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溫度不斷升高，交疊出另一種悱惻。

拉扯和掠奪間，脖頸有一絲絲痛意，紀云笙在顧遲的懷里敏感地顫了又顫。

唇上的力道加得更重了。

在迷離交錯的呼吸熾熱中，紀云笙只依稀聽見顧遲喑啞的聲音：

“下次，不許打這種……要命的死結�！�

緊接著是一聲難耐的低吼，他將她的手握住往上一拉——

一不小心，觸到了方才……被顧遲扔到床上的手機上。

“顧遲～”

許知茉的語音消息從手機屏幕傳來的時候，紀云笙和顧遲的動作同時尷尬地停在半空。

紀云笙：“……”

顧遲：“……”

紀云笙反應過來后，羞赧地推開身上的男人，徑直鉆進了附近的被窩，將自己小小的身子徹底裹了起來。

顧遲黑著臉抬起手，正準備去按那個煩人的手機時，卻只聽得手機屏幕里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救：

“顧遲，救我！”

似乎，還有隱隱的打砸聲。

時間大概是十分鐘之前。

語音信息一旦點開，往后就是自動播放，于是許知茉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

“顧遲，有人砸了我明天的畫展，我的畫都被損壞了，怎么辦……怎么辦……我好害怕�！�

“就好像，有人不愿讓我舉辦這個畫展，不愿意讓我找回記憶一樣……”

一陣又一陣哭泣聲傳來。

房間里的兩人陷入了沉默。

***

顧遲出現在藝術館門口的時候，許知茉正一襲白裙坐在路邊哭泣，身邊都是破敗的畫架、畫板、畫布……

別說，這散亂而又不凌亂的畫面，在夜風中，倒更像是故意要擺拍頹廢美的布景。

許知茉楚楚可憐地抬起眸，正打算一邊哭訴著，一邊往顧遲的懷里撲。

而當她走近時，才發現顧遲的懷里，還冒著一個小腦袋，往地上散落的畫面一頓打量。

許知茉眉頭微微一皺。

是紀云笙？

她怎么也一起來了？

事實上，大半夜的，紀云笙別提有多不想出門了，只是顧遲非要拎著她一起出來，理由是“怕被拍到，影響不好”。

原本心情就不是很爽的紀云笙環顧了一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這些畫，怎么都好像……批量復制的鬼畫符啊……”

現在藝術館開畫展的門檻，這么低的嗎？

按這個程度，她畫個符都可以開個符展賣門票了吧……

新致富之路，get??

顧遲也下意識地凝眸看著地上那些畫，確實都是跟當年那個圖案如出一轍的、同一個角度的短脖天鵝。

與其說是畫展作品，倒更不如說是臨時工坊趕出來的“天鵝”周邊。

見顧遲的神色有異，許知茉連忙俯下身，將地上那些散落的畫作都抱在懷里：

“畫展都辦不成了，還要這么侮辱我的作品嗎？”

“這些都不是普普通通的畫，這是我塵封的記憶，我現在，只有這么一個記憶碎片了，卻也被人生生地毀掉了�！�

破碎感十足，我見猶憐。

此時，三九走了過來：

“顧總，人已經抓到了，說是收了錢來打砸的，吩咐他們的人是個女的，表示只要讓這個畫展明天辦不了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不肯說了，要不要追查下去？”

許知茉一時間臉色慘白。

顧遲的動作，怎么這么快……

她不過只是想自導自演一出慘劇，喚起顧遲對那個舊人的保護欲，最好拋下紀云笙來看她、心疼她，今夜她再找理由讓顧遲回不去就是。

橫豎她這個畫展，也確實只有批量復制的圖案，就算明日開成了也是被人看笑話而已……

她咬咬牙，佯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痛心疾首的樣子，指著紀云笙：

“是你，對不對？”

“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就因為我與顧遲曾經有過一段回憶？你嫉妒，你擔心我恢復記憶之后，影響你顧少奶奶的地位，是不是？”

“你還特地跟來，嘲笑我的作品，就是為了檢查你的戰利品？現在，你滿意了嗎？”

紀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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