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越川深深看了他一眼，“以后做事前，多動點腦子。”

        顧云飛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偏偏又不敢反駁陸越川，難道是許諾在陸越川面前將了他一軍？

        不應該啊？先不說許諾不是那樣的人，就算是，許諾那種情況，又怎么說話？

        陸越川又坐了一會兒，沉默不語的喝了很多酒，抬起手腕一看，已經九點。

        他起身要離開，其他人紛紛開口挽留他。

        “搞什么？這才剛九點？”

        陸越川置若未聞，徑直離開。

        他走后包間中還是對他的議論，有人猜測陸越川是為什么離開，葉之桉忽然開口說了句，“是因為許諾。”

        包間瞬間安靜，熱烈討論的人都像吃了噤聲丸。眾人面面相覷，許諾在這個圈子中并不陌生，他們對許諾的觀感并不好，震驚過后，又只剩下不相信。

        他們再討論，葉之桉也沒再開口的打算，許諾的事情只有少數知情人，就算不相信，他也不會將陸越川的隱私拿到明面上說。

        為此深信不疑的只有顧云飛了，他此時還處在震驚中，所以，陸越川專門跑過來的原因，只是為了警告他這兩句話？

        不，準確來說，是為了許諾。

        回到家里，趙姨正守在許諾床邊，許諾睡得很熟，趙姨聞見他身上的酒氣，要為陸越川煮醒酒湯，被陸越川拒絕。

        陸越川和衣躺在許諾身邊，他生性多疑，獨獨在許諾面前，每次都能深度睡眠。

        他本想在許諾身邊躺會就去洗澡的，身上的酒味不算嚴重，但在密閉的空間里還是四處飄散著。

        酒味鉆進了許諾的鼻孔里，她平展的眉頭微微皺起，就像是人體最本能的反應。

        她眼睛睜開了，仍舊目光渙散，動作有些死板，陸越川被驚動，睜開眼睛，一雙帶著涼意的手覆上了他的臉頰，陸越川心猛的跳了下。

        “許諾？”

        許諾眼睛平視，雙手在緩慢的拉著被角，蓋在他的身上，她這樣的姿勢顯得有些詭異，陸越川心情復雜。

        他每次喝酒許諾都是這樣照顧他的，會給他探額頭的溫度，蓋好被子，再給他煮一碗醒酒茶……原來這些，都已經刻進許諾的骨子里了嗎？

        曾經平凡的關心，都被他理所當然的揮霍了。

        提了提被角，許諾緩緩下床，往外面走。

        陸越川來不及多想，照舊跟在許諾身后。

        他不知道這種情況是否算好，這幾天許諾已經好轉，現在這樣沒有再發生過，云宴也說她隨時都有可能清醒，可突然這樣，是病情又加重了？還是對外界的感知慢慢加重了？

        許諾果然來到廚房，她動作緩慢機械的重復步驟，沒有用眼睛看，完全是憑借身體的記憶。

        把材料往鍋里面倒，許諾手指碰到鍋面，她卻毫無知覺，陸越川嚇一跳，忙將她手扯回來，纖細白嫩的手指燙了個紅印子，心疼不已。

        陸他口中發苦，試圖阻止許諾做這些，可根本攔不住，就算抱住許諾，她手還是會動，擔心強勢阻止會不好，他只能任由許諾去做，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唯恐她會受再次傷。

        一碗醒酒湯用了比平時多兩倍的時間，許諾做好后，放在床頭柜，就再次慢慢摸索上床。

        陸越川坐在床邊，盯著那碗醒酒湯看了很久，最后，他一飲而盡。

        某家不知名的小公司。

        “劉總，公司員工忽然大量辭職，根本攔不住！”

        “劉總，生產商那邊拒絕和我們再合作，其他生產商一聽是我們的名字也都不愿接單！”

        “劉總……”

        ……

        被稱為劉總的男人正焦頭爛額，他勃然大怒，充滿贅肉的臉上因為憤怒晃動，“怎么會這樣？究竟是哪個小王八羔子在搞我！被我知道非要弄死他不可！”

        這種情況持續了三天，公司被迫宣布破產，他回到家里面，頹然的坐在沙發上，目光渙散，滿臉憔悴。

        大門被人推開，走進來的婦女罵罵咧咧，“都是些什么破公司，浪費了一天時間，一個成功的都沒有！”

        女人下顎很尖，眉頭又細又上揚，典型的刻薄長相。

        前兩天她被工作十幾年的公司辭退了，連個原因都沒有，她氣憤不已，這幾天又重新找工作，連連碰壁！

        “我懷疑有人搞我們！”沙發上的劉軍抬頭，目光犀利，劉軍站起身，和陳梅的身高差不多，體型倒頂陳梅兩個，有很大的啤酒肚。

        “誰？”陳梅十分敏銳。

        兩夫妻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因為他們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任何一個人，包括樓下收垃圾的大爺都有可能，只是那些人又怎么可能有這種權利？

        夫妻倆的人品在方圓百里是出了名的惡人，只是他們并不在意，因為他們有錢啊！

        “叩叩叩——”門被敲響。

        “誰？”陳梅不耐煩的走向門口，打開門并沒有人，只有地下有一個紙盒子。

        “誰啊？裝神弄鬼的！”陳梅語氣很不好，沖著樓道罵罵咧咧的嚷著。

        沒人回應。

        她拿了紙盒子，回到客廳里面。

        “什么東西？”劉軍問她。

        “誰知道。”陳梅嘟囔著拆開盒子，里面是一張紙條。

        看清上面的字，陳梅表情頓時大變，咬牙切齒的說道:“居然是這個小賤蹄子在整我們！”

        “誰？”劉軍敏銳的嗅到了異樣，他一把奪過紙條，上面是書寫的字體，告訴他們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許諾在搞鬼！

        許諾？很久遠的名字了，劉軍皺緊眉頭，好半晌才想起關于許諾的記憶，是幾十年前被他們從孤兒院帶回來的養女，因為對她不好，后來被院長帶回去了。

        憤怒讓劉軍握緊拳頭，紙張被他撕得粉碎，“居然是這個死丫頭搞的鬼！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許諾不知道，已經成了木頭人的她成了被人針對的對象。

        而時間一天天流逝，許諾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仿佛之前的兩件事是陸越川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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