人冷汗直冒，他們還從沒感受過如此氣勢，一時間竟萌生了退縮的念頭。

        “爺爺這是什么，為什么我感覺渾身冰冷？”言婕緊緊抓著她爺爺的衣角，顫聲問道。

        而言婕僅僅是第一個把心里的怯弱表述出來的人而已，比她不堪的人比比皆是，最嚴重的已經失禁地逃離了這里。

        “這應該是殺氣吧，很早以前我在家主的身上也感受過類似的氣勢，但那次還沒有小少主爆發出來的兇悍，而且是針對某些人，我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小少主應該是還沒有學會控制，所以才會殃及池魚。”言爺爺耐心地解釋道。

        “無月在里面到底經歷著什么，為什么會忽然擁有了殺氣？”

        一直不怎么說話的果瑤出聲道，像是詢問，也像是自言自語，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擔心無月的安危，而她則是最擔心的那一個，除了少主的身份外，還有親人的身份，這讓她一直都在努力控制著自己不去用暴力破門，但這忽然爆發的殺氣，打破了她的自控，全身的靈氣都在往右拳上匯聚。

        “冷靜點，這至少說明了小少主沒事。”言爺爺看出了果瑤的異樣，趕忙出聲阻止道，“而且以你的實力，即便全力而為也打不破啟明案的守護。”

        “把大家喊在一起。”果瑤繼續說道，完全沒有了一直以來的呆萌模樣。

        “不行，動靜太大了，會讓整個暗坊都暴露的，我布下的防護罩最多能隱藏小少主搞出來的動靜，再大就沒有辦法了，再忍忍吧，到了真的不對的時候，我自然會全力而為。”

        果瑤沒有再說什么，但也沒有撤去凝聚的靈氣，這樣雖然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壓力，但為了無月的安危，她還是決定隨時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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