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元看著褚凝嫣稚嫩的小臉，心里嘆了一口氣。

        妹子平日里雖然穩重自持，但終究是個不到及笄之年的小姑娘。不知道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的。

        事情沒有呈上皇帝的時候，或許還有轉圜的余地，但現在不可能了。

        “曹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呢？”

        “沒什么，褚妹子也不用太過害怕，陛下寬仁，定會將你的事情安排妥當的。”曹元朝她笑笑。

        褚凝嫣皺眉，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道，“曹大哥，不說這個看，反正只要玉佩還我就行，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念想了。”

        “放心。是你的終究會還給你的。”

        “嗯。”

        空氣都好像凝滯了一般，兩個人各自喝著茶，看著書。忽然，褚凝嫣想到了最近這幾日經歷的事情，心中一動便道，“曹大哥，你今日是否有注意到鷺洲城來了生面孔？”

        “生面孔？”曹元這幾日都忙著籌備糧草，偶爾抽出時間關注褚凝嫣的事情，哪里有時間去注意鷺洲城的事。

        “對呀，全順跟我說，最近這幾天鷺洲來了不少外鄉人，看樣子也不是行商。”嗯，這是當然不是全順說的。不過她可沒有說謊，前后來了兩撥刺殺的，現在都在她的《奇峰圖》里呆著呢。不知道有沒有被野獸分吃入腹？

        “好，等下，我讓人去查查。”曹元很重視，畢竟鷺洲城才收復三個多月，南越舊部還沒滅絕呢！

        “核查仔細些，別讓那些人逃跑了。”褚凝嫣語氣平靜，卻有種咬牙切齒意思。

        躲在暗處的人一驚，是那個王八羔子惹先生生氣了！做出這種害人害己的事情有意思嗎？

        黑衣人才來五六天，不知道十天的晚上發生過什么精彩事件，否則褚凝嫣此刻立身之處應該也是一間昏暗的牢房。

        而目前只知道褚先生寫字時，能引起天地元氣共鳴的黑衣人憤憤不平，決定稍后就將這件事情上報回去，看看那個家伙惹了褚先生。

        曹元見褚凝嫣如此生氣，自然是下定決心加派人手了。

        日頭偏移，已經是下午時分，曹元又有軍務在身，不能久留，便告辭離開。

        褚凝嫣則繼續呆在涼亭。這是她日常最喜歡待著的地方。

        云裳閣的生意已經步入正軌，褚凝嫣也不參與日常管理，偶爾有夫人小姐想要定制衣裳，她才會駕車去她們府上給他們設計。

        原本每次一百兩的出場費，并沒有多少人愿意去花這個錢，畢竟光是云裳閣提供的樣式已經足夠她們挑選了。

        不過，后來她放出話可以將家中藏書借閱給她，抵消出場費后，這定制衣服的便多了起來。

        往日里，每隔一日她便要出門一趟，今日難得有時間，便在涼亭里研究書法。

        嗯，她現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畫畫的。

        書法尚且能控制，畫畫很難，她感覺那是一種本能，也不想去違抗那種本能。

        所以這會兒，她又到案前寫字去了。

        孫文小家伙今日有些苦惱，肚子里脹脹的，他告訴母親，母親讓他去上茅房，他已經上了3回了，絲毫沒有解決問題。

        此時正捂著肚子，蔫了吧唧地趴在桌上。

        云舒從樓上下來，她今日的刺繡課程也上完了。“小文，你怎么了？”

        “肚子脹，我啊娘說我吃壞了東西。”孫文嘴巴動了動，說話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吃什么了？”云舒走到他身邊，伸手便朝他的額頭探去，孫文下意識往后一躲。“男女授受不親。”

        云舒愣了愣，笑罵道，“你現在多少歲？才五歲的小屁孩！來，給我摸摸是不是燒著了，凈說些胡話。”

        小孫文到底是沒能躲過姐姐的摸摸的。

        “沒燒呀，去看郎中沒有？”云舒關切的問。

        “看過了，郎中說可能岔氣了，讓我別亂動，等那氣自己排出去就好了。”孫文點頭。

        “那你現在感覺排出去了多少？”云舒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排氣不就是那什么嗎？怪不好意思的。

        “沒有。”孫文郁悶道，不僅感覺沒排出，還覺得越來越多了呢。他還不敢跟娘親講，害怕她又讓他去出恭，真的出不出來。

        唉~孫文耷拉著眉眼，生無可戀的樣子。

        云舒一聽有些擔憂了，“那你什么時候感覺脹的，郎中說了沒？吃什么東西說嗎？”

        孫文點頭，不想說話了。

        云舒見孫文這模樣，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了。便對他說，“我們去找姐姐。”

        “找先生？先生又不是郎中，別麻煩先生了。”孫文搖頭，除了上課的時候，其他時間，他都有點兒害怕先生。

        “姐姐博覽群書，定然知道你身體出了什么問題。來，我扶你。”云裳不容拒絕地扶起孫文，就要往后院走去。

        路過后廚地時候，張氏看見了，忙道，“小文好了沒？沒好怎么不去坐著？”

        “張嬸，我帶小文去給姐姐看看。”云舒沒理會張氏，繼續扶著小文慢慢走著。

        “東家？東家懂醫術嗎？”張氏聞言聲音也小了一點兒，但臉上懷疑的神色絲毫沒有掩飾。

        “總比我們強些。”云舒理所當然道，“我姐姐博覽群書，興許就在那本古籍中看過類似的癥狀了呢？”

        “那趕緊讓東家給瞧瞧，小文可是難受了一個下午了。”張氏連忙放下手中的蔬菜，洗了把手，饒了過來，抱起孫文，便往后院走去，。

        云舒無語，趕緊跟上。

        “東家——，小文他……他——”張氏剛出院子就喊了起來，喊完才意識到不妥，連忙住了追。

        正在練字的褚凝嫣也不覺被打擾，放下手中的筆，看向張氏，和她抱著的孫文，面色紅潤，沒有不妥的樣子。

        “啊，是這樣的，小文他肚子發脹……”張氏講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訴了一遍。

        褚凝嫣看了眼云舒，這丫頭到會給她找麻煩。“先把他放下吧。”

        “哦，好。”張氏連忙放下孫文。

        小孫文捂著肚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先生身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靠近先生，肚子反而更脹了。

        褚凝嫣仔細觀察孫文，發現他周圍地天地元氣正源源不斷地往他身體里鉆。她神情凝重了幾分，“小文手放開，讓我摸摸。”

        小孫文聞言立即松開手，并沒有男女授受不親地念頭，嗯，在小孫文看來，先生是尊敬地長輩，無關性別。

        褚凝嫣地手搭上他的小腹，是天地元氣正在不斷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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