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留下來給世子爺做通房。
萬幸茶水沒那么燙。
徐慕兮舔舔臉上的水漬,感激地砰砰磕頭:“多謝世子妃。多謝世子妃。”
她像個樂子,也成功把徐惠玉逗笑了。
但徐惠玉沒笑一會,就看到謝老夫人身邊的孫嬤嬤帶著幾個丫鬟過來了。
她心里一緊,立刻給徐婆子一個眼神,示意她快把徐慕兮拖走,同時,樂呵呵上前迎接:“孫嬤嬤,哪陣香風把你吹來了。”
徐慕兮看著孫嬤嬤一行人,回憶自己對侯府人員的調查,這位孫嬤嬤不僅是謝老夫人身邊的老人,也照顧過孫雪衣一段時間,因此,她在被徐婆子蠻力拖走時,故意踩著她的腳,帶著她一起摔了下來。
“你這賤婢竟敢暗算——”
徐婆子仗著徐惠玉的威風,根本不把徐慕兮看在眼里,這會被她連累摔了一跤,氣得抬手就要扇她耳光。
“嬤嬤饒命,青苔不是故意的……世子妃饒命……青苔知錯了……”
徐慕兮虛弱地哼哼著,狼狽爬到徐惠玉身邊求饒,然后假裝體力不支,倒在了孫嬤嬤腳邊。
凌亂長發(fā)卻沒遮著她的臉。
她額頭磕出了血,一張漂亮的臉紅腫著,眼里都是淚水,渾身汗淋淋的臟污,一副飽受人欺凌的模樣。
“奴婢、奴婢青苔——”
徐慕兮沒敢看人,慢慢蜷縮起顫抖的身子。
孫嬤嬤掃一眼,仿佛看到了曾經為土匪欺辱的孫雪衣,眼里一驚,下意識想去扶人,又半路停下了。
這哪里是她悉心照養(yǎng)的表姑娘?
不過是徐氏尋來的一個冒牌貨!
如果不是為了侯府子嗣,早亂棍打出去了!
“你們兩個,快扶她去流云院。”
流云院是謝瑨的居所。
孫嬤嬤本是奉老夫人之命過來敲打徐惠玉的,可看到這張恰似孫雪衣的臉,到底還是心軟了。
她安排徐慕兮住進謝瑨的流云院,面對徐惠玉的逢迎討好,也不再客氣:“一晃四年,世子妃眼里還是這么容不得人。”
“孫嬤嬤,你誤會了。這丫頭啊——”
徐惠玉強顏歡笑,還想辯駁,就被孫嬤嬤冷聲打斷了:“老夫人剛發(fā)了話,再過兩個月,侯府要是還沒有人懷孕,就別怪她老人家不給前、閣、老面子了。”
徐閣老曾對謝家有恩。
這是四年來徐惠玉能坐穩(wěn)世子妃位置的主要原因。
可恩情一年薄似一年,謝家的耐心快要被耗沒了。
“……勞煩孫嬤嬤給老夫人傳個話,就說侯府不久就會添喜事的。”徐惠玉近乎保證的言語傳入徐慕兮的耳朵里。
徐慕兮被兩個丫鬟攙扶著走很遠了,聽到這話,回頭看一眼,已然看不到徐惠玉的張狂,覺得她像是一朵被霜打的花,顯出了頹敗之色。
但這才是開始呢。
她壓下眼里的恨意,走進流云院,并住進緊挨著謝瑨書房的房間。
“老夫人仁慈,做主讓你留下來給世子爺做通房。”
“你命好,也命不好,但愿你能早些為世子爺開枝散葉。”
“如此,也算是為你徐家贖罪了。”
孫嬤嬤一番敲打,表明了謝家對她的態(tài)度。
他們也拿她當孕母,想用她,又嫌棄她。
她是成也孫雪衣,敗也孫雪衣。
可她不服。
“青苔明白。”
“青苔絕不辜負老夫人的仁慈。”
徐慕兮送走孫嬤嬤,坐在鏡子前,看著臉上的傷,把玩著孫嬤嬤賞下的藥膏,到底沒有用。
她在侯府命如草芥,全靠謝瑨的憐惜了。
謝瑨是晚上亥時回來的。
他一進房間,就看到徐慕兮趴在桌子上睡著,顯然是在等他。
燭火晃動。
照著她漂亮的臉以及臉上脂粉遮蓋不住的淤傷。
他莫名憤怒,當然,絕不是因為徐慕兮,而是因為他冷落徐惠玉四年,她沒一點反思,殘酷的本性更一點沒改。
“咳咳——”謝瑨故意咳嗽兩聲,意在叫醒徐慕兮。
徐慕兮本就是裝睡,這會假裝驚醒,一睜眼看到他,又驚又喜,但下一刻,皺起了好看的眉頭:“世子爺身上有傷,怎的還喝酒了?”
她時刻不忘關心他的身體:“奴婢這就去為世子爺煮解酒湯。”
謝瑨沒攔她。
等她端來解酒湯,他已經洗漱好,換上了寬松的黑色短袍,正坐在床邊削木劍。
徐慕兮看著地面落下的木屑,想到了東宮的皇太孫,算下來,皇太孫的三歲生辰快到了。
“這木劍真好看。”
“世子爺?shù)氖终媲伞!?br />
徐慕兮端著解酒湯,盈盈一笑,欣賞的目光極為真誠。
她沒說謊,確實覺得謝瑨的手很巧,除此之外,還覺得他堂堂侯府世子擅長木工,很是與眾不同。
謝瑨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只專心雕琢木劍。
“世子爺先喝湯吧。”
徐慕兮壯著膽子按住了他的手腕。
謝瑨這才停下來,冷漠而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她是徐惠玉的三庶妹。
她偏是徐惠玉的三庶妹。
“松手。”
他排斥她的碰觸。
徐慕兮知道原因,便沒違逆他的意思,很快收回手,怯怯道:“世子爺息怒,湯、湯要涼了。”
謝瑨到底還是喝了湯。
他一口氣喝完,沒理她,繼續(xù)雕琢木劍。
徐慕兮把湯碗送回小廚房,回來后,掃了地上的木屑,然后跪坐在軟毯上,不時遞上他需要的工具。
她很有眼力見,也很聰慧,很快就摸清了他的節(jié)奏。
謝瑨得她幫忙,速度都快了很多。
她還拿紅繩編織一個很漂亮的劍穗,龍鳳呈祥的形狀,栩栩如生。
“你的手,才是巧。”
謝瑨瞥一眼劍穗,很是驚艷。
他雖然不喜歡她,卻也不否認她的才華。
徐慕兮不妨得了他的夸獎,又激動又羞澀:“世子爺、世子爺喜歡嗎?奴婢這就給世子爺編個更好的。”
她想起謝瑨的長劍,素白手指纏著五顏六色的線,快速交疊著,恨不得立時編出來一個更好看的劍穗獻給他。
謝瑨見她這樣卑怯小心,竟然有片刻的不忍心。
可她是徐家女啊!
徐家女最是心狠手辣、心機深沉!
“不必。”
“用不著。”
“這兒沒你事了。”
他冷下臉,趕她出去。
徐慕兮知道謝瑨還很介意她的身份,也不多說,就一臉乖順地出去了。
她深諳水滴石穿的道理,不能急。
“世子爺有傷在身,一定要早些睡。”
她離開前,眼神怯怯而溫柔,依舊不忘表達關心。
謝瑨目送她離開,在她回眸時,審視著她乖順的眉眼,平生第一次明白了書上說的溫柔鄉(xiāng)是英雄冢。
“呵。”
他呵笑一聲,收回目光,繼續(xù)雕琢木劍,卻見那劍穗不知何時被她系在了木劍上。
他下意識扯下來,但木劍配上這個劍穗,實在相得益彰。
她的手是真巧。
他知道有了這個劍穗,皇太孫會更喜歡這個木劍的。
那么,劍穗是無辜的?
他糾結了好一會,到底還是留下了劍穗。
當然,他不會白拿別人的東西。
“裴宿,你讓于管事給她送點首飾過去。”
他想著她素樸的模樣,覺得她連個府中丫鬟也不如。
“她?誰啊?現(xiàn)在就送嗎?”
裴宿從屋頂跳窗進來,故意明知故問,有點戲謔的意思。
他是謝瑨的近衛(wèi),也是他的好友,兩人相處時,更平等些。
謝瑨面對他的戲謔,一句話不說,只朝他眼里飛刀子。
裴宿知道他的厲害,訕訕聳了下肩,去傳話了。
夜色漸深。
兩處燈火,久久不滅。
徐慕兮花了兩個時辰,終于編出一個更好看的劍穗。
她還取下一直貼身戴著的平安扣,那是母親給她的,很珍貴,也編了進去。
不舍得孩子,套不著狼。
她看一眼天色,快天明了,想著謝瑨會起早練劍,簡單收拾一番,就去他門前候著了。
可太困了。
她倚著門,沒一會就睡著了。
“吱呀——”
謝瑨開門時,一道嬌弱的人影直直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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