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視頻接通，費德曼教授看見傅鳶的那一瞬間，費德曼教授的眼睛瞬間紅了。

那個該死的里亞切，到底對他的學生做了什么！！！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費德曼教授，您遇見過這樣的病例嗎？”主刀的醫生目有不忍的詢問。

費德曼教授扶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幾欲暴走的情緒壓制下來，他仔細的思索。

“做了血樣分析的結果出來了嗎？”他問。

主刀醫生轉頭看向旁邊的人，詢問到結果后，轉頭對費德曼教授說：“教授，我把結果發到您的郵箱里。”

“嗯。”

費德曼教授立即打開自己的郵箱，不斷的點擊刷新，第一時間打開郵件。

映入眼簾的各項身體指標數據，觸目驚心。

費德曼教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了下來。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和里亞切這個人有過交集了，更是完全不知道他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但從學生時代相識起，里亞切就是個相當極端且矛盾的人。

毋庸置疑，他擁有絕對的天賦和才華，在最初的時候，他也曾被他的這份才華所吸引，也曾是最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直到……自己交往了一個女友之后，一切就變了。

費德曼教授的手收緊，又松開，反復了幾次后，做了個大膽的決定：將膨出的多余腦部組織切除。

視頻這邊的幾個醫生在聽見費德曼教授的這句話時，都愣了住。

那可是大腦啊！

若有任何差池的話，那將是不可逆的。

“教授，您確定嗎？”

“開始吧。”費德曼教授目光冷靜，“還有，將創口擴大，若我沒有猜錯，顱內已經受到了嚴重的擠壓，必須立刻將多余的部分全部清除。”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很是猶豫。

但此刻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按照費德曼教授說的去做。

在將多余的組織切除掉后，眾人便立刻按照費德曼教授的意見，將創口擴大三分之一。

就在打開的瞬間，更多的組織從里面冒了出來。

費德曼教授全程注視著，并指揮主刀的醫生如何下刀，如何保留。

但那些細胞已經不是擁有生命力這么簡單了，它們仿佛都成了獨立的個體，瘋狂生長，不管他們怎么清理，它們依然不受控制的分裂。

而此時的傅鳶，更沒有絲毫的好轉。

血氧，血壓，心率都在下降。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羅菲娜將一篇近期關于里亞切教授的采訪報道拿到了費德曼教授面前。

上面說得大多都是無關緊要的話，但費德曼教授是了解里亞切這個人的，結合傅鳶此時情況，所以很快就從這篇采訪稿上，找到了重要的信息。

“換血！”費德曼教授大聲道，“開啟體外循環，過濾掉她身體里所有的血，快！”

眾人不解，但還是立刻調動了所有的匹配血液，爭分奪秒的將傅鳶身體里的血液全部置換。

很快，眾人就見到了成效。

剛剛還在瘋狂分裂增殖的腦細胞，逐漸開始平穩了。

傅鳶的生命體征也肉眼可見的緩緩上升，并漸漸地達到了平穩的水平。

眾人皆是松了口氣，可唯有屏幕那邊的費德曼教授始終面色凝重。

“教授？她的情況正在好轉了，接下來，我們該做些什么？”主刀醫生見狀也詢問了一句。

費德曼教授此時卻道：“剛剛切除的那些部分呢？給我看看。”

主刀醫生即刻將那些被切除的組織拿了過來，同時臉上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些腦細胞竟然還在分裂。

比起剛剛更是脹大了一倍，這絕對已經超過了目前醫學的常識。

費德曼教授心下也是大受震撼，即便他從事了一輩子的醫學科研工作，也沒有見過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里亞切這個瘋子！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最關鍵的是，費德曼教授認為，傅鳶此時恐怕依然沒有脫離危險。

“把鏡頭轉到創口，用顯微鏡放大。”費德曼教授再次開口。

主刀醫生照做。

而當所有人看見被放大的畫面時，也意識到一個問題。

危險，依舊沒有解除。

增殖復制仍然在繼續，血液的置換只是稍稍緩解了它的速度，可并無法從根本上阻止它的繼續。

“教授，這可怎么辦？”

“繼續換血，你們安排專人觀察記錄那些被切除的組織的情況，看細胞是否存在衰變的情況。”

“……好！”

鏡頭那邊的費德曼教授，此刻也陷入了思考中。

按照他對里亞切的了解，這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實驗，而且能夠讓細胞增殖到這種程度，可見他已經實踐過無數次了，很可能已經得到了突破性的進展。

如果被切除的組織存在衰變，那么傅鳶的情況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得到解決，但如果衰變的周期過長，甚至無法達到抵消的可能，那……

費德曼教授重重的閉上眼睛。

不！

他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

手術室外，厲司承整個人都是恍惚的，周遭的一切都像是一場無聲的黑白啞劇，他覺得時間過得極慢，即便是一秒鐘也仿佛被掰成了無數份一樣。

除了眼前那盞手術燈，所有的都成了虛影。

“厲司承？厲司承！！！”龍霄云連著喊了他好幾聲，都沒有回應，直接捏住厲司承的肩膀猛烈的搖晃了起來。

厲司承的視線終于聚焦到了龍霄云的臉上。

龍霄云見狀，忙將手機遞給他，“快點，費德曼教授有話要問你。”

聞聲，厲司承空洞的雙眸瞬間亮了幾分，迅速接過電話，“教授，緹娜她已經沒事了嗎？”

一定沒事了吧？

一定沒事了！

一定……

“我需要里亞切的實驗數據。”費德曼教授沒有回答厲司承的問題。

厲司承眼底的光瞬間熄滅，頹敗灰暗，他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臟仿佛被撕裂。

怎么會這樣？

“振作點！”電話那邊的費德曼教授，像是感知到了厲司承此刻的狀態一般，厲聲道，“是你從我這里帶走了緹娜，你現在必須要對她身上發生的一切負起責任！！！”

費德曼教授的話，猶如一擊響亮的鞭子，將厲司承徹底抽醒了。

深呼吸，他睜眸沉聲問：“教授，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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