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孔子的拼圖6
眾人望著浮在半空的珠子,背后冒出冷汗。
這要是真拼完了,還不知會是什么后果。
身后一陣狂烈的涼風兜上來,刮起一股沙塵,撲簌簌砸在眾人汗?jié)竦钠つw上。
……
不對啊。
有人愣了下。
這黑天瞎火的,哪兒來的沙塵涼風?
不知是誰下意識往身后看了眼,然后整個人驚呆了。
這涼風根本不是自然風,這沙塵也不是地上卷起來的灰塵,而是那尊巨大的孔子塑像身上落滿的灰!
因為他們身后的孔子塑像,突然動了起來。
這時候,系統(tǒng)亮起了紅燈,發(fā)出刺耳的警報:【一級警報!由于各位觀眾拼圖失敗,孔子塑像提前蘇醒,現(xiàn)在,請各位觀眾做好逃生準備!】
無盡黑暗中,那尊幾乎六層樓高的塑像慢慢彎下腰來,帶起一陣罡風,吹得眾人東倒西歪。
孔子他老人家交攏在胸前的雙手,此刻正背在身后,臉湊近來,一雙被賀蘭道畫得亂七八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
他緩緩張開嘴,發(fā)出像蒸汽火車一樣轟隆隆的聲音:“噢,孩子們,你們找到我的拼圖了嗎?”
尾調(diào)拖得很長,聲音在空蕩蕩的天地間回響,一層一層,如水面上的波紋蕩出去。
聽在眾人心頭卻是瘆得慌。
找是找到了,不過,拼也是不能幫你拼。
眾人沒一個出聲,孔子塑像眼珠慢慢往下轉(zhuǎn),在那六顆珠子上短暫停留,而后透著一股死氣,幽幽地盯著眾人,直看得他們心頭發(fā)毛。
孔子塑像長嘆一聲搖頭:“看來,孩子們不想滿足我這個老頭子唯一的愿望啊……罷了,罷了,我本就是個不受歡迎的人。”
不是,沒有,絕對沒這個意思,眾人嘴里叫苦。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了……真是有些可惜。”孔子語氣頗有點失望。
就差那臨門一腳,眼看快要拼完,停在最后一步,真是可惜。
眾人一陣沉默。
您老人家這語氣,聽著不大對啊。
果然,眾人看見孔子他老人家的塑像伸出了右手,掌心朝下,向眾人覆來。
“再見了,我的孩子們。”
祝衡猛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賀蘭道。
賀蘭道挑著眉,一臉無辜地望過來:“別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上一輪他確實是拼圖拼死的,不清楚后續(xù)劇情,所以,看他也沒用。
祝衡臭著一張臉回頭。
拼對也要死,不拼也要死。
不如你去死,還喜慶。
眼見得巨手翻掌撲來,如陰云籠罩頭頂,眾人心下一涼,慌忙作鳥獸散。
那漆黑大地上,六個小光點四散逃離,毫無章法頭緒地亂跑,躲避著來自孔子塑像的物理攻擊。
巨手一掌砸進地面,騰起一陣煙塵,地面陷下去一塊。
可巨手卻是毫發(fā)無損,它抬起來,朝向最近的公鴨嗓撲去。
公鴨嗓嚇得慘叫一聲,軟腳一跌,又連滾帶爬起身,堪堪避過巨掌。
他拼命向前跑去,身后還跟著6顆珠子,沒頭蒼蠅一樣,浮在半空到處亂竄。
那6顆珠子一會兒撞到眾人腦袋,一會兒又穿過他們腰間。
跟絆腳石一樣,擾得公鴨嗓叫苦不迭,他瞧著其余眾人一個賽一個腳快,不覺現(xiàn)出絕望神情。
怕不會死在這兒了吧。
他喘著氣,步程漸漸慢了下來。
“搞什么搞,跑啊你!”身后忽傳來老爹的聲音。
公鴨嗓一愣,眼角余光瞥見老爹正跟在他后面,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
而且還穿著王昆書挖出來的那套代表著服飾禮儀的黑衣,不知他什么時候穿上的,長長的衣袍拖慢了老爹速度,礙手礙腳。
公鴨嗓一下子像被人提了氣,腳下又有了力氣,被老爹追著趕著沖前跑:“老爹!你怎么落我后面去了!”
老爹往頭頂看了一眼,聽了公鴨嗓這話,他急沖沖罵:“我還想問你呢!你跑我前面做甚,擋著我路!”
公鴨嗓:“?”
天地良心,他可是瞅準沒人的方向跑的。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身邊又多了幾道喘氣聲。
公鴨嗓轉(zhuǎn)頭一看,就看見包括祝衡在內(nèi)的四個人,都跟在他身邊跑,幾乎與他并列。
讓他沒想到的是,王昆書看著嬌小柔弱,跑得卻最快;許文君也不差,跑起來氣兒都不喘一個。
相比之下,祝衡和賀蘭道就有些丟人了。
一個捂著左胸口跑得踉踉蹌蹌,一個……勝似閑庭信步。
對,沒有看錯,就是散步。
仗著腿長肆無忌憚,步速竟跟公鴨嗓拼了命跑差不多。
還是不是人?
公鴨嗓啐了一聲,氣得跳腳:“娘的!怎么都往這邊湊?分頭跑啊,分頭!上趕著讓人一網(wǎng)打盡呢?”
回答他的應(yīng)該是賀蘭道的聲音:“你以為我想?”
說著,賀蘭道從容淡定地往某個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往那邊看。
公鴨嗓怔愣了會兒。
什么意思。
他沒弄明白,只好順著賀蘭道下巴指向的方位,看了過去,然后目光定住。
半空中,那6顆璀璨奪目的珠子不知何時開始跟在了他們身后,并且還將他們團團圍住,無序又毫無規(guī)律地飛速轉(zhuǎn)動,像套圈一樣,把他們?nèi)Τ闪艘粋圓。
所有人都在這道包圍圈里,動作雖不受限,卻也出不來圈。
公鴨嗓暗暗罵了聲。
差點忘了,這些珠子跟孔子塑像一伙的!
有人試圖從珠子旋轉(zhuǎn)的間隙中鉆出去,剛踏出一步,就被珠子毫不留情地打了回來。
“孩子們,怎么不跑了?”黑暗中,孔子塑像發(fā)出轟隆隆的巨響,帶動著大地一同震顫。
它嗬嗬地笑,手心翻下,向著眾人天靈蓋,按壓過來。
一陣罡風隨之近前,眾人下意識抱住腦袋,心中直說完了!
霎那間,耳畔聲響停住,四周圍一片靜悄。
沒有想象中被壓成肉泥的痛苦,腳下的大地也安靜無比,似乎剛才的一切,全是錯覺。
眾人惶然抬頭,只見面前升起一堵如金鐘罩般的半透明光墻,將他們保護其中,那6顆珠子就鑲嵌在光墻上,一顆連著一顆,為他們筑構(gòu)出一片暫時安全的天地。
周圍慢慢響起一些奇怪的響動,像是什么東西在滋哇亂叫。
眾人差點以為是這金鐘罩被破,再度大驚失色。
祝衡卻凝神聽了一會兒,一句話就讓眾人鎮(zhèn)定下來:“是珠子的聲音。”
眾人聽后不覺一愣。
定了定神,豎起耳朵仔細分辨——還真是珠子。
那幾顆珠子像嘰嘰喳喳的小鳥,七嘴八舌地沖他們吱哇叫嚷,聽不懂它們在說什么,只是語氣聽著,有些著急。
它們似乎不想傷害他們,但又好像,有什么事情,想要他們幫忙。
眾人聽得心累,要是有個翻譯就好了。
翻譯說來就來,系統(tǒng)滋啦一聲上線:【常言道有恩必要報,被珠子救了一命的各位觀眾,為報答珠子恩情,請你們立刻完成以下新任務(wù):滿足珠子愿望——喚醒孔子】
喚醒孔子?
眾人看了眼激動得上跳下竄、如果它們有臉那表情一定寫滿了期待的珠子。
又僵硬地看一眼頭頂那尊還在發(fā)狂的孔子塑像。
這什么地獄難度的任務(wù)……
就在眾人思索的當口,半空中那尊碩大無朋的孔子塑像動作突然慢了下來。
透過這堅固的金鐘罩,眾人看到它緩緩轉(zhuǎn)動脖子,茫然不知所措。
眾人一怔。
看不見他們?
“孩子們……我的好孩子們……你們在哪兒啊……”塑像嘎啦喘著粗氣兒,黑暗中,它佝僂的身影映射在金鐘罩上,“噢我知道了,你們是想跟我玩捉迷藏,對嗎?”
眾人大氣不敢出一口。
那塑像又咳嗽幾聲,語氣漸漸發(fā)冷:“可是我老啦,玩不動啦,所以……”
“不許躲。”
塑像話音剛落,眾人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似乎有什么東西擦著大地刮過,發(fā)出咔擦咔擦的聲音。
緊接著,眾人看見腳底土地泛出一道冰藍光芒,結(jié)出一層薄薄的、白晃晃的冰,霎那延伸出去,幾乎瞬息之間,整個大地冰封千里。
空氣驟降十幾度,眾人猛打幾個哆嗦,轉(zhuǎn)眼眉睫就掛上了冰霜。
腦子被冷得有些不靈醒,一臉死相。
更糟糕的是,腳底寒冰正順著小腿上爬,要將他們身體完全凍住,除非,他們離開金鐘罩,重回孔子視野。
又或者,完成珠子的喚醒任務(wù)。
就在這時,金鐘罩忽然動了。
6顆珠子嘰里呱啦叫嚷起來,它們從光墻上剝離,排成一列落在地上,組成一架六階樓梯。
保護他們的金鐘罩自然隨之消失,孔子塑像近乎是一瞬間,察覺到眾人蹤跡:“噢,找到你們了。”
它提起巨掌,重新向他們掠來。
而腳底的寒冰也照樣不停歇,襲上眾人身體。
眾人條件反射往臺階上跑。
公鴨嗓、老爹、許文君、王昆書……四個人接連踏上了樓梯,賀蘭道和祝衡墊后,前后腳拉開半米距離。
祝衡看到賀蘭道已經(jīng)跨上倒數(shù)第二級臺階,就在他要邁過去時,突然一聲響,兜里的泥娃娃掉出來,面朝下趴在腳邊。
他猶豫了一瞬,還是決定撿它回來,剛一彎腰,就瞥見那邊臺階已等不及載著眾人開始移動。
眾人看了一眼頭頂越來越近的巨手,連忙催他:“快上來,快!”
寒冰攀上了祝衡小腿,他一把撈起泥娃娃,趁自己還沒被凍住,轉(zhuǎn)身就跑。
“過來。”賀蘭道離得最近,伸手向他。
罡風迎面撲來,賀蘭道的身體探出了一個極限弧度。
指尖相距僅毫厘之差時,祝衡卻下意識蜷起手指,手向后縮,只是一霎那,早已蔓延至腿部的寒冰就結(jié)到了腰際。
他垂下眼眸,余光看到賀蘭道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修長手指撈了個空,寒冰以摧枯拉朽之勢繼續(xù)擴散,右手指尖一度灰暗,瞬間蒙上一層淡藍色冰膜。
而在下一秒,讓賀蘭道再度前探,順著掌心一把握住他手腕。
隨著一道巨大拉力襲來,祝衡被狠狠拽向前方——賀蘭道的方向。
賀蘭道手心溫度源源不斷遞進,迅速驅(qū)散了他指尖的寒冰。
祝衡重重撞進他的懷中,左胸口的傷還沒好全,撞得他生疼。
賀蘭道一把將他拉住:“跑什么跑。”
這時候,孔子塑像的巨掌砸下來,珠子搭起的臺階恰好往旁邊一讓,躲過了這次攻擊。
地上薄冰碎了一地,發(fā)出晶亮的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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