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徐慕兮是騙子!他不能相信她!
他震驚、憤怒、失望、還有些傷心,還想聽更多,但意識不受控制地墜入黑暗之中。
扶音很輕蔑地掃了眼謝瑨,然后朝徐慕兮攤手:“現在沒了。”
徐慕兮:“……”
這是還生氣呢。
那就哄吧。
她學她坐到桌子上,跟她肩并肩,然后晃蕩著雙腳,含笑關懷:“最近如何?是不是有人惹你不開心了?”
“你。”
扶音兇巴巴瞪著她。
徐慕兮立即軟著聲音說:“好,我的錯,我的錯。我們扶音最好了,才不會生我的氣呢。”
“哼。”
扶音別過頭,卻也消了氣。
徐慕兮了解她,便換了話題,一臉憂郁地說:“唉,不知我母親、哥哥如何了。”
她在侯府勉強算得了寵,徐惠玉又是個妒婦,恐怕會拿他們撒氣。
扶音知道她的隱憂,但更多是不屑:“我早就說了,直接把徐家那些人毒死算了。”
她擅毒,常仗著毒肆意妄為。
徐慕兮就怕她這點,每次都是耳提面命:“扶音,有些事,不是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
她真想說:你有那個下毒殺人的時間,不如醫治下她哥哥的腦子。
但她不能說。
扶音厭惡男人,認為她哥傻的剛剛好。
“那是你的想法,不用強加給我。”
“幾天不見,青苔,你人還是那么無趣。”
扶音不喜他人說教,跳下桌子,就回后院了。
徐慕兮跟著跳下桌子,也沒攔她,而是快速調制一味香,放進香爐,點上后,放在了桌子上。
“這香會讓他做個好夢。”
“庾娘,你幫我看他一會,我去花眠樓看看青鳶。”
徐慕兮跟庾娘打了聲招呼,便出了臨香坊,直奔花眠樓一處墻角的狗洞。
她鉆進去后,熟門熟路找到青鳶的房間。
白日里,姑娘們不接客,多數都在睡覺。
青鳶沒有睡覺,而是在擦一塊木牌,上寫著:【夫程斯言之靈位】
徐慕兮推窗進來,就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道:“青鳶姐又想他了。”
青鳶點頭,強顏歡笑:“是啊。左右無聊,便陪他說說話。一轉眼,他都冤死十年了。罷了,不提這些傷心事,青苔,你怎么來了?可是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就是想你了。”
“我也很想你。”
青鳶放下丈夫的靈位,拉她坐到床邊,同時,上下打量她一番:“感覺你瘦了些。今兒脂粉怎么那么重——”
她動手就想抹去徐慕兮臉上的脂粉,看她有沒有受傷。
徐慕兮不想她擔心,忙身體后撤,躲開她的手,轉開話題:“我在侯府挺好的。世子爺待我也好。等我在侯府站穩腳跟,就想辦法接你出去。對了,你有機會記得幫我勸勸扶音,她那個肆意妄為的性子,早晚出事兒。”
青鳶不以為然:“她最是個有主意的,哪里會聽我的勸?你就管好你自己,不用擔心我們。”
徐慕兮也知這個道理,一時語塞了。
青鳶給她倒了一杯熱茶,談起謝瑨的為人:“都說他在錦衣衛里最是心狠手辣,還不近女色——”
徐慕兮搖頭一笑:“傳言往往為虛,有些事,還是要眼見為實。”
青鳶見她這么說,眉頭一挑,目光敏銳:“聽你這么說,倒像是喜歡上了他。”
徐慕兮忙搖頭,自嘲道:“青鳶姐說笑了。我這樣的人,哪里有資格談喜歡?”
“怎么沒資格了?你這樣好,他喜歡上你,是他的福氣。”
“也就青鳶姐這么想。”
徐慕兮苦澀一笑,想著謝瑨等會醒來不知怎么懷疑她呢。
想著謝瑨,她的心情就沉重起來,又跟青鳶聊了一會,便匆匆而去。
等回了臨香坊,謝瑨還沒醒來。
徐慕兮看了眼天色,時間還早,便沒叫醒他。
她滅了香,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無聊地看他,男人昏睡著,好皮囊沒的說,就是膚色粉里透紅,嗯,紅得越來越不正常,額頭還隱隱冒著細汗。
像是陷在某種痛苦之中。
不該啊。
徐慕兮看了眼香,還捻出來做了分析,確定是她調的香,沒有被人趁機加入別的東西,等下,難道他的夢是春……夢?
庾娘已經回了柜臺,假裝忙碌。
徐慕兮為免他露出更大的丑態,便輕聲喚了兩聲:“世子爺?世子爺醒醒?”
她見叫不醒他,便伸出手,想要推一下他的肩膀。
但謝瑨猛地睜開眼,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
那力道之大,徐慕兮只覺她的手腕要被他捏斷了。
“疼!疼!世子爺,是奴婢!”
她疼得眼淚簌簌落下來。
謝瑨看清是她,漸漸松了手,但目光依舊警惕、冷戾:“我怎么睡在這里?”
他記得他來陪徐慕兮挑香料,好像徐慕兮掉了個香包,后面呢?還發生了什么?他怎么就記不得了?
店里香氣很濃。
不正常。
他會睡著,更不正常。
徐慕兮看他黑眸幽幽,猶如鬼魅攝魂,心里惴惴不安,面上則嫣然一笑:“世子爺還好意思問我。我不是說給老夫人調安神香嗎?就隨手點燃一下,看看效果,沒想到您就睡著了。定然是世子爺有傷在身又一直強撐著的緣故。用大夫的話來說,世子爺這是身體虛而不自知——”
“不可能!”
沒有男人樂意聽別人說自己身體虛。
謝瑨更是其中翹楚,面容那叫一個嚴肅:“我五歲習武,十五年來,身體康健,從沒生過病。”
徐慕兮自然不會反駁他,還配合地點頭說:“我也相信世子爺從沒生過病,但眼下世子爺不是受傷了么?您流了那么多血,定然是有損身體元氣的。而且,虛者多欲——”
她低眸瞥了眼他身下的狼狽,壓低聲音問:“世子爺睡著的時候,做了什么夢?”
“閉嘴!”
謝瑨低喝一聲,快速整理衣服,然后丟下一句“回去”,就大步走了出去。
徐慕兮拎了香,追上去:“世子爺慢點,等等奴婢。”
謝瑨漸漸放慢了速度。
他緩步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太陽的余暉照在他身上,拂面的春風還殘存著冷意。
他被冷風吹得更清醒了些。
也意識到剛剛是徐慕兮在轉移話題。
為什么?
她在隱瞞什么?
他為什么會昏睡以及他昏睡后發生了什么?
他確實什么都想不起來,但一個念頭很強烈:徐慕兮是騙子!他不能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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