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送我的那副將軍圖，讓我獲益良多。”姬郢神色認真，“每每看到，我便心生斗志昂揚，發誓也要如畫中將軍那般橫槍躍馬、征戰沙場！”

        “昨日桓城之戰，不才想起畫中將軍，遂一馬當先立下首功！”姬郢說這句話的時候是看著褚凝嫣的。眼神清澈，似乎只是心存感激。

        周祁怒目而視之，“姬郢你！”

        褚凝嫣心中驚悸，這是告訴我他已經知道我的畫的奇異之處了嗎？周祁知道嗎？她隱秘的看了旁邊的周祁，見他怒視姬郢，心下了然，他已經知道了？

        姬郢沒有理會周祁，只是看著褚凝嫣。

        褚凝嫣抿了抿，思緒千回百轉，展顏一笑。“姬公子，這和我有何關系？縱然你與那將軍圖產生情感共鳴，那也是你心中有丘壑！”

        “那圖充其量也就將你心中的志向點燃罷了，和我毫無關系，怎么要來謝我？”褚凝嫣搖頭，一臉的不認同。

        “這是毫無道理的事情，若是姬公子同情我，想要巧立名目幫助我，我自然感激姬公子，也不會推辭姬公子的幫助。”

        姬郢聞言深深地看了褚凝嫣一眼，心中猜測，對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異常？

        “姑娘未免妄自菲薄了，將軍圖對我的激勵是實實在在的。我的感謝也是實實在在的。”

        褚凝嫣心里嘀咕，這是要讓她承認還是咋地？

        “不過姑娘心中若有負擔，便當作我給姑娘幫助吧。”姬郢微笑，該明白的總會明白。

        “那邊多謝姬公子了。”褚凝嫣這次沒有推辭，高聲道，“孫管家，準備兩張契書。”

        “？”

        “就當我借姬公子的。”褚凝嫣微笑。

        “凝嫣妹妹，你怎能接收他的幫助了！”周祁有些生氣，也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那你也要接收我的幫助！”

        褚凝嫣沒有反駁，直接讓孫管家多拿兩份契書。

        姬郢和周祁都有些無奈，這區區500兩銀子，還不夠買半張墨寶。但見褚凝嫣這么堅持，且之前姬郢已經冒險試探過了，便也只能作罷。找其他機會報答吧。

        送走兩人，褚凝嫣成功給自己增加了一千兩的外債。

        第二日，褚凝嫣便讓裁縫和繡娘開始研究她的設計圖紙，開始進行裁剪縫紉。不得不說，裁縫和繡娘的能力非常不錯，非常輕易就看懂了設計圖，手上的功夫也到家。

        不過兩日就布料裁剪下來，并進行了縫紉。褚凝嫣檢查過，針腳細密，不知細看，甚至看不出那是縫合口。

        對于縫紉這一塊，褚凝嫣是非常滿意的，剩下就是刺繡了。不差錢的褚凝嫣甚至買了些珍珠羽毛回來，進行點綴。

        衣服制作進展順利，接下來的重點便是推銷了，褚凝嫣又重新畫了幾張仕女圖，讓另外兩個伙計帶出去嘗試推銷。

        當然有了警惕的褚凝嫣，畫畫時格外注意，也不知是不是提心吊膽的緣故，畫出來的幾張仕女圖都是普通畫作，不但沒有文氣，甚至女子的神韻也沒多少。

        總之，褚凝嫣看得很不滿意，如果不是要用來推銷成衣的，她當場就將其撕掉。

        “行了，拿去吧！”褚凝嫣畫完便將三張畫軸扔個兩個伙計。

        “哇~”好漂亮！兩個伙計看著畫了的女子目瞪口呆，他們發誓沒有見過這么美麗的女子，哦，東家除外。

        褚凝嫣不予評價，道，“先說說你們的售賣方案吧。”

        “哦，好。”伙計連忙收斂心神，“東家您畫的衣服如此精致高貴，當然要往官家富戶去賣了。”

        “你們能和官家富戶搭上線嗎？”褚凝嫣早已想過這個問題。她現在相當于平民，根本沒有渠道接觸上層！

        “這……”兩伙計遲疑，他們以前也就在酒樓茶肆當過跑堂，之所以被東家買下，也只是因為嘴皮子比較利索。

        還真沒有什么人脈！

        “你們讓孫管家帶你們去試試，孫管家以前在富戶當過管家！”褚凝嫣想了想，將最后的希望放到孫管家身上。

        “是！”兩個伙計松了一口氣，抱著畫軸就去找孫管家了。

        褚凝嫣皺眉，心里有些不安，難不成還要她親自去推銷不成？

        算了吧！

        事實證明，褚凝嫣的預感是靈驗的！

        一連十天，孫管家和兩個伙計每天都碰了一鼻子灰回來。而褚凝嫣每天晚上用膳時，就會收獲一雙哀求的眼神。

        唉，這都什么事呀，再過兩天文會都要舉辦了，她還想著在文會期間一舉將云裳閣的名號打響的。

        褚凝嫣坐在門口看著旁邊那堵高墻，“要是這堵墻拆了，我也不用這么煩惱了。”這墻一拆，死胡同就會變成四通八達的道路。

        而且旁邊還是煙花街來著！

        對了，煙花街，花樓呀！

        高門大戶難入，難道花樓還難入嗎？

        晚間，褚凝嫣再次召開會議。

        “什么？東家您是說我們去花樓售賣？”孫管家震驚。

        “嗯。與其在高門大戶里耗，還不如去花樓試試。”

        “可是，東家，若我們云裳閣的名聲和花樓牽連一起，那以后更難將衣服賣給那些高門富戶。”孫管家擔憂不已。

        褚凝嫣搖頭，“我們開成衣鋪子的，將衣服賣出去才是最重要的目的，我開鋪子不是為了給高門富戶當裁縫。”

        孫管家聞言怔愣，“是，那小人便去準備。”

        “嗯，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

        “東家！怕是不方便！”孫管家面露猶豫。“花樓一般只接待，女子去了不妥。”

        “沒事，我扮成男裝。”褚凝嫣擺擺手，有些期待，“蕓娘和細娘已經做好一件衣服了，明天正好帶去，讓花樓的姑娘瞧瞧，來，我們現在去欣賞一番。”

        孫管家還想再勸，但見褚凝嫣興致高昂的模樣，只能咽了回去，罷了，她到底是東家。

        自從裝修好后，蕓娘和細娘的工作間就搬上了二樓。

        “東家，您來了，快來看看這衣服這樣裁剪是否合適？”細娘見到褚凝嫣連忙招手，絲毫不覺得自己一個做了十多年的裁縫，請教一個小丫頭有什么不妥。

        “可以，細娘就按你的意思來，你才是專業的，大膽做就是。”褚凝嫣無奈，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家的繡娘和裁縫就對她恭敬起來。

        “那行，聽東家的。”細娘像是吃了顆定心丸一樣，樂呵呵地去裁衣了。

        褚凝嫣帶著孫盛來到專門擺放成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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