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越澤拿出杯子給自己倒水，目光從對面盛云朝身上一掠而過，聲音淡淡：“我在附近開會，剛好餓了準備來吃飯，結果聽服務員說是你們也在，就過來了。”

        “真的？”喬菀將信將疑。

        戚越澤抿了一大口水，感受著喉嚨處的干涸感好些了，這才微微頷首。

        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專門從公司跑到這里來，如果是為了開會，早就不在這里坐著了。

        不過真話他顯然不能說，于是便隨便點了點頭，轉而問起喬菀：“你不是在醫院陪奶奶？怎么突然出來了？”

        “……就是學長難得忙完了，所以我們出來吃個飯。”

        喬菀雖然還有些迷糊，但卻下意識地回答了戚越澤的問題。

        這個反應讓男人更是心生愉悅，甚至還主動給她空了的杯子添水，“那待會兒吃完飯正好一起回醫院？”

        “好。”

        喬菀想了想，覺得下午也沒什么安排，還是回去陪著奶奶比較好。

        二人之間自然又溫情的相處氛圍，落入旁邊盛云朝眼中，莫名刺痛了他的心，以至于向來溫柔冷靜的盛云朝突然說了句：“不行。”

        “學長？”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喬菀有些不明所以。

        戚越澤見終于逼得他開口，便放下了水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怎么，盛先生不想讓菀菀跟我去醫院？”

        “怎么會。”

        盛云朝回過神來，自知自己方才失言了，既然這一次沒打算跟菀菀告白，那就沒有必要現在就讓菀菀知道自己的心意。

        于是他低頭斂了所有情緒，再抬頭，整個人又是哪個溫柔的學長：“不是說請你給我品牌繼續拍攝嗎？所以下午想讓你跟我去廠房看看。”

        “去廠房？”喬菀皺眉，“可我不是拍最后的成品嗎？”

        盛云朝頷首，“是這樣，但我這一次想要嘗試著從頭開始記錄，把衣服是如何成形的過程也展現出來。”

        “……唔，這么說的話，學長你這次的展現方式很不同凡響啊？”

        喬菀沉吟了下，突然就覺得這樣的方式好像也不錯，當即便抬頭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盛云朝：“那我們下午就去，會不會有點兒太突然了？”

        “不會。”

        盛云朝搖頭，唇角的笑意更加溫柔，只不過掠過喬菀，與戚越澤對視時，目光中隱隱多了幾分挑釁。

        這讓戚越澤心頭很是不爽，他皺眉想也不想地道：“說起這個，你上次答應幫我去萬村拍攝的東西還沒拍，下午正好過去一趟。”

        “……可是學長這里我剛剛答應了？”

        喬菀總算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了，她先是看了看戚越澤，又看了看坐在對面雖然笑的溫柔，卻沒有出言退讓的盛云朝。

        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意味。

        是自己感覺錯了么？

        一直沒出聲的盛云朝也在這時開了口，“戚總做事也要講個先來后到吧？我已經和菀菀約好了下午的行程，你現在卻又橫插一杠，是不是不太方便？”

        “商人做事，談什么方便？”

        戚越澤淡淡地一笑，可笑意卻不達眼底，“更何況談判桌上沒有先來后到，只講誰的籌碼更有利。”

        不等盛云朝反駁，他又話鋒一轉：“硬要說先來后到的話，也是我和她約萬村拍攝更早一些，怎么樣，盛先生要不要后到一下？”

        盛云朝臉上溫色稍淡：“你和我爭論沒有用，不如讓菀菀自己選吧。”

        他說著，目光溫柔地落在了喬菀身上，“菀菀，你下午去萬村的話，怕是晚上就回不來了，還不如去廠房看一下，晚上還能回醫院照顧戚奶奶。”

        “……萬村確實有點兒遠。”喬菀皺眉，略帶猶豫起來。

        旁邊的戚越澤見狀直接便冷聲道：“畫廊那邊這周就要影像資料，奶奶那邊我會讓陳默去守著，你別忘了這個項目是你簽過合同的，如果逾期，違約金你不在意，工作室的名聲你也不在意？”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喬菀便立馬改口：“那我跟你去吧。”

        她怎么樣都可以，不能連累云雅的工作室。

        那可是好友這些年所有積蓄開的。

        聽她這么說，戚越澤眼底總算閃過一分滿意，“嗯”了聲：“我一會兒讓陳默過去，吃完飯你就和我去萬村。”

        喬菀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他。

        轉而無奈地同盛云朝道歉：“學長，對不住了，我改天再去你那邊。”

        “沒關系，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再和其他人打個招呼好了。”

        盛云朝雖然對戚越澤這種方式很是不滿，但卻不會遷怒喬菀，當即便表示讓她先去忙，自己沒關系。

        看著他這樣的反應，讓喬菀心底更是愧疚。

        以至于吃完飯上了戚越澤的車，去往萬村的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如此明顯的態度，戚越澤自然是察覺到了的。

        想到她這幾年都惦記著的盛云朝，男人臉色也有些不好。

        車內的氣氛明顯壓抑起來。

        而另一個，水今瑤壓根不知道戚越澤這會兒又去了萬村，此時的她正在病房門口和林云雅對峙。

        “我是受了越澤的囑托，過來照顧戚奶奶的，你為什么不讓我進？”

        看著眼前不肯讓開的林云雅，水今瑤氣的緊咬銀牙，面上卻不能表露分毫的不滿，免得被病房內的戚奶奶看到或者聽到。

        林云雅雙手抱臂，審視地上下打量她：“為什么不讓你進，你心里沒點兒數？”

        竟然還有臉來問！

        水今瑤心底恨極，面上卻滿是困惑：”怎么說？“

        “你說戚越澤讓你來的，可分明平日都是菀菀在這里的，你說讓你進，就讓你進？”

        “……可是越澤、”

        水今瑤仗著沒有人能找和戚越澤去對峙，咬唇堅稱是戚越澤讓自己過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的門卻突然打開，緊接著陳默從里面匆匆走了出來：“這是……”

        他被眼前對峙的二人弄得一臉莫名。

        “水小姐，林小姐，二位這是在做什么？”

        看到陳默出現的那一瞬間，水今瑤心底就升起幾分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就聽到林云雅冷笑著質問：“陳默，你們總裁怎么辦事的？他一方面求我們菀菀來照顧戚奶奶，轉頭又讓水今瑤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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