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南明被捕
其實安瑾寧猜錯了,南明并不是來找南玄的,是來找她的。
前幾日他收到了周海易從京中發來的信件,語焉不詳,但字里行間透露著一股大難臨頭的意思。他當時看完想找人商量,然而唯一能跟他商量的人還昏迷著,這事兒就拖了下來。
安瑾寧終于醒過來,他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下,這件事也就被想起來了。
安瑾寧接過信,周海易的字她還是第一次見,就像他的人一樣恣意灑脫,行文風格也是隨性至上,不講究什么格式段落的。整封信三頁紙,寫了他回京之后朝中對沛國的態度,以及他在京兆府案牘庫看到的一些他認為比較重要的線索。
這些線索大多圍繞神隱門,明顯能感覺到的周海易意有所指,但他自己沒在信中祥說,只是在最后告訴南明,讓他提高警惕早做準備。
這信上的內容讓人困惑不解是一回事,更讓安瑾寧在意的是周海易說話的方式。她認識的周海易不是一個會把自己的意圖隱藏在字里行間,有話不直說偏要繞彎的人。
他之所以會這樣,很可能是遇到了什么讓他苦不能言的麻煩。
不落城和京城兩地相隔千里,就算他們在此擔心也是毫無辦法。在交通還只能靠馬車的古代,若是周海易真的有什么生命危險,南明收到信的時候周海易就已經魂歸西天外了。
安瑾寧沉默著看完了信,遞還給南明,想跟他探討一下信上所說的,但南明的第一句話卻是關心她的。
“你身體怎么樣了?”
安瑾寧被這突然的關切問得一愣,遞出去的手頓了一下,才說:“沒有大礙了。多虧你的父親。”
“哦。”南明不太想提起南玄,他又把話題引到周海易的信上,“你怎么看?”
“我看不太懂周大人的意思,不過他特意修書一封來提醒你,肯定是有緣由的。你最近有沒有觀察到身邊有什么不正常的人或事?”安瑾寧注意到信是南明前幾日收到的,她不相信憑南明的警覺,收到信之后會無動于衷,什么都不做。
誰料南明還是搖了搖頭:“他沒有給出太具體的目標,所以我……”南明說到這里停住了,略顯羞愧地看了安瑾寧一眼,安瑾寧倒吸一口氣,臉上都是不可思議。
“你不會把時間花在我和白櫻身上了吧?”
“抱歉,牡丹逃走了,她的房間我也去搜過一無所獲。我身邊的神隱門成員,只有你和白櫻,所以我……”
“行,你可真行。”安瑾寧當時就生氣了。她人事不省躺在床上,白櫻日夜不離地照顧她,南明盯著她們能看出什么異常就有鬼了。
而且,她和白櫻神隱門成員的身份雖然暴露了,但她們沒跟鴆一起逃,而是選擇了繼續留下來,還不能說明她們的立場嗎?
“對不起。”南明也知道是自己疑心太重,傷了人心,立馬道歉。
安瑾寧煩躁地揮揮手,大人有大量沒跟他計較。
“如果你現在可以信得過我的話,我為你打掩護,你離開這里吧?”安瑾寧提議道。她是想著,嫌疑人選確認不了,不過既然周海易讓他小心留意周圍,只要南明離開不落城,周圍只剩下她和白櫻,應該就會安全了吧?
“我也是這么想的,只是你,不要跟我一起走嗎?”南明其實是想說,安瑾寧之前一直昏迷,他不能在這種時候走。只是話說到一半,就變成了邀請。
“怎么,現在又不懷疑我了?”安瑾寧的語氣還是有點不悅,不過卻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氣,她忽然覺得看南明那張甚少有表情波動的臉上,出現些尷尬歉意和小心的討好,很新鮮很有趣。
南明臉上的復雜神色沒有持續很久,他很快就平靜下來,正色道:“我相信你的本性不壞,至于誤入賊巢,或許是有什么苦衷。”
安瑾寧心說,什么苦衷,我從現代大老遠來到這里的,什么都不知道,來了就已經是神隱門的人了。受盡搓磨之后還告訴我是這個團伙的老大,誰見過這么卑微的老大啊!
我的苦衷說出來,又有誰能懂。
想起這事兒安瑾寧就郁悶,她連連擺手:“不提這個,如果我們要一起走,還是盡快商量一下對策,抓緊時間出發。”
“我去問一下南玄,如果你的身體可以承受長途跋涉的話,我們就啟程。”
南明說著就起身要去問,安瑾寧猶豫問了一句:“你不叫他父親嗎?”
“他不太想別人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關系。”南明回答道。
如果安瑾寧所掌握的信息沒錯的話,南這個姓氏在庸國并不常見,很容易就能想到他們兩人之間有親緣關系,做這種無用功做什么?
南明出去,等在門外的白櫻才敢進來,她剛才在門外久了,凍得小手通紅也不敢進來打擾。這一進門,就發現自家小姐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這是,身份暴露準備跑路了?剛才南明是來攤牌的?
白櫻搶過安瑾寧手里的東西,幫她收拾,邊收拾邊問:“小姐這是怎么了?”白櫻問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咱們的身份,南大哥知道了?”
安瑾寧給了她一個關愛的眼神:“他早就知道了。”
“啊,那,咱們快點走。”白櫻加快了手上的動作,還沒等安瑾寧說下句話,她已經把不算多的行囊整理好了。這等速度看得安瑾寧那叫一個羨慕。
白櫻背起行囊等著安瑾寧動身,卻發現自家小姐又在床上躺下了,看得她直愣怔:“不是急著走嗎?”
“不是為了躲開你南大哥,”安瑾寧耐心給她解釋,“他早知道咱們的身份,不是也沒把咱們抓起來嗎?”
白櫻緩緩點頭,消化這里面的信息,等她想明白這層,又有了新問題:“那咱們為什么要急著走?小姐的才剛醒過來,身體還沒恢復,不急著上路的話,應該再休息些時日。”
“南玄先生和周海易都說,南大哥會遭遇一場風波,我們商量過后才決定早日啟程的。”
“南大哥?”白櫻歪著小腦袋,“小姐終于開始為南大哥考慮啦?”
安瑾寧伸手去拍白櫻的頭,被她躲開了。
“小姐你不知道,你昏迷這些日子,看著是我在照顧,可南大哥休息的時候比我還少,后來你喝的那些藥都是他親自熬的,說是怕我休息不夠,熬藥的時候打瞌睡,再誤了火候,影響了藥效。”
安瑾寧聽著,不知要如何回應。南明在感情表達上是個有些笨拙的人,但這不是安瑾寧對他的付出視若無睹的理由,況且她對于這份心意,是想欣然接受的,可惜時機總是不太對。
她岔開了話題:“咱們要走的事情別跟任何人說,不管誰問起,你都說還會再住一段時日。”
“知道了小姐。”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大亮,安瑾寧剛吃了早飯正在喝藥,本來她喝過藥之后,三個人就要出發了,所以南明這會兒也在她的房間等著。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闖進來一群人將他們團團圍住的,安瑾寧沒弄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見胡冼兵打開一個黃色的卷軸,振振有詞:“罪臣南明,勾結反賊,散播謠言,現以謀逆罪將你逮捕,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說完他將一本冊子扔在了南明腳下,安瑾寧看那冊子挺眼熟的,多看了兩眼之后她記起,那是幽靈船事件時,被鴆搶走的那本冊子。她記得當時鴆跟自己說已經銷毀了,那怎么會又出現在這里,還成為南明謀反的證據?
不是,南明怎么就謀反了呢?
這一路他們兢兢業業,領著皇命讓查案子就查案子,讓探疫病就探疫病,半點沒有退縮,也沒有違抗圣旨,周海易及時回去報信,才幫著朝廷穩下了不落城的歸屬權,現在應該還在進行談判,順利的話,還能拿回上次談判割出去的另一半。
做了這么多事,就算不說是有多大的功勞需要獎賞,也不能這么就給人扣上個謀反的帽子吧?謀反不管在哪個朝代,可都是重罪。
安瑾寧眼睛盯著胡冼兵手里的圣旨,她都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假傳圣旨了。不過她只是想想,假傳圣旨這種事兒,一般人也不敢做。
圣旨是胡冼兵拿來的,抓人的則是趙更離手下的士兵。
被戴上枷鎖押入大牢的南明最后看了一眼安瑾寧,讓她不用太擔心,但安瑾寧做不到像他一樣淡定,站在原地很是懊惱,要是她再早起一刻鐘,或者快點喝這碗藥,他們這會兒已經離開了不落城,南明也就不會被抓了。
站在院子外面的趙更離更郁悶。
本來這事兒也攤不到他頭上,他剛好要撤離不落城,胡冼兵手握圣職,就干脆指了他一路押解南明回京。
撤離的不只有趙更離,但選擇趙更離,他是經過考量的。
首先趙更離自身能力不弱,手下的兵也強,這一路有他們在不用擔心被人劫車。而以趙更離對南明的感情來說,如果他沒有接下這個任務,那么他很有可能會干出劫囚車這事兒,到時候護送的衛兵未必能攔得住他。
趙更離這會兒真的開始郁悶自己不能去劫囚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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