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茉小心翼翼地搖晃著手上的懷表，口中念念有詞：

“顧遲，我是你十七年前一直在找的那個人，你一直心心念念的、愛的就是我。”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只聽得“啪——”一聲，顧遲猛然抬眸，一把抓緊了許知茉的手腕，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我感覺，有人不擇手段的嘴臉，真的令我很意外。”

許知茉當場有些腿軟：

“顧遲，你怎么……”

顧遲挑起眉，語氣是冷冰冰的：

“你是想問我——怎么沒有如你所愿地沉睡，怎么沒有喝下你事先準備好的藥物，怎么……”

顧遲頓了頓，似乎緩和了很久的心情才說出口：

“怎么不像上次一樣，被你催眠，任你套話？”

許知茉一時間有點慌：

“不是這樣，顧遲你聽我解釋。”

顧遲狠狠地攥緊她的手腕，許知茉只覺得一陣吃痛，顫抖著掉出了掌心的懷表。

“所以，記憶恢復是假的、想起十七年前跟我說過的話是假的、恐怕連所謂的救了我的水晶燈事故、還有你手臂上的疤痕都是假的！”

“許知茉，你在我面前撒謊，還真舍得下血本！”

顧遲現在回想起那一天的所有經歷，就覺得荒唐。

就是那天，他失了紀云笙的約。

甚至，就為了“救治”許知茉，甚至原本就骨折的紀云笙還被撞了個二次傷害。

他可真是混蛋！

顧遲眼里都是猩紅，狠狠地掐著許知茉的脖子：

“你到底背地里做了多少事？”

“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許知茉拼命掙扎著：

“顧遲，你相信我，我真的只是一時糊涂，我……我會畫天鵝，會畫十七年前那只天鵝，跟你記憶中的那個一模一樣。”

顧遲冷笑了一聲：

“畫作是代筆，給你代筆的畫師被突如其來的車禍滅了口，你的右手又恰好受傷再也握不了筆，就真的這么巧合嗎？”

許知茉保持楚楚可憐的模樣：

“可目前只有我……只有我……顧遲你要相信我……”

話音剛落，許知茉忽然意識到什么，錯愕地看著顧遲。

不對，他不是失憶了嗎？

他怎么什么都記得？

顧遲也沒有隱瞞：

“沒錯，我記得——我還清楚記得你的粉絲差點害死紀云笙、記得你特地隱瞞紀云笙被擄走的事情，記得你裝自殺讓我失約紀云笙的月會……”

他狠狠用力一甩，將許知茉甩到了墻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記得我跟你說過，如果你真的是她，也不要過度消耗掉我們十七年前的恩情，但如果，你不是她……”

顧遲頭也不回地揚長而去，只剩下許知茉在空蕩蕩的會議廳聲嘶力竭：

“顧遲，我真的是……”

“你相信我……”

***

顧氏大樓，設計部。

紀云笙正在圖紙上一頓亂畫，一邊戳一邊罵：

“無良資本家！”

“魔鬼資本家！”

“……”

一身扎眼黃西裝的蘇托尼晃了過來：

“顧少奶奶，您這做又是什么法？”

“Today的Task不是拍海報嗎？怎么還有空來顧氏大樓視察工作？”

紀云笙沒好氣地抬眸：

“首先，我是道姑，不是法師。”

“其次，我還是你們那個坑爹的無良魔鬼資本家新設部門負責人，貴司的顧總自己去白氏開會了，讓人先送我過來，這不明擺著讓我好好工作、趕緊畫好圖紙交差嗎？”

更讓紀云笙覺得郁悶的是，她這個所謂的新部門負責人，目前就只有一個活——給許知茉設計手串。

如果說讓顧遲審核圖紙是添堵，審核的圖紙內容是給許知茉的飾品這件事情，就是堵上加堵，主打一個水泄不通。

忽然，蘇托尼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盯著紀云笙桌面的票券：

“Oh my god！你居然有下個月一號洛棋演唱會的門票！！這可是一秒售罄的票！！很難搶的！！顧總動用鈔能力啦？”

“聽說這場演唱會的主題就叫做《告白》，超Romantic的！！又是羨慕顧少奶奶的一天！”

“所以，顧少奶奶能大恩大德幫我拍兩張舞臺直拍嗎？”

紀云笙扯了扯嘴角：

“沒……沒問題。”

這讓剛踏入辦公室的顧遲瞬間臉黑。

她要去看洛棋的演唱會？

她終究，還是在他和洛棋之間做出了選擇？

顧遲忍不住一頓咬牙切齒：

“紀云笙！”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紀云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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