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上前一把扼住了許知茉的咽喉，語氣冷到沒有溫度：

“你的畫，是代筆？”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她，只是后來因為她能說出“天鵝女孩”說過的話，也便信了。

可現在，對他心心念念的圖案、他與十七年前那個人心意相連的符號……

許知茉，竟然找了代筆！！

對設計師出身的他而言，這無疑是一件無法原諒的事情！！

他決不允許，她用這種形式，侮辱他與“天鵝女孩”的過去！！

許知茉被緊緊扼住喉嚨，幾乎呼吸不了。

這顯然超出她的預料。

顧遲怎么會反應如此之大？

一定是因為紀云笙說了什么添油加醋的話！

她抬起眼，滿是淚花地凝視著顧遲：

“我只是一時考慮不周，但那確確實實是我畫的圖案演變而來的，是不是，是不是云笙姐姐說了什么，讓你誤會我了。”

紀云笙連忙一頓擺手：

“我可什么都沒說啊！”

“我既沒有說你的天鵝是29.9某寶包郵，也沒有說我讓你畫天鵝圖案給我，你半天都畫不出來。”

許知茉：“……”

顧遲的手指關節又用了幾分力，幾乎發白、嘎吱做響：

“你不會畫？”

許知茉氣若游絲：

“我會……”

“只是我上次服藥過度……醫生說……說我傷到右手神經，現在已經拿不了筆。”

她顫顫地抬起那只包扎繃帶的手：

“大概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我再也沒有辦法畫畫了……”

顧遲似乎瞳孔有些顫抖，手上的力度也松了下來。

許知茉自知走了一步奏效的險棋，連忙將手舉得更高：

“你看我的手臂，都是玻璃碎片的疤痕，為什么上天要這么懲罰我，讓我再也無法穿上漂亮的芭蕾舞服。”

“可是，我只要想到，這手臂上的傷都是為了你，我便甘之如飴。”

許知茉抬眸看向顧遲，語氣里帶著顫抖：

“你懷疑我？是不是？”

“雖然我再也畫不了那個圖案，但我還能說出屬于我們之間的悄悄話。是不是現在，要我在這里，再一字一句背給你聽，你才肯相信我……”

紀云笙默默在床上磕起了瓜子：

“那你們就說說唄，我再開一包給你們助助興？”

顧遲：“……”

許知茉：“……”

顧遲斂了斂神色，手直接一甩，許知茉的身子便宛若一只破碎的白天鵝一般被甩到了病房門口：

“不用背了，你滾吧！”

許知茉難以置信地看著顧遲，只見他渾身上下都是凌厲：

“你背得出來也好，背不出來也好，會畫天鵝也好，不會畫天鵝也好，但可以確定的是，你的粉絲傷害了我的未婚妻！將她打暈丟在器官移植病房，想要害死她！”

“我警告你許知茉，若是紀云笙身上少了什么東西，我一定從你身上一件件補回來！”

紀云笙震驚了，許知茉也震驚了。

那個要讓紀云笙死的人，竟然是許知茉的粉絲？！

這下，許知茉徹徹底底地慌了：

“顧遲，我是真的不知情，我冤枉！”

“顧遲，你聽我解釋！或許是粉絲看了娛樂記者亂寫的報道，為我鳴不平，才劍走偏鋒，跟我真的沒有關系！”

“顧……”

“砰——”

顧遲黑著臉將她徹底連拉帶拽扔了出去，不帶一絲猶豫，重重關上了病房門。

他整個人，背靠在病房門上，看起來無比陰郁。

天鵝畫作是假的。

許知茉究竟會不會畫那個圖案，也已無法印證。

但她確實說出了天鵝女孩那些話，也確實救了他……

可她的粉絲又做了那樣的事，紀云笙吃的苦頭，指定與她是脫不了干系的。

顧遲仰起頭深呼吸了一把。

忽然，他開始懷念那個月夜，那個女孩干凈而溫暖的笑容。

如果是當時的她，肯定會知道，現在的他應該做些什么……

你聽得見嗎？

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

告訴我，好不好？

安靜的病房里，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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