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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裝神弄鬼


第二日安瑾寧再出現(xiàn),就頂著那張新?lián)Q的臉。

        她對著鏡子照了很久,問白櫻,是不是很像唐鈺,卻聽白櫻說,“小姐和唐大人本來就有幾分相似的,都是好看的!

        安瑾寧腦子里蹦出一句惡意滿滿的祝福語:愿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

        安岳看起來是個很有事業(yè)心的生意人,應(yīng)該不會有段正淳那樣的精力吧……

        把狗血從腦子里晃出去,她重新直視自己的臉。

        不得不承認,把臉化成這樣,比化成安瑾靈還要省事。換作現(xiàn)代的說法就是僅僅依靠高光和陰影,就可以成為貌似唐鈺的英俊少年。

        他們昨天討論過,她跟著南明和周海易他們,身份是一個南下尋父的小商戶家的庶子。

        這個年代男女地位懸殊,哪怕是商戶,都盡可能不讓女兒家拋頭露面。當(dāng)然每個朝代都有那么些不服所謂理法敢為人先破除積弊的人,安瑾寧自覺身上也有這種氣質(zhì),但最后讓她決定扮作男子的,是周海易。

        周海易說:“若是我在街上碰到了大小姐這樣的美人兒,是決計忍不住要去搭訕的。”

        他說得非常認真,好像真的開始腦補搭訕場景和臺詞了,安瑾寧想了想,被男人搭訕?biāo)皇菓?yīng)付不了,卻沒必要平添麻煩。

        兩位大人是辦案子來的,有正經(jīng)事,愿意帶上她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她得為人家考慮。

        反正扮男人對她來說輕車熟路,從包袱里翻出一件布料稍好些的男裝,整理好就邁出了大門,然后猝不及防地,看見了有點辣眼睛的一幕。

        周海易照例從冷凝霜的房里出來,這次不是他自己,冷凝霜也跟在他旁邊。他外袍依舊散著,一手還摟在女人的腰際,看見新鮮模樣的安瑾寧,眼睛睜大了幾分,反應(yīng)過來她是誰之后,露出饒有興味的神情。

        在他身旁的冷凝霜感覺到了周海易的情緒,心下不大樂意:“這是哪來得俊俏小生嘛,把我們周大人的魂兒都勾去了。”

        周海易對冷凝霜給自己的稱呼不太滿意,扯了扯身上半披半穿的道袍,特意把后背的八卦圖案給她看,糾正她道:“哎,說了多少次了,要叫周道長!

        冷凝霜自然是嬌嗔著有樣學(xué)樣,立時改口:“好好好,那周道長,周大仙,您看那小狐貍精,您打算怎么收了他呀?”

        周海易左手捋著虛空,假裝那里有一縷長須,半瞇著眼掐算,然后沒正形地道:“我看,就讓我收入囊中吧!”

        “周海易!”一出門就撞見周大人衣冠不整色欲熏心的樣子,南明頓覺自己這趟出來真該把他鎖在大理寺。

        好在一聲怒吼之后,周海易收斂了。

        “好好好,我們南大人生氣了,霜兒先回房吧,想吃什么,一會兒我著人送過來。”臨走兩人還不忘拋個媚眼告別,看得在場單身狗一身雞皮疙瘩。

        “今晚我們下船。”幾人剛在桌旁坐定,菜還沒吃一口,南明就說話了。

        沒錯,昨天那種宴席南明是不會再讓周海易搞了。他把豪華大廳改成了樸素的食堂,從安瑾寧的視角來看,這里的布局就跟大學(xué)食堂差不多。

        兩排整齊的方桌,每個桌旁代替椅子的是四個蒲墊。

        再看桌上,四副碗筷,四碗米飯,中間是標(biāo)準(zhǔn)的四菜一湯。

        得,這就是食堂吧?

        還是個只有他們四個人吃飯的食堂。自從白櫻跟著安瑾寧,只要不是有場合要求,一直讓她跟自己同桌吃飯的。南明和周海易都不在意,冷凝霜那個多事的女人不在,安瑾寧便讓白櫻坐在了她旁邊。

        反正桌上都擺了她的份,沒道理讓她干站著伺候人。

        安瑾寧的另一邊坐的是周海易,南明坐在她對面。

        對南明這話反應(yīng)最大的不是安瑾寧,而是周海易。因為他們最近行船經(jīng)過的地方,據(jù)說,女人都長得比較粗獷,不符合他的審美。他還想著能早點到江南,尋找新歡呢。

        安瑾寧看過地圖,不出意外的話,今日晚間船會行到柳城。

        “是柳城?”她還是想再確認一遍。

        “對!

        南明解釋了為什么要在柳城下船。

        柳城雖不是案發(fā)地,卻是目睹幽靈船的傳說傳播最廣的地區(qū)里,離京城最近的。

        也許是因為它處在沿海到京城的必經(jīng)之路上,傳言就像那些歲貢一樣,想要入京,都繞不開柳城吧。

        “這里又沒死人,也沒人見過幽靈船,我們?nèi)ジ墒裁窗。 敝芎R咨鸁o可戀地提出了抗議。

        “有個很有名的說書先生,他曾經(jīng)說過幽靈船的書,近年來他一直住在柳城!

        “好吧,”周海易認命地拿起筷子吃飯,知道自己是抗衡不了了,只得聽命行事。他在公事上雖然沒什么熱情,但這不代表他不支持南明的工作,“只能祈禱說書先生是個大美女了。”

        安瑾寧:“???”這年頭還有女說書先生嗎?我那個時代都沒有啊!

        “你別聽他胡說。先吃飯吧,之后……”南明遲疑道,“我還有事想拜托你!

        “好!

        南明想要拜托安瑾寧的事并不復(fù)雜,他希望安瑾寧能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扮成一個女鬼。

        這是他和周海易商量的結(jié)果,周海易以他去找安瑾寧的話,冷凝霜會吃醋為由,把求人的差事推給了南明。

        “不就是裝鬼嘛,比裝人簡單多了。你等著哈。”安瑾寧滿口應(yīng)下之后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對的樣子,算了,她拿著南明給她的那張潦草的肖像畫,跑回了自己房間。

        等再出來的時候,安瑾寧穿著一身白衣,腰間系了一根紅色的腰帶。頭發(fā)散亂著,一半擋在了臉前面,根本看不清人長什么模樣。

        剛才那張畫像周海易沒看到,他腦海中想象的是一個妖艷的女鬼,還在幻想人鬼情未了,驟然看到這副打扮,震驚之余還有心思抱怨南明:“你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扮個不需要露臉的鬼,這差事不是誰都行?還需要安瑾寧?她長那么漂亮,不露臉多可惜。

        安瑾寧一步一挪地蹭到周海易身前,她腳步聲特別輕,就算是大白天緊盯著,周海易也覺得自己什么都沒有聽到。他開始覺得南明的選擇是正確的了,鬼走路確實應(yīng)該沒有聲音。

        突然,安瑾寧一撩頭發(fā),一張煞白的臉上兩行血淚在臉上流淌,真假難辨的長舌頭從口中伸出來,再加上半翻未翻的白眼,周海易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大喊了一聲:“鬼啊!”

        安瑾寧把五官重新擺正,笑得樂不可支,血淚在她臉上顫動,怎么看怎么可怖,白櫻也跟在她身后也捂著嘴偷笑。

        老實講,周大人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挺不錯的了,僅僅是尖叫,既沒有暈在當(dāng)場,也沒有嚇得尿褲子。

        當(dāng)然這主要還是因為白天的鬼給人造成的沖擊怎么說都不如大半夜,吊死鬼的模樣又算是比較溫和。

        要知道她家小姐扮鬼可是嚇暈過不少人,比這吊死鬼更嚇人的她也可以,只是這次南大人特意點了要這一出。

        “好好的,弄這么嚇人!敝芎R紫霝樽约赫一匦┟孀,抱怨了一嘴。

        南明咳了一聲,把幾人拉回正題。

        “下船之后,我們?nèi)フ液伟僦。瑾寧,”說到安瑾寧名字的時候南明停了一下,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這么稱呼她,有點不適應(yīng),可能是害羞,“你只管扮鬼嚇唬人,然后周道長出現(xiàn),將鬼驅(qū)逐,獲取他的信任!

        周海易看了幾眼何百知的情況資料,問:“他喜歡說靈異志怪類的書,會不會不怕鬼?”

        南明把那幾張紙從周海易手里抽回來:“他確實不怕鬼。不過早年間他的書害死過一個女子,他為此惶恐了二十年,現(xiàn)在家里還供奉著她的牌位!

        周海易的腦波里可能有針對“女子”、“姑娘”一類的詞的雷達,眼睛瞬間亮了,老實坐定,等著南明給他講故事。這段在那幾頁資料里面,可沒有提到。

        大約在二十年前,何百知才十幾歲的年紀(jì),那會兒他還不叫何百知。至于叫什么,已經(jīng)沒什么人知道了。在他師從一個說書先生之后,先生給了他一個新名字,叫百知。

        他的師父是從京城來的,收了三個徒弟,他是中間的那個。因為從小就喜歡聽書,許是興趣使然,何百知很快就在幾個師兄弟中間脫穎而出。

        跟他那位什么書都能說得精彩紛呈的師父不一樣,他更喜歡說那些靈異神鬼的故事,尤其是帶有靈異元素的愛情故事。

        那一年他就快出師了,師父每次說書都會帶著他,讓他先說個開場小段。他說了一段日子之后,覺得總是說那些前人留下的故事不夠勁兒,想說一個屬于自己的故事。

        巧的是,當(dāng)時城里街談巷議的都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跟弟弟的教書先生暗生情愫的事兒,本來就只是傳言,結(jié)果經(jīng)過何百知的加工,說得有鼻子有眼繪聲繪色。

        哪怕他故事里用的都是化名,當(dāng)?shù)厝诉是一聽就知道,說的是誰家的姑娘。

        這位在故事里叫飛飛的姑娘不堪受辱,為了保住自身名節(jié),在一個夜里,吊死在了何百知家門口。

        夜里何百知起夜,聽見好像有人在敲門,他決定去看看。

        門外沒有活人,在敲門的,是飛飛的腳——隨著風(fēng),一下一下撞在他家大門上。

        他顫抖著抬頭,他本來不想抬頭的,他已經(jīng)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但腦袋好像不受控制,有一個惡魔的聲音在他耳邊纏繞,一直催促他,“看啊,看啊,多好的素材啊!”他實在沒忍住,就抬了頭。

        那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吊死鬼,盡管夜色昏暗,因為下墜的力讓她吐著舌頭,頭往一側(cè)歪著,何百知仍能看得清她臉上的怨恨——她流著兩行血淚。

        何百知被嚇病了,病了好久,不管看多少個醫(yī)生都沒能治好他的病。后來是一個游方郎中路過,說他是得罪了女鬼,讓他在家里供奉女鬼的牌位,日日禱告,這才慢慢好起來。

        所以這何百知別的鬼可能不怕,遇上了飛飛,希望他不會再大病一場。

        “這何百知夠迷信的!甭犕炅斯适拢茶獙幊爸S道。

        周海易不認同安瑾寧的說法:“迷信?你是在質(zhì)疑我身為道士的人格!

        安瑾寧心里吐槽他要不要裝個道士這么來勁,嘴上懶得跟他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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