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余生只能把目光放在沈雪身上，說道：“我叫她走就是為了哄她，你們想要當觀眾？”

        一席話，讓沈雪瞪大了眼睛，連余生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妥協，簡直是陰謀。

        “那我要先問一個問題。”作為涼柯的親友團，怎么可能就這樣放過連余生，趕緊追問。

        連余生遲疑了一下，看見涼柯有些好奇的表情，遍決定接受沈雪的提問，“你說。”

        “你和你的白月光到底有沒有處理好關系，要知道涼柯可是你的真正妻子！”沈雪還是擔心陳梓婉給涼柯和連余生的感情造成麻煩。雖然涼柯說他們只是契約婚姻，但是沈雪不肯相信涼柯和連余生之間沒有一點感情。

        沒有感情的夫妻能秀恩愛到那種程度？除非真的是每個毛孔都在呼吸。

        聽到沈雪的提問后，連余生幾乎沒有遲疑，立馬就做出了回答：“沒有白月光。”

        “嗯？”

        這個答案沈雪是從來沒有設想過的，她覺得連余生可能會認真地解釋，但是絕對不會用這種拙劣的話術解釋的。

        “沒有白月光，連余生，你還真說得出來啊？陳梓婉不是你的白月光，那她是什么？”沈雪有些生氣，沒想到連余生是這樣敷衍她的提問。

        連余生看了她一眼，繼續說道：“陳梓婉是什么和我沒有關系，如果非說我們有關系的話，現在也只是商業合作的關系。”

        涼柯在旁邊聽著，她知道連余生說的都是真的，在和陳梓婉談話的時候，陳梓婉能說的都說了，她知道陳梓婉只是從小和連余生認識罷了，其他的關系就是再也沒有了，否則她也不會敢和陳梓婉賭這場游戲，如果陳梓婉真是連余生是白月光，那她就是必輸無疑。

        可是涼柯相信不代表沈雪會相信，她怒道：“那那些傳言是怎么回事？”

        “傳言你也相信？”連余生淡淡地說道。

        然后沈雪就無話可說了，的確就是這個樣子，傳言不知道有多假，特別是有關連余生的傳言，一個比一個假。

        看見沈雪吃癟，涼柯笑了一下，站出來，對連余生說道：“好，我們去談談吧。”

        看見涼柯這么快就屈服了，沈雪連忙攔住她，給她眼神暗示。

        涼柯拍拍沈雪的手，一如既往地淡定。

        “沒事，你不也聽到了，連余生來這里是為了哄我的，不會怎么樣的。”

        涼柯都已經這樣說了，沈雪也就沒有攔著的道理，頗有警告意味地瞪了連余生一眼，才放涼柯離開。

        涼柯往前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頭對沈雪說道：“雪，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有時候我覺得感情這種事情，還真要沖動一下，想太多，或者害怕太多，可能就錯過了，所以，你要不要再沖動一下？”

        沈雪愣住，抿住嘴唇，片刻才終于點了點頭。

        涼柯知道沈雪是聽進去了，但是她要怎么做，這涼柯就干涉不了了，只能希望沈雪能夠重新對待她的感情。

        看見涼柯松了口氣的樣子，連余生慢慢地說道：“你明明自己的問題都沒有解決，還在擔心別人。”

        似乎有點抱怨呢。

        涼柯看向走在自己旁邊的人，同樣是慢慢地解釋：“但是你知道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連余生腳步一頓，終究是沒有說什么。

        現在他們已經是局內人，沒有能力改變這場死局，只能對別人的棋局指手畫腳。

        來到酒吧外，涼柯才驚覺現在已經快步入秋天，晚風不再帶著點夏天的燥熱，而是無盡的涼意。

        “秋天了。”涼柯看著飄然落下的一片葉子，說道。

        連余生看了過來，也同樣看得認真。

        “是啊，我們相逢于盛夏，如今……”連余生沒有繼續說下去，他不想要悲傷的結局，可是嘴卻比腦子先一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卻結束于深秋。”涼柯朝連余生燦爛一笑。

        “現在還是初秋，不要傷感，還有時間。”

        這是涼柯說過最有良心的一句話了。

        還有時間……

        但是兩人都知道，這個時間不能做出任何改變。

        看見連余生一片漠然的神色，涼柯笑了笑，“別難過，你對我的喜歡也許只是幻覺，明天醒來就不復存在了，不要有壓力。你也不是沒了愛情就活不下去的人。”

        連余生看向涼柯，發現涼柯已經低下頭，便無法再捕捉她的神情，

        涼柯還在說。

        “也許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你只要把我當成一件可有可無的物品，就很快可以把我忘掉的……”

        “你不會消失。”連余生的語氣平淡，但是卻莫名帶著幾分堅定，涼柯聽了眼熱。

        “誰說不一定的，沒有人能夠控制命運。”涼柯笑了一下，卻很是勉強，“你都不知道我是誰，干嘛如此在意。”

        “因為我喜歡你。”

        連余生這回的話不再平淡，是徹頭徹尾的堅定，甚至眼睛所帶的，也是名為堅定的東西。

        “還有，我知道你是誰。你是涼柯，不管你來自哪里，我都喜歡你。”

        不管你來自哪里……

        涼柯猛地抬頭，對上了連余生的目光。

        幽暗的眼眸原本什么東西都捕捉不到，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它的主人直接敞開了大門，即便再漆黑，也依然可以看見里面裝的東西。

        連余生已經是坦誠相見了。

        一滴眼淚觸不及防地從眼角滑落，很快，一瞬間就掉到了地板上，沒進了塵土中。

        原來真的有人知道她最深處的秘密，并且還愛著她，她不是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奮斗，有人在陪她。

        涼柯突然明白自己和沈雪說的沖動是什么了，就是現在她心里的一顆種子萌芽迅速長成參天大樹的感覺，她也想沖動一回，不管連余生的這份愛能維持多久，她都不在乎了，至少此刻他愛著自己。

        涼柯握住了連余生的手，然后鄭重承諾道：

        “連余生，我不會離開你的。”

        無論發生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你，死亡不會有的，她一定會贏，至少會走完接下來的劇情，陪你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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