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笙忽然覺得手臂一陣吃痛。

反應過來時，顧遲正握著她的雙臂，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她的腰便吃痛地被直接抵在了設計桌旁。

抬眼，迎上的是顧遲漆黑的瞳孔。

他的眼里有打量和審視，似乎還有不可測的遲疑與試探：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

緩緩吐出的字，凌厲的氣場已足矣讓紀云笙打顫。

他想問什么？

為什么突然這么嚴肅？

就因為她說他是工作狂挑剔狂，人狠話不多的魔鬼無良老板？

那一瞬間紀云笙大概把她能想到的所有問題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麻辣燙是哪家店的？有沒有提前進行口味測評和市場調研？

魔鬼無良老板的標準是什么？應該全員佩戴什么顏色的手串確保公司商運亨通？

……

顧遲緩緩啟唇：“你會畫天鵝嗎？”

紀云笙：“？？？”

不是，大叔你有病吧……

顧遲越發逼近了她，始終直勾勾地盯著，也不催她做答，看似十分耐心，可熾熱的氣息又持續撲面而來，且距離越來越近。

“撲通撲通”的心跳聲，不由得加速。

起碼，在紀云笙看來，眼下的顧遲，就像是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顧遲越靠越近，紀云笙忍不住抬起手抵在他的肩，順勢咽了咽口水：“你要……我畫這個干什么？”

顧遲從未對外公開關于“天鵝女孩”的由來，他略略思忖了一下，沉聲道：

“你不是想賣手串嗎？”

“我看你有點天賦，能不能給我設計一條帶天鵝圖案的手串，我買單。”

“當然，也不僅僅止步于此，如果做得好的話，我可以以顧氏的名義，批量制作，推向市場。”

紀云笙：“……”

不就是量身定制個玄學手串嗎？！

這個顧大叔搞那么神秘兮兮干什么。

有一說一，果然這顧大韭菜一上線就有大單子吶……

不管是他私人買單定制手串，還是這借著顧氏批量推向市場，怎么想都是潑天的富貴。

紀云笙二話不說就回了一句：

“這個還不簡單，我回頭就給你……”

她話還沒說完，顧遲已經一把掐著她的腰將她托上了設計桌：

“你會畫？”

“我等不了，你現在就畫。”

顧遲的身子壓了下來，一雙手臂錮在她的左右兩側。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而近距離地看著她的眼睛，她的唇，嗅著空氣中她的氣息。

難道，真的是她……

天底下，真的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所以，一次次的羅盤指針損壞，才會掉落在她的身上……

所以，紀云笙也算出來了，她第一次遇見他的那一天，也是他與心心念念天鵝女孩重逢的日子。

都對上了。

如果，真的是她……

這張假訂婚協議他當場撕毀，雙倍違約金他來給，甚至將整個大發道觀收購了送給她都可以。

好像，真的是她……

也還不錯。

顧遲的語調瞬間軟了下來：

“現在就畫，好嗎？”

他的尾音，甚至都藏著幾分誘哄的意味。

以至于紀云笙當場打了個哆嗦：

“現在……恐怕不行……”

顧遲微微皺起眉頭：“為什么？”

紀云笙忽然從衣兜里掏出一根量繩，繞在顧遲的手腕上，一本正經：

“這VIP客戶高定的玄學手串，講究的就是一個所有珠子的大小貼合，整體手串的長度尺寸正好，一絲一毫都怠慢不得。”

“你等等啊……我給你量好，先量好了，我才能給你設計，絕對給你一個獨一無二的天鵝手串，保證和其他人的啊，都不一樣。”

獨一無二么？

顧遲心想，“天鵝女孩”對于那只天鵝的畫法，確實與其他人都不一樣。

起碼他走遍大江南北，都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天鵝畫法。

“好，我等你，記得——”顧遲再次湊近了紀云笙，壓低了聲音，磁性的聲音在紀云笙的耳畔不斷盤旋，“好好量，好好畫，就按照你內心第一念頭那樣去畫，畫你平時常畫的那樣。”

紀云笙覺得癢極，便向后躲去，顧遲的手掌早已不知何時繞到了她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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