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隨著時間的推移直線下降，這學期也即將宣告結束。

        顧亓一早就背著書包和卓浩言一起來到了學校，教室里的同學已經來了大半，方婁自然也在。

        自那天過后兩人沒有再鬧過矛盾，但接觸的越多顧亓越發現方婁好像對他并沒有那個意思，平時里面對他時也是冷冰冰的，態度也絲毫看不出來親昵。

        “亓哥，今天來得挺早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說的應該就是劉子凡這個大嗓門了。

        卓浩言轉身嗆他：“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今天可是考試，當然要提前來啊。”

        “……”

        兩人互相嗆聲已經是日常，劉子凡完全沒有在意，他伸手拍了下顧亓的肩膀：“亓哥，怎么樣，考試有沒有信心？”

        顧亓抬頭看向他，語氣自信：“你亓哥誰啊，這種考試當然是小case。”

        考試當天老師很少來教室，空閑時間也是讓學生們自己復習。

        考場信息之類的也已經提前貼到了教室門上，卓浩言跑到前門門口掃了一眼，回來說：“亓哥，你猜一下自己在哪個考場？”

        顧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多大人了還玩你猜我猜這一套，幼不幼稚。”

        卓浩言：“……”

        “哈哈哈哈哈哈。”劉子凡坐在后面看到他吃癟，發出了一陣爆笑。

        顧亓不用看都能肯定他在最后一個考場，畢竟上次考試前一天晚上他通了宵，根本沒精力應付考試，最后直接睡了過去，交了個白卷。

        他看了卓浩言一眼，給了他一個臺階下：“幾號？”

        “什么幾號？”卓浩言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露出一口大白牙湊了上去，“27號。”

        顧亓挑挑眉，有些驚訝地問道：“居然還有人排在我后面，難不成咱們學校還有人是負分？”

        “那是因為你的學號在他們前面。”剛看完考場過來的方婁毫不留情的戳破。

        顧亓沒有在意他的話，伸出一條長腿擋住了他的去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方婁懶得搭理他的幼稚行為，抬腿就想跨過去，卻沒想到顧亓忽然把腿太高，頂住了他的小腿，他一時不察，被絆了個趔趄。

        顧亓也沒想到方婁的反應速度會這么慢，眼看他就要摔倒，顧亓連忙伸手扯了他一把。

        腿上傳來微熱軟綿的觸感，顧亓看著跨坐在自己大腿上的方婁，他根本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心中也暗道不妙。

        方婁怕是又要生氣了。

        “我……操嘞！”

        身后忽然傳出一聲驚叫。

        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同學們紛紛看向這邊，然后又瞬間吵鬧起來。

        “哇偶！”

        “刺激啊！”

        半晌，劉子凡默默地吐出了一句：“亓，亓哥，沒想到你跟方婁是這種……這種關系……”

        卓浩言也默默地跟了一句：“之前你說不喜歡我這一掛的，沒想到亓哥你喜歡居然是方婁這一掛的……”

        方婁察覺到他們的視線迅速推開顧亓，面色鎮靜的起身徑直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仿佛根本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但顧亓還是注意到了他通紅的耳朵。

        顧亓輕咳一聲收回腿，然后又看向激動的的眾人：“瞎起什么哄，什么這種關系那種關系，這一掛那一掛的，就是他沒站穩我扶了一下，怎么到了你們這里就變得不健康了？該背書的背書去，該做題的做題去！”

        卓浩言有些不確定的轉頭，小聲的問身后的劉子凡：“我們有說過不健康嗎？”

        劉子凡搖搖頭：“沒有。”

        卓浩言皺緊了眉頭，有些猶豫的說：“你說亓哥該不會真的和方婁暗度陳倉，有點什么吧？”

        “厲害啊浩子，”劉子凡的關注點很是奇怪，“還學會用成語了！”

        突如其來的夸獎令卓浩言笑彎了眼：“那可不，我最近學習進步的杠杠滴。”

        劉子凡：“牛啊。”

        顧亓：“……”

        兩個傻子。

        考試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在手指的酸痛和腦細胞的死亡中，所有科目的考試順利結束。

        考試的結束也意味著假期的開始，高三的假期非常短暫，再加上學校的要求，他們過完年就需要立即返校，這也算是他們高中的最后一次長假。

        等老胡交代好事情一離開教室，教室內便迅速炸開了鍋，他們興奮，卓浩言比他們更興奮。

        他興沖沖地對著顧亓開始說了起來：“阿亓，怎么說，咱們放假去哪玩？”

        “上次去的海南，這次換個地方，亓哥你覺得咱們去滑翔怎么樣？想想就刺激。”卓浩言也沒等顧亓回復，自顧自地又說了起來，“咱們還可以——”

        “不去。”顧亓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開口就是拒絕。

        “嗯？”被打斷的卓浩言發出一聲疑問，然后又繼續說，“怎么了阿亓，你假期有事？”

        顧亓低頭整理東西：“沒事。”

        “那你怎么不去，”卓浩言撓撓頭，“我還想說可以叫上方婁一起。”

        “……”

        聽到方婁的名字后顧亓快速抬頭，而后輕咳一聲，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去滑翔，太危險。”

        卓浩言點點頭：“哦哦，那阿亓你想去哪？”

        顧亓余光落在了前排的方婁身上：“不知道，去問問方婁。”

        正巧方婁收拾完東西經過他們的座位，顧亓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方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問“干嘛”。

        顧亓抬頭，自下而上的看他，從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清方婁的整張臉，漆黑的瞳孔，高挺的鼻梁，紅潤的嘴唇，看起來清秀又可愛。

        方婁見他一直沒說話，皺眉開口：“有事說事，別拉拉扯扯。”

        聽到他這句話顧亓瞬間便覺得有些想笑，看來昨天意外坐腿的事情已經深深印近了他的心里。

        顧亓松開手：“假期有什么打算沒，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出去玩？”

        卓浩言也側頭看他，跟著慫恿：“對啊，反正也沒事做，咱們一起出去玩一玩，我原本想的是出去滑翔，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不去，”方婁語氣冷淡，“恐高。”

        “……”

        考慮的幾秒之后卓浩言又詢問道：“要不，我們去爬山？”

        方婁再次拒絕：“不去，浪費體力。”

        “……”

        “騎馬？”

        “不感興趣。”

        “迪士尼？”

        “幼稚。”

        “自駕游？”

        “有危險。”

        兩人就像是杠上了一樣一問一答說個不停，最后還是顧亓起身打斷了他們。

        “要不我們去滑雪吧。”顧亓說。

        卓浩言和方婁瞬間沒了聲音，注意他們兩個的視線顧亓再次重復了一遍：“滑雪怎么樣？我們這邊基本上不下雪，剛好可以去看一看。”

        方婁轉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可以。”

        “那就這么說定了，”顧亓當機立斷，不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晚上我把時間地點發給你。”

        方婁點頭。

        卓浩言滿臉震驚地看著他們兩個一問一答的有來有回，完全沒有他插嘴的余地。

        直到方婁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卓浩言才回過神呆滯的問：“都不問問我的意見的嗎？”

        顧亓用憐愛的眼神看了眼他：“你的意見很重要嗎？”

        卓浩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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