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的劫難
“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我是誰?”
“那你還記得尉遲宿嗎?”
“尉遲宿...又是誰?”
虞冰冰孤單的站在血海里,四周是遍地的尸體,她的雙手沾滿鮮血,眼里看不到一絲光亮。
“冰冰,離我們成功只差一步之遙了,你會幫外公的對嗎?”十幾個老者圍坐成一桌,虞冰冰站在他們的中間,似是被審判一般,周圍全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只有她這一處有亮光。
虞冰冰順從且冷漠的回答剛剛的問題“冰冰任憑外公吩咐。”
老者呵呵一笑,眼里露出贊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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鑼鼓喧天,喜樂吹奏的很響,響到整個汴京都能聽見,世人皆知今日是帝王大婚,舉國同慶,所有人都洋溢在喜悅的氛圍里。
虞溸溸一周前便被人從南疆接到了汴京,大婚當天,她被接親的侍從從驛站接出,坐進華麗的花轎,路過的每一個地方都有民眾的參拜。
她被攙扶著走進這座巨大的紫晶宮殿,頭上戴的是鳳冠霞帔,身上的喜服做工精致,佩戴的每一樣東西都價值連城。
走過的路都被鋪滿了鮮花,所到之處皆被精心布置過,看得出來尉遲宿廢了不少心思。
尉遲宿站在高高的大殿外,看著虞溸溸一點點走了上來,意氣風發的笑著。他上前拉住虞溸溸的手,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沒讓你等太久吧?”
虞溸溸只是看著尉遲宿,眼中沒有絲毫情緒,也沒有說話。
尉遲宿沒有理會她的異常,拉著虞溸溸的手站在殿外,底下是數不清的臣民對他們朝拜。尉遲宿笑著轉身將虞溸溸抱在懷里,湊在她的耳邊細語
“其實我也盼了好久,終于等到了今天,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
虞溸溸輕輕靠在尉遲宿的肩頭,緩緩開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一刀刺進尉遲宿的胸膛。
尉遲宿身形一頓,仍然沒有松開抱著虞溸溸的手,他咳了兩聲“果然..這大概就是劫難吧..”黑霧霎時間遍布全身,尉遲宿松開了她,卻仍然拉著虞溸溸的手。
“溸溸,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他最后一次仔細的看著虞溸溸的臉“這也是我的劫難。”
隨后便被黑霧包裹住消失不見。底下早已亂做一團,殘月族為首的反叛軍以極快的速度攻了進來。虞玄柳難以置信的看著上面的虞溸溸。隨后鎮定下來發號施令“全軍隨我殺敵,保護主上。”
虞玄柳喚出青玄,無人能敵,反叛軍一下子處于下風。
“冰冰,動手了。”此時虞溸溸的腦中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像是接收了指令一般,她沖向戰場上的虞玄柳,一刀朝他砍去。
“溸溸,你瘋了嗎?”虞玄柳一邊抵擋她的攻擊,一邊沖她大喊。
虞溸溸全然聽不見虞玄柳的質問,只是機械性的開始她的殺戮,殺戮的意義是什么?她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她現在只渴望獻血來讓她冷靜。
一個又一個士兵倒下,滿城風雨,血流成河。最后的最后,尸體堆成了一座座小山,虞玄柳半跪在地上,身上早已遍體鱗傷。
虞溸溸一步一步走向前。冷冷的看著他。手起刀落,匕首貫穿身體,沒有絲毫猶豫。虞玄柳抬頭看著居高臨下的虞冰冰,口吐鮮血“溸溸,我是哥哥啊...”
“哥哥?”虞溸溸愣愣的開口。
“溸溸,哥哥不是故意騙你的。”
“虞溸溸,只要你乖乖聽話,我給你去買最大的糖人吃。”
“我的妹妹,只能當王后,決不當王妃。”
虞溸溸渾身顫抖,松開了握著匕首的手,雙眼漸漸模糊,看了看四周的景象,又看了看自己滿手滿身的鮮血,回想起了剛剛的那一幕。
“哥!”虞溸溸大喊,跪倒在地上,抱著虞玄柳的尸體,悲慟的痛哭。“哥,別離開我。爸媽已經不在了,你別離開我。”
她雙手狠狠的捂住虞玄柳的傷口,企圖將鮮血止住,可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居然親手殺了自己的親哥哥,虞溸溸手足無措的大喊“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虞玄柳的尸體漸漸開始變得透明,一點點的快要消失殆盡。虞溸溸慌忙的抓住他開始消散的軀體“哥,不要,別走!”
可終究是落得一場空,懷里空無一物。
夜晚,殘月族燈火通明,所有人都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
虞溸溸還是白天的一身婚服,只不過早已殘破不堪,血跡斑斑。她站在外公面前,仍然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
幾個長老對虞溸溸贊賞有加,虞溸溸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隨后他們讓虞溸溸回去休息,虞溸溸卻仍然站在原地不動。幾人有些疑惑“冰冰,你怎么了?”
虞溸溸緩緩開口“我有一個疑問。”
“我是誰?”
此話一出,全場寂靜。
沒過多久,有人開口“你是虞冰冰。是我們殘月族的大功臣。”
虞溸溸歪了歪頭,有些怪異的笑了“那么,你們是誰?”
四周的燈火一瞬間全部熄滅,黑暗籠罩了整個部族。漆黑中,虞溸溸的聲音幽幽的傳來“我知道了……”
“你們也是虞冰冰。”
一夜過去,殘月族這個三大氏族之首一夜之間消失不見,虞溸溸站在村口,看著村口的石碑上,血紅色的兩個大字“殘月”
她沒有絲毫的悲傷,甚至面無表情,好像只是殺了一些與自己不相干的人。
虞溸溸轉身,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宮晨。
虞溸溸只當看不見,路過他時也沒有分一個眼神給他。宮晨伸手拉住她“溸溸,你怎么了?”虞溸溸甩開他的手,無所謂道“沒怎么,只是殺了這么多人,我也不在乎多殺這么幾個。”
宮晨仍然不死心,想要上前攔住她,卻被虞溸溸一巴掌扇開“我現在是尉遲宿的妻子,請你自重。”
宮晨嘴角滲出鮮血,他這才驚覺虞溸溸的力量早已不可與同日而語,他擦了擦嘴角“尉遲宿?那他現在在哪兒?是死是活?”
換來的是良久的沉默,碩大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虞溸溸淚流滿面,她痛苦的捂著臉“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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