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夏憐
祁承之前讓人打聽過,早就知道了她被送去綿州莊子的來龍去脈,聯(lián)系畫像和剛才那對夫妻說的話,很容易就能猜出她被那個姓方的姨娘陷害了。看出她神思恍惚,受了很大的震動,祁承開口道:“知道在遙州,很容易就能把畫像上那個小姑娘帶回京城。”
季云菀回過神,聽出他有意幫自己,笑了笑道:“這次多謝世子相助,其他的就不麻煩世子了。”
祁承也不再強求,外面突然傳來喧鬧聲,他正要掀開車簾查看,馬車猛地停了下來,季云菀一個不穩(wěn),就要栽倒,他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了她的腰。
腰上的大掌熱度驚人,透過薄薄衣物燙到了她的肌膚,她反應(yīng)過來忙掙了掙,祁承也察覺不妥,見她坐穩(wěn)連忙松開手,掀開車簾問道:“怎么回事?”
“剛才有人鬧市縱馬,是孫家的四少爺孫誠。”馮冀回答道。
祁承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到了玉繡坊,季云菀從馬車上下來,重新從后門進去,取了季云舒的衣裳,就從前面出門上了國公府的馬車。
回去的路上,季云菀把車簾掀開了一條縫打量街道兩旁的人群,明明可以從前門走,偏偏要悄悄從后門出去,難道是在躲什么人的監(jiān)視?孫家的人,孫瑩瑩還是二皇子?
回到府里,就見來往仆人匆匆,面露不安,她叫住一個小丫鬟問道:“府里出什么事了?”
小丫鬟朝她福了福身子,“回二姑娘,二老爺和二夫人在老太太面前吵起來了。”
二伯父和二伯母吵架?季云菀猛然想起來,上一世就是在這時候,二伯母發(fā)現(xiàn)二伯父一直偷偷在外面養(yǎng)著那個曾經(jīng)鬧到國公府來的女子,那女子還有了身孕,二伯母氣急給人灌了藥,為此兩人鬧到了老太太面前。
上一世她沒關(guān)心過這些,大人吵架也不會讓他們這些孩子在旁邊。她有些遺憾的回去錦繡院,半路上遇到季云庭身邊的小廝福貴。
“二姑娘回來了?正好三少爺讓我來請二姑娘呢。”福貴行了禮,轉(zhuǎn)身在前面帶路。
“去哪里?”季云菀疑惑的跟在福貴身后,走了一段,竟是到了花園深處的一個竹樓上,里面除了季云庭,季云舒和季云淵季云晴也在,四個人靠在竹樓的窗口,正往下看什么。
她走過去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就見不遠掛著紗帳的水榭,老太太、大伯父大伯母、二伯父二伯母以及幾個姨娘,都坐在里面,老太太周氏和大伯父的臉色都不大好,方姨娘和馮姨娘兩個坐在下首低眉順目,默不吭聲,二伯父和二伯母正在爭吵,二伯父怒發(fā)沖冠的吼聲傳了出來,“毒婦!”
“我是毒婦?”葉氏氣的手發(fā)抖,老爺也不叫了,直接喊道:“季明瀚,當時是誰在老太太面前口口聲聲保證和那女子斷了來往?你出爾反爾把那女子偷偷摸摸養(yǎng)在外面,還讓她有了身孕,你太有心機了,你一開始就是打著讓她有了孩子就抬她進府的打算!”
二伯父瞪眼吼道:“男人三妻四妾實屬正常,別人家的夫人怕伺候不好丈夫,還親自給丈夫抬小妾進府,你呢,不僅是毒婦,還是妒婦!”
見她來了,怕她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季云舒小聲的給她解釋,“之前鬧到我們家來的那個女子,二伯父沒和她斷呢,一直偷偷養(yǎng)在外面,不知怎的被二伯母知道了,找上門去發(fā)現(xiàn)那女子懷孕了,二伯母一氣之下給人灌了藥,聽說孩子沒了。”
“你們怎么在這兒?”季云菀不關(guān)心早就知道的事情,問道。
“看熱鬧啊,祖母不讓我們在旁邊,三弟說竹樓這里的視野好還不會被發(fā)現(xiàn),我們就來了。”季云淵靠著窗口笑道。
“要不要瓜子?”季云庭從荷包里抓了一把瓜子出來,見她不要,分給了季云淵和季云晴。
沒想到啊,都是愛看熱鬧的人。季云菀目光復雜看著這幾個興致勃勃趴在窗口的人,也在窗口尋了一個位置,饒有興致看著水榭。
水榭里見兩人越吵越?jīng)]有分寸,老太太寒著臉厲聲喝道:“夠了!這事是明瀚有錯在先,房里有三個不夠,你還在外面尋花問柳!你若再去見那個女人,或是在外面養(yǎng)外室,休怪我打斷你的腿!”
說完,放緩了聲音對葉氏道:“那女子我是決不可能讓她進府的,那孩子沒了也就沒了,我讓明瀚給你道個歉,這事就這樣了了吧。”
“娘,那可也是季家的孩子!”季明瀚氣急道。
“莫說還沒生下來,就算生下來了,不是正兒八經(jīng)進府的,都算不得季家的孩子!”季明正聽不下去了,斥責季明瀚道:“你瞞著全府上下陽奉陰違,好好的一個孩子沒了,也是你自己作的孽,與旁人無關(guān),向弟妹道歉!”
季明瀚在家里最是怕這個大哥,板著臉朝葉氏作了一個揖。
“行了,都回去吧,我這把老骨頭,遲早被你們折騰散。”老太太無力的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見水榭里人都走了,沒熱鬧可看了,幾個人轉(zhuǎn)過身,就見季云蘭正站在他們身后,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三妹妹?”季云舒嚇了一跳,連忙喊道。
季云蘭把目光從水榭收回來,瞪了他們幾個一眼,轉(zhuǎn)身怒氣沖沖下了樓。
偷看熱鬧被抓了包,幾個人尷尬的互看了一眼。
府里的人都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了,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葉氏就收拾行李一個人回了娘家。
季云菀起床洗漱好去榮善堂給老太太請安,果然老太太臉色不大好,請完安沒留她們說話就讓她們走了。
從榮善堂出來,為了昨天的事,季云舒不好意思的叫住季云蘭,“三妹妹……”
季云蘭沒有理她,板著臉一個人先走了。
“她現(xiàn)在心情不好,暫時先別找她說話。”季云菀勸季云舒道。
季云舒點點頭,兩人一起往花園走,季云柔從后面追上來叫道:“大姐姐,二姐姐。”
兩人停下步子,等季云柔走近。季云柔笑容羞澀看著季云菀道:“二姐姐,我昨日作了一幅畫,感覺畫的有些不大好,二姐姐能不能去給我指導指導?”
季云菀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想起昨日聽來的真相,心中一陣復雜的情緒,推脫道:“我和大姐姐約好了去給芙表姐挑選結(jié)婚賀禮,下次吧。”
季云柔臉上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她很快乖巧地點頭道:“好吧,那等二姐姐哪天有空。”
見小姑娘走了,季云舒疑惑的問季云菀,“我們什么時候約好去給表姐挑選賀禮的?”
“芙表姐下個月就要成親了,我的賀禮還沒有想好呢,大姐姐就陪我出去一趟吧。”季云菀抱著季云舒的胳膊搖了搖。
季云舒拗不過她,只好陪她出了門。逛了幾家胭脂和玉石鋪子,最后在一家賣筆墨紙硯的鋪子里選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兩個人才坐上馬車回府。
馬車晃晃悠悠,途中經(jīng)過鼎香樓,想起季云庭喜歡吃里面的麻花酥,季云菀讓車夫在街邊停了車,季云舒在車里等,她和春桃兩個下了車去鼎香樓。
鼎香樓生意興隆,客人很多,季云菀和春桃花了點時間才拿著買好的麻花酥出來,穿過街道往對面的馬車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季云舒從馬車上下來了,一個白衣姑娘正跪在地上給她磕頭。
季云菀走過去,就聽見那個姑娘一邊磕頭一邊抽泣著道:“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無以為報,甘愿一輩子伺候姑娘,給姑娘做牛做馬。”
“你不需如此,快起來……”季云舒受不了這樣的大禮,忙讓她起身,見季云菀回來了,跟她解釋道:“這位姑娘剛才來旁邊的醫(yī)館求大夫去給她父親看病,因為沒銀子被趕了出來。我聽她說她父親已經(jīng)病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氣了,再請不回大夫看病就不行了,實在可憐的很,就替她請了大夫。”
瞧著這個姑娘的身影有些眼熟,季云菀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抬起頭來讓我瞧瞧。”
“小女子叫夏憐。”地上那個姑娘纖瘦的身子微微顫動,帶著哭腔的聲音綿軟惹人憐惜,抬起頭來,是一張清秀白皙的臉。
季云菀的臉色霎時就變了,她冷淡道:“既然已經(jīng)給你請了大夫,就趕快回家看看你父親。”
說完,抓住季云舒的手推她上馬車,“大姐姐,我們走。”
上了馬車剛做好,季云菀就吩咐車夫快走,馬車很快就跑遠了。
馬車走遠,夏憐還跪伏在地上,圍在旁邊的人議論紛紛。
“看剛才馬車上的徽記,那兩個姑娘是平國公府的?”
“可不是,那個綠裙的是平國公府的大姑娘,那個黃裙的是二姑娘,都說孫國舅家的姑娘是京城第一美,我看呀,國公府這兩位姑娘,一點都不比那孫家姑娘遜色呢。”
聽著議論聲,夏憐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慢慢離開了。
“二妹妹,剛才為什么這么急?”馬車上,季云舒剛才被匆匆推上來,疑惑的問季云菀道。
“街上人多,我們沒帶幾個人,拋頭露面惹人注意了不好。”想著剛才那個夏憐,季云菀找了個借口搪塞道。
她剛才看的很清楚,上一世季云舒嫁給周珩后,那個攪和的她整日以淚洗面,最后心灰意冷和離的丫鬟,就是這個夏憐。
上一世季云舒沒成親前,這個夏憐就到了她身邊當丫鬟。她上一世和季云舒沒什么來往,不知道夏憐是如何到季云舒身邊的,只知道季云舒很喜歡夏憐,后來成親都把夏憐當陪嫁丫鬟帶去了相府。
季云舒待她好,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傷害季云舒,讓上一世那種對不起季云舒的事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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