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肉的代價
藥劑瓶的瓶蓋已經不知去向,瓶身沒有任何標識和花紋,無法從外觀上判斷里面原本裝的何種藥劑,斯特蘭斯把瓶口放到面前聞了聞,雖然殘余的藥液已經揮發殆盡,但仍可以分辨出一絲熟悉的甜味,這是鎮靜鎮痛的藥劑。
難道是凱登?不能排除是這個可能,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就說明還有其他人類也在這邊,他是敵是友,是還在深淵之中,還是已經離開這里就不得而知了。
丟下藥瓶,斯特蘭斯向里面望去,越往里溶骨河占的面積越大,河流最終通往洞穴一片低窄的空隙向更深處流去,這個蜘蛛洞是個死路,沒有更多的分支。
斯特蘭斯從旁邊石壁上扯下一段細藤,然后從一堆火堆中取出幾根比較長的柴火,將它們下端綁在一起做了個臨時的火把。不知道是火把的緣故,還是斯特蘭斯變過的火人震懾了它們,在離開的路程中,這些蜘蛛像是消失了一般沒有再出現過。
連續折騰了兩個洞穴,斯特蘭斯也有些疲乏感,他來到第三個洞口旁,滅了火把靠著一塊石頭假寐起來,他深知養足精神才能更好地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嘩啦嘩啦......”一大片腳步聲伴著談話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斯特蘭斯睜開雙眼,他看到七八個魔物正向他的位置走來,身上手上背著提著不少工具。
經過斯特蘭斯身邊的時候,領頭的魔物沖斯特蘭斯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便帶著隊伍往洞口內走去,看著它們隨意的步伐,斯特蘭斯這才知道這個洞口才是主道。
再休息了一段時間,斯特蘭斯感覺自己體力基本恢復了,他開始向洞內走去。這是一段螺旋下行的通道,繞了兩個大圓后又變成一條長長的通道,再走了數百米,又是一段螺旋通道,在通道中行走著,斯特蘭斯聽到下方的聲音熱鬧了起來。
被火光照射處的影子在通道盡頭的石壁上搖曳著,大大小小的交談聲不絕于耳,走出通道,斯特蘭斯感覺自己就像來到了一家簡陋的酒館,在靠石壁一側有一個木頭圍成的沒頂屋子,周圍地面上擺了二十來個石墩和木頭樁子,幾團火把綁在插進地面的木頭架子上熊熊燃燒著,斯特蘭斯認出那個在迷宮中見過的白皮木。
“喲,是個新面孔,來來,過來坐坐。”一個腦袋很大的魔物主動和斯特蘭斯打招呼道,它穿著一身灰色的獸皮,腰間用一條干癟的長蛇當作腰帶纏了一圈。
斯特蘭斯見對方這么熱情,也沒什么惡意,便走了過去。
大腦袋魔物滿臉笑意接著說道:“我叫鮑炳,要不要在我這登個號,想要什么我這都能想辦法給你帶。”
“登個號?”斯特蘭斯有點不明白。
鮑炳還未開口回答,旁邊的魔物搶先說道:“就和上面的交換處一樣,你得來的東西可以寄放在這里,也可以在這里交換你想要的東西。”說話的是剛才和斯特蘭斯點頭招呼的魔物領隊。
“比例和上面一樣,不會讓你吃虧的,還省的你兩頭跑。如果要預定武器什么的,我這邊三五天就會回去一輪,會把你要的東西帶過來,不會收你額外費用。”鮑炳補充道。
聽起來對斯特蘭斯來說似乎很劃算,實際上鮑炳這樣等于截上面的胡,至于它能得到什么額外好處斯特蘭斯可再清楚不過了,要是寄放東西在這兒的魔物死在深淵里,東西可就全歸它了,這么看來這個鮑炳算是在魔物中很有頭腦的那一種。
“行。”斯特蘭斯點頭道,有這個地方做中轉站也不錯,順便再打探一點消息。
“那麻煩站我面前。”鮑炳閉上雙眼然后睜開,斯特蘭斯發現它眼睛的瞳孔由暗紅色變成了近乎發白的顏色。
“眨一下眼睛。”鮑炳提示道。斯特蘭斯跟著眨了下眼睛。
“向左向右轉一下頭。”鮑炳再次提示道。斯特蘭斯繼續照做。
“好。”鮑炳閉上雙眼,再睜開后瞳孔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名字呢?”
“戮眼魔。”
“行了,登過號以后我們這邊飲水免費,食物七折。”
地堡免費的肉食這邊就要拿東西交易了,不過想想也是,畢竟運送的過程和時間也是成本,斯特蘭斯也想休整一下,只是他并沒有可以交易的東西,哦對了,他彈出先前那個黑色菱形木頭,問道:“這個能換多少肉食?”
鮑炳接到手上一看:“哦?蜘蛛洞的木心,進那地方還能完好出來,有點身手。這東西那些老煙槍喜歡,不過為了這東西進里面.......幸好你沒事,不然不太值。”
說著,鮑炳轉身拎出一大塊帶骨的肉塊,“咚”的一聲放到斯特蘭斯身邊的木樁上:“昨晚才送下來的,包你滿意。”
旁邊一直看著他們的那個魔物領隊叫了起來:“這紋理,是克萊獸的肉吧,你給我留一塊,過幾天我上來找你要。”
“最多兩天。”鮑炳伸出兩節指節,“放再久就臭了。”
斯特蘭斯也不耽誤,直接用爪刀割下肉塊吃了起來,邊吃邊問鮑炳道:“魔精藤心要到哪個區域去找?”
鮑炳聽到斯特蘭斯問的東西眼睛瞪大了許多:“我滴乖乖,那東西起碼要三十大層往下才有,沒大能耐去下面就是找死,而且能不能找到還要運氣。”
“沒有固定的區域嗎?”斯特蘭斯發現吃的這肉塊挺不錯得,和此前加餐那次很像,肉質很好,魔素含量也高。
鮑炳點頭道:“那東西是活的,誰也不知道會出現在哪里,我也沒見過,只知道看起來就像綠色的大蛇,會飛會游會鉆地,難抓得很。”
“沒那么夸張。”領隊魔物打岔道,“會飛我可不信,不過三十大層以上確實沒聽說有出現過。”
三十大層,斯特蘭斯有點頭大,這溶骨深淵四通八達,路線也完全不懂,一層一層往下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指不定就交代在下面了,他問道:“有沒有什么捷徑通往那邊的?”
鮑炳想了想道:“捷徑是有,不過需要代價,而且只能確定是通往三十大層左右,畢竟那個掉下去的家伙最后沒有上來。”
“能詳細說說嗎?”斯特蘭斯對這個信息十分在意。
“也沒什么太多東西,那條路在第七大層一個憩室的盡頭,那邊有條極深的裂縫,之前有一隊人馬去那邊探過,有個家伙不小心掉了下去,他喊話說下面從地層質地判斷是三十層上下,還找到一條路,不過最終沒有上來。”鮑炳看了看斯特蘭斯的身體,繼續說道,“按你的體型看可以下的去,只是這條裂縫是溶骨河的通道,你要從那走,就看你的殼子能不能吃的消了。”
......
三十天之后......
斯特蘭斯沒想到自己用了這么久才來到第七大層的憩室,這深淵的地形過于夸張,鮑炳所在的那個洞穴就有整整二十二個往下的通道,要不是有鮑炳提供的部分信息加上他一路打聽,可能再花上一倍時間都沒辦法找到這兒。
一路上斯特蘭斯經歷了數十場戰斗,這也讓他更熟悉了現在這具身體的性能,對本源之力的運用也越發熟練起來,唯一不盡人意的就是這段時間所吃的食物都是他殺死的各種洞穴生物,那味道著實不怎么樣,不過斯特蘭斯自己毫不在意。
接下來,真正的考驗開始了。在斯特蘭斯面前的就是那條裂縫,綠色熒光的水流從上方細小的縫隙中沖刷而下,沿著石壁噴入下方寬一點的裂隙之中,從側面看不清下方有多深,飛濺出來的溶骨水濺到斯特蘭斯身上,把他外甲侵蝕得絲絲冒煙,一陣陣往內鉆的灼燒感不斷傳來,斯特蘭斯卻不為所動。
顧慮到呼吸用的粘膜可能會被嚴重灼傷,斯特蘭斯深吸了一口氣,盡量將身體的縫隙和暴露出來的粘膜閉緊貼在外甲下面,低頭滑入了裂縫之中。
“刺啦~”溶骨水瞬間就落滿斯特蘭斯全身,一大片青煙從他身上冒起,手腳腹部這些比較敏感的位置已經有劇痛傳來,他低頭微微睜開閉著的左眼,勉強利用頭部擋住沖下來的水流,盯著下方收縮身體利用重力加速向下滑去。
石壁在水流的長年沖刷下變得光滑無比,斯特蘭斯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十米、二十米、五十米、兩百米.......他在心里大致估算著下落的距離,現在他的全身外甲已經被破壞掉一半以上,有些地方甚至是直接用皮肉來承受溶骨水的侵蝕,他還時不時伸出手腳在兩側石壁上緩一緩下降的速度,沒幾次,劇烈的摩擦便將他手心、膝蓋和腳踝的組織都磨去大片,加上溶骨水的浸潤,那感覺讓他都有些忍受不住。
約莫下降了近千米,斯特蘭斯感覺實在撐不住了,這種情況本源之力幫不上什么忙,外甲已經全數報廢,身上到處都是冒血,在多次查看下方情況中左眼也被灼傷得看不清東西,他強撐手腳把速度慢了一點下來,小心睜開剩下的右眼向下方搜尋,終于通過水花的間隙在下方的石壁上發現一處更明亮的光線,他將整個背部靠在一側石壁上,手腳頂在對側,進一步把速度降了下來,當接近那個光亮處之后他背后一頂,成功摔落到一個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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